陳解送走了郡主,目前局已經布好了,只需等待大魚上鉤就行了,而這幾天他就可以輕松下來了。
回到府里,發現府內沒人。
陳解問府內的其他丫鬟道:“夫人還沒回來?”
“嗯,未曾回來。”
陳解摸了摸肚子道:“這兩個女人搞什么啊,也不知道談的如何了?”
陳解揉了揉眉心,他現在其實挺佩服那些渣男,為啥人家一群女人都能搞得團團轉,無縫銜接的。
而自己只有兩個女人,卻總感覺她們會爆發世界大戰一般。
當然這也跟自己人品有關,自己就是對身邊的人太好,學會渣男狠心,玩完就丟,就沒有這么多事。
但是不論是蘇云錦還是黃婉兒都是自己不忍割舍的。
蘇云錦,那是糟糠之妻,陪著自己一路而來,那是吃了很多苦的,遭過很多罪的,這樣的糟糠之妻,乃是家中之寶,陳解是不能割舍的。
黃婉兒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也給過自己很多幫助,很多不一樣的愛,更重要她還懷了自己的孩子。
就憑這些點,陳解也割舍不掉。
陳解陷入沉思一旁的小虎仿佛能看出陳解的想法一般,這時對陳解道:“九四哥,你是在擔心嫂子嗎?”
陳解一愣,看向了小虎,只見小虎道:“都掛在了臉上了。”
小虎在外面都稱呼幫主,只有在私下的場合才會稱呼陳解為:九四哥。
叫幫主的時候是公事,叫九四哥的時候,就是私事了。
陳解道:“哦,她,能行嗎?”
小虎道:“九四哥,你有點小瞧嫂子了,嫂子雖然善良,柔弱,可是她卻有一顆包容的心,她可以的。”
陳解看著小虎道:“你這么信她?”
小虎道:“嗯,我們兄弟們都很信服她。”
陳解有些詫異,不過想想笑了,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為蘇云錦找一批靠山,現在小虎等人都如此信服她,將來若是自己出事了,蘇云錦也定可保全自己。
雖然陳解相信自己終會統一這天下的。
可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泥捏的,他們也都有自己手段,自己想要爭天下,就要與天下群雄爭奪,也許就會出現什么問題,若是遇到什么不測,陳解最擔心的就是蘇云錦如何生活下去。
因此陳解有意幫助蘇云錦樹立威望,可以說現在整個漁幫聲望僅次于自己的不是小虎,而是蘇云錦,自己的夫人。
陳解想著,突然就聽身后響起了一聲:“姐夫!”
陳解回頭,就見睿睿跟孫勇跑了過來,睿睿一頭扎入陳解的懷抱。
陳解抱起她道:“今日課上的如何?”
睿睿笑道:“自然是好的了,對了姐夫,姐姐呢?”
陳解聽了這話道:“哦,出去辦事了。”
“是去請姐夫的另一位妻子,黃姐姐嗎?”
睿睿看著陳解問道,陳解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姐夫還有另一個妻子啊?”
睿睿道:“姐姐告訴睿睿的,還跟睿睿說,那位姐姐也懷了姐夫的寶寶了,不許我調皮呢!”
陳解看著睿睿道:“嗯,要聽姐姐的話。”
睿睿聽了這話道:“嗯,睿睿知道,不過姐夫,你還會娶更多的妻子,她們也會給姐夫生更多的寶寶嗎?”
陳解被問住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解答。
南城古巷,院落之中,花三娘與印紅梅站在遠處看著正在院子中間坐著略顯劍拔弩張的畫面。
她們不讓上前是因為,她們的殺傷力太大,蘇云錦不許她們上前。
這時院中,一個石桌前。
蘇云錦身穿一身黃色淡雅之服,略施粉黛,淡掃蛾眉,一身并無華麗的首飾,唯有頭頂插著一根金鑲玉的釵子。
身后站著翠菊。
一身綠衣,雙眉之間透露著機靈,站在蘇云錦身后,就像是一片綠葉襯托著一朵清香淡雅的幽蘭。
對面坐著的是黃婉兒。
黃婉兒身穿一件紅色睡袍,大氣婉約,身上沒有多余的化妝之物,仰坐在一張藤椅之上,肚皮鼓著,雖然懷著孕,卻充滿了另類的誘惑。
腳上穿著一雙平底布鞋,眉眼之間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灑脫。
她身后站著杜鵑,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紗衣,襯托在黃婉兒的身后,就好像是一朵盛開的大牡丹旁邊長出了一朵小牡丹。
二人在那里就給人一種不可芳物之感,令人看著賞心悅目。
雙方,一方是圣潔的幽蘭,一方是艷麗的牡丹,這時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風景線,也不知道是誰能有這般福氣,同時擁有著世間如此美麗的兩朵鮮花。
花三娘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吐槽:“真是便宜陳九四這混蛋了,這兩個美人竟然都歸了她了。”
這般想著,場中卻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氛。
二人都是陳九四的女人,也都懷了陳九四的孩子,但是她們只有過一面之緣,可以說是最親近的陌生人。
二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面前有一壺茶水,不過誰都沒動。
半天,黃婉兒開口道:“蘇娘子此來,是為了正家規,還是宣誓主權呢?”
開口黃婉兒說的便滿是火藥味,正家規與宣示主權意思相同,就是讓妾室知道知道,誰才是老爺身邊最重要的人。
聽了黃婉兒的話,蘇云錦卻笑了笑,緊跟著素手拿過茶壺,親自給黃婉兒倒了杯茶道:“黃姐姐誤會了,今日我前來是為了請黃姐姐入陳府。”
黃婉兒一愣,緊跟著看著蘇云錦道:“蘇娘子,你請我入陳府?為什么?”
蘇云錦道:“什么為什么,你乃是我家九四的女人,自然要住到九四的身邊,難道黃姐姐愿意一直住在這個地方?”
黃婉兒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不過蘇云錦,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請我入陳府,是準備用當家主母的身份欺壓我嗎?”
“姓黃的,你咋不知好歹呢!”
聽了黃婉兒的話,翠菊頓時怒了,張嘴要開罵。
“住嘴。”
蘇云錦直接制止了翠菊,緊跟著道歉道:“黃姐姐,你多原諒,小丫鬟不懂事。”
“姓蘇的你家丫鬟不懂事,就敢欺負我家夫人,你…”
“閉嘴。”
黃婉兒呵斥了杜鵑,然后看著蘇云錦道:“蘇娘子,丫鬟不懂事,不過我的確不明白,你為何要接我進陳府,要知道,我可是跟你搶男人的,你不恨我?”
蘇云錦道:“黃姐姐,夫君很優秀,就必然不能是某一個人的,不可能是我自己的,也不可能是黃姐姐你的,尤其是夫君有著遠大的理想,他的理想也不會允許他只有你我兩個女人。”
“所以,我不恨,因為我恨不過來,若是我懷著仇恨的心看待夫君的每一個女人,那我很可能會被活活氣死,而仇恨也會讓我面目可憎,會讓我失去理智,變成瘋子。”
“那般,我就是不是我了,而夫君也會為此討厭我,我喜歡夫君,所以不希望他為難。”
“因此我不會恨姐姐的,畢竟咱們還很年輕,以后的日子也很長,咱們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
蘇云錦對黃婉兒說道。
黃婉兒聽了這話,看著蘇云錦道:“你說的很對,我也不喜歡后院的齷齪勾當,蘇娘子,你是個性情中人,你今日能來,我是沒想到的。”
“不過你既然來了,那我就說幾句心里話。”
“我很喜歡陳九四,喜歡他給我帶來的刺激感覺,可是我不喜歡被束縛,也不喜歡成為籠子中的金絲雀,因此,我不會跟你回陳府的,我會把孩子生出來,獨自生活,若是他想我,便來看看我。”
“不來,我們娘倆也能過,所以蘇娘子你可以放心,我從來沒想著跟你爭什么大娘子,現在不會,以后更不會。”
黃婉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放蕩不羈,愛自由。
她不想困在后院,整日與蘇云錦爭奪陳九四的寵愛,像一個怨婦一般。
蘇云錦聽了黃婉兒的話道:“黃姐姐,你還是真灑脫啊!”
黃婉兒看著蘇云錦道:“灑脫嗎?其實我跟陳九四之前也不是愛,只是一種交易而已,我出一點東西,他給我從未體驗的肉體!”
“所以到了今日,我都不確定,我對他的喜歡,到底是喜歡他的肉體,還是喜歡他的人。”
蘇云錦稍微有些愣住了,她從未像黃婉兒這般大膽過,喜歡夫君的肉體…
她都有些臉紅,夫君的確很厲害,可是這是能明說的嗎?
“所以,蘇娘子,很高興你能來見我,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
黃婉兒把話說完了,蘇云錦卻沒有走,而是坐在那里,等了片刻開口道:“黃姐姐”
黃婉兒看著她。
“我此次來,不是跟您商量,而是必須帶您走。”
黃婉兒皺起眉頭:“你什么意思?我最討厭別人脅迫我。”
蘇云錦道:“黃姐姐,夫君現在雖然是漁幫之主了,可是卻樹敵太多,接下來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爭,而你我都是夫君的軟肋。”
“我作為夫君的妻子,要幫助夫君去除后顧之憂,所以黃姐姐,云錦請求你跟我回陳府。”
“不然您必然會是夫君的破綻,被人發現,就會用您要挾夫君。”
黃婉兒皺眉。
蘇云錦道:“我知道姐姐愛自由,愛自由的前提是不能成為他人的累贅,不然您的自由就是以他人的風險為代價,這便是不自由。”
“您說您喜歡夫君,我不希望有一日看到敵人,用您的命要挾夫君,讓夫君陷入危難之中。”
說完這話,蘇云錦啪的一聲竟然從身上掏出了一柄匕首,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頓時嚇了周圍人一跳,誰也沒想到蘇云錦會隨身帶著刀子。
黃婉兒看了看那刀子沒有慌亂而是看著蘇云錦道:“殺我?”
蘇云錦道:“不是,這刀是用來殺我的。”
黃婉兒皺眉,蘇云錦道:“自從夫君成為白虎堂之主,跟南霸天爭斗之后,這把匕首就一直跟在我的身上,我隨時做好了,夫君失敗,我殉葬的準備。”
“當然,若是有一日有人來抓我威脅夫君,我也會以此刀自裁。”
“我決不允許我成為夫君的累贅,連累于他。”
黃婉兒皺起眉頭看著蘇云錦,緊跟著緩緩的從她的袖口里也掏出了一樣東西,一個玉瓶。
放在刀子面前。
“男兒有男兒的死法,女兒有女兒的了斷,毒藥:怨紅,見血封喉!”
黃婉兒把毒藥放在了石桌上道:“自從搬來這里,這瓶毒藥我就一直準備著,若是有一日南霸天趕來,我就服下此毒,了解自己。”
黃婉兒說完便與蘇云錦對視上了。
而看著熱鬧的花三娘道:“呀呀,這兩個女人都是瘋批,為了一個男人至于嗎?”
印紅梅聽了這話看著花三娘道:“夫人對老爺的愛,您都想象不到。”
花三娘聞言道:“是啊,這陳九四有什么魅力,能讓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為他去死啊?”
印紅梅沉默了。
主人家的事情她不好評說。
只能道:“若是為了倪大爺,您愿意為他死嗎?”
印紅梅看著花三娘,花三娘一愣,緊跟著道:“那家伙…”
話說一半,她就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而這時場中的兩個女人互相對視著,誰也沒說話,可是誰都好像說了許多話一般。
半天蘇云錦道:“黃姐姐果然是性情中人,夫君能得到黃姐姐的青睞,乃是他之福。”
黃婉兒看著蘇云錦道:“陳九四能有你這樣的一個娘子,才是他之福氣,不單做好了隨時為他自盡,還能屈尊來與他其他女人交談,我若是你,我做不到。”
蘇云錦道:“姐姐是灑脫人,自然做不到。”
“云錦只是一鄉間女子,見識淺薄,嫁給九四已是福分,豈能貪慕更多,若是姐姐想要做大娘子,云錦也是可以讓的。”
“別!”
黃婉兒聽了這話立刻制止道:“我可做不了大婦,尤其是你這般,若是來一個其他女人,我可沒有你這般大度,我不尋她麻煩已經是我大度了,你這樣我可做不到。”
蘇云錦看著黃婉兒道:“所以,黃姐姐是愿意跟我回陳府了嗎?”
“我可沒說同意!”
黃婉兒說道,蘇云錦深吸一口氣道:“黃姐姐,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云錦沒有其他要說的。”
“云錦作為夫君之妻,就要為夫君考慮,所以黃姐姐,你要是繼續住在這里,就是夫君的破綻,我是不允許這個破綻出現的。”
蘇云錦把刀子拍在了黃婉兒面前道:“所以云錦今日斗膽,要么黃姐姐殺了我,要么黃姐姐跟我回陳府。”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花三娘向前走了三步,看著一臉焦急的印紅梅道:“你家夫人平時這么剛的嗎?”
印紅梅聞言道:“花夫人,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家夫人的安全啊,我家夫人平時看著看似柔柔弱弱的,可是本人卻剛強的很,這次估計是動真格的了。”
蘇云錦的確是動真格的了,蘇云錦太知道陳解的為人了,外面就算有再大的難處,也不會跟家里說,只會一個人扛著。
可是蘇云錦不是瞎子,她能看不出這幾日漁幫的緊張氣氛嗎?
尤其是今日來南城前,她還看到了東城倉庫被人燒了,外加這幾日周處的異常,她都感覺漁幫不安全了。
尤其是周處若是有了反心,自家夫君很多秘密他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黃婉兒這樣軟肋中的軟肋,他肯定可以從其他漁幫核心人員的嘴里問出來。
到時候黃婉兒就危險了。
黃婉兒被抓,自家夫君肯定會分心,到時候若是出了意外,她該如何自處。
所以黃婉兒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她必須替夫君解決這件事情。
因此她才做出了如此激進的行為,要么你殺我,要么你跟我走!
蘇云錦看著黃婉兒說道,黃婉兒愣住了,她萬萬想不到柔柔弱弱的蘇云錦會做到如此地步。
她看著蘇云錦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無比堅定。
黃婉兒沉默了,她能體會到蘇云錦的心情,也明白蘇云錦的想法。
真是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成了累贅,還需要另一個女人逼迫自己。
不過自己是那種被威脅的人嗎?
黃婉兒這時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子,印紅梅頓時大驚道:“花夫人救夫人。”
花三娘道:“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蘇云錦看著桌子上的刀子被黃婉兒拿起來,沒有懼怕,依舊是看著她。
黃婉兒滄浪一聲拔出了匕首,頓時寒光閃爍。
花三娘眉頭緊皺,刷,手中出現了一枚梅花鏢,只要黃婉兒出手,她就要出手。
黃婉兒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只見寒光閃閃,下一刻她還刀入鞘道:“這刀不錯,歸我了,這毒藥歸你。”
蘇云錦一愣,黃婉兒已經把刀子放進了袖口里,緊跟著道:“車在哪?”
蘇云錦道:“車?”
黃婉兒道:“蘇娘子,你不會讓我走去陳府吧。”
蘇云錦一愣,立刻笑道:“自然是準備好了,紅梅,讓人把車趕到門口。”
“是,夫人。”
聽了這話,黃婉兒起身對杜鵑道:“讓牡丹收拾收拾咱們走了。”
杜鵑聞言道:“夫人咱們就這般走了?姓蘇的定然是知道你不敢捅,試探夫人的。”
黃婉兒回頭看了一眼杜鵑道:“回頭自己掌嘴,記住了她是陳府大娘子。”
“是,奴婢錯了。”
杜鵑下的立刻低頭,黃婉兒摸了摸袖口的匕首道:“不管真假,一個孕婦能做到如此,你還要如何…”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是要當娘的人啊。
而另一旁翠菊拉著蘇云錦道:“夫人,你可嚇死我了,那姓黃的,瘋的很,她要真捅你怎么辦啊!”
蘇云錦臉上帶著笑容道:“黃姐姐不會的。”
“夫人,你下次不許了。”
翠菊開口道,這時蘇云錦道:“回去不許跟夫君說。”
翠菊道:“我不說,可是花夫人估計管不住她的嘴。”
蘇云錦道:“我會囑咐花姐姐的,你跟紅梅管好自己的嘴。”
“是!”
晚上,陳府,客廳。
桌子上擺放著豐盛的食物,陳解坐在主位,左手邊坐著蘇云錦,右手邊坐著黃婉兒。
印紅梅,杜鵑負責內堂伺候。
花三娘,睿睿桌子這邊,睿睿低著頭一心干飯,只有花三娘看著現場局促的畫面,只想笑。
陳解的確有些局促,不知道為何今日在這桌子上一坐,這左右兩邊氣場都非常強啊。
陳解拿著飯碗看著左右兩邊,兩個美的跟天仙一般的夫人,蘇云錦溫婉端莊,黃婉兒大氣瀟灑。
這時一左一右,讓陳九四都有些如夢幻一般。
自家小娘子竟然還真把黃婉兒請來了,這回好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大被同眠。
不過看看兩個個性這么強的夫人,陳解覺得好事還要多磨,蘇云錦害羞,估計很難同意,黃婉兒嗯,倒是有可能,不過二女都懷著身孕。
所以,陳解只能忍住了花花腸子。
于是只能吃著飯,吃飽喝足,睿睿被蘇云錦叫去復習功課了,陳解偷偷問花三娘蘇云錦到底是用的什么辦法,把黃婉兒請來的。
花三娘道:“用刀。”
“嗯,把刀架在黃婉兒的脖子上了?”
花三娘想了想道:“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陳解一臉懵逼。
后來在花三娘這兒問清楚了情況之后,陳解大受震撼,自家小娘子何時變得如此剛強了,想著陳解就有些心疼蘇云錦,偷偷溜進了蘇云錦的房間,想要抱著娘子好生睡上一覺。
可是剛進屋子,蘇云錦就把他趕出來了:“夫君,黃姐姐剛來,今夜你要去陪她。”
陳解看著自己娘子道:“明日吧。”
“不行,就得今日快去。”
陳解無奈只能轉身去了西院,然后進了黃婉兒的房間,結果發現門在里面插上了。
陳解敲門:“婉兒,開門啊!”
“陳郎我睡下了,你就別進來了。”
“不是,婉兒,我來陪你啊。”
“我不用你陪,今夜你陪蘇娘子吧,她今日受了委屈,你要多安慰她,你,你明日再來吧。”
“我…”
陳解無奈了,兩個分開的時候,自己最起碼想抱哪個抱哪個,現在好了一個也抱不成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個和尚有水吃,不對,應該是,一個夫人有奶吃,兩個夫人沒奶吃,慘啊…
“幫主!”
陳解正在想今日到底該如何度過的時候,就聽小虎前來稟告;“郡主來了。”
陳解看著小虎道:“大半夜的,我夫人不陪,陪郡主是吧?”
小虎聞言笑道:“哥,我都聽說了,兩個嫂子謙讓起來了,都不讓你進門不是,不如就見見郡主,畢竟郡主長得也不錯。”
“我去你的吧。”
陳解踢了小虎一腳,緊跟著與小虎一起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看到了郡主,郡主道:“陳九四,正好,你知道現在黑市糧價多少錢了嗎?”
陳解一愣道:“多少?”
郡主道:“昨日才二十五文,今日我去看了一眼,已經三十文了。”
陳解道:“哦,三十文,呵呵,還有上漲空間啊,如何買糧的多不多?”
郡主道:“多,不過那些賣糧的商家,好像還在控制糧食的售賣數量,還要漲價?”
陳解道:“肯定啊,從今天開始,接下來幾天,必然是一天一個價。”
趙雅道:“那百姓如何吃得起啊!”
陳解聽了這話道:“想要釣魚,必要的魚餌是需要的,有魚餌就自然有犧牲,這是難免的。”
趙雅道:“大魚現在已經出動了,那他能上鉤嗎?”
陳解道:“呵呵,必然是要上鉤的,郡主,咱們拭目以待吧。”
耶律府。
周鵬看著耶律道:“大人,黑市今日的糧價已經暴漲到三十文了,咱們要不要多出手一些。”
耶律聞言看著周鵬道:“三十文,呵呵,不賣,等,現在沔水缺糧,這價格最少能長到六十文,沒有六十文,一粒糧食也不賣。”
“是,都聽耶律大人您的。”
而另一邊,唐知縣也道:“我也聽耶律大人的。”
眾人聽了這話,統一口徑,繼續扛價絕不賣糧。
只要他們不賣糧,糧食就還能漲。
同時黑市之中的糧價也飛鴿傳書到了正向沔水飄蕩而來的沈萬三的蘇州商隊。
撲啦啦…
一只信鴿飛到了一艘碩大的船上,一個穿著沈字衣服的家丁抓住了飛鴿,拿到了里面的消息。
很快這紙條就到了沈萬三手里。
而得到消息的蘇州商戶立刻快速的圍攏過來,齊齊看著沈萬三道:“沈賢弟如何了?”
聞言,沈萬三抬手道:“阿昌,念一下。”
阿昌拿過紙條立刻朗聲念叨:“今日沔水黑市糧價,上漲五文,為三十文一斤。”
“三十文!”
聽了這話,蘇州這些商戶立刻激動的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開始盤算,他們這批糧食從蘇杭一地收的時候,只有八文錢一斤。
運到湖北,算到每斤之上,大約能合十文錢一斤。
這是本錢,而長到了三十文,這就是翻了三倍啊!
我的天爺啊!
這可發財了。
眾人都激動的握拳。
而沈萬三背著手道:“呵呵…這還只是開始,放心吧,從今天開始,這糧食一天一個價!”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激動了,有人問道:“沈賢弟,你覺得最后能賣出個什么價?”
沈萬三道:“六十文。”
“六,六十文!”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這就等于資產一下翻六倍,我的天爺啊!
發了,發了啊!
眾人激動互相喊著:“那沈爺,咱們,咱們趕緊去沔水啊,加速航行。”
沈萬三聞言道:“呵呵,不急,不急,來得及,來得及。”
沈萬三眼睛充滿了明亮,這一次可真要大賺一筆了。
而身后的蘇州商戶,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都找借口離開了。
很快趁著夜色無人發現,就有人偷偷的放鴿子。
六十文的暴利,足夠他們用一些手段了。
資本論怎么說的:當有一倍利潤,資本家就會鋌而走險,當有兩倍利潤,資本家就是會蔑視法律,當有三倍利潤,那資本家就會踐踏世間的一切,哪怕是殺頭!
沒錯,殺頭都不怕,更何況玩手段呢。
沒錯,他們玩手段了,這些人都覺得自己那點份額不夠,偷偷的飛鴿回去,讓各自家族的商隊,再加運一些糧食,這一次他們可要大賺一筆了。
就這般,各自飛回去,帶回了沔水要發大財的消息。
一時間留守的商隊都動了心思。
開始瘋狂的往沔水運糧。
沔水這時就好像一個充滿誘惑的油燈,誘惑著這群人趕緊來沔水送死。
又過一日。
飛鴿傳書,沈萬三再次接到了手下的匯報。
“念。”
沈萬三對阿昌說道,阿昌立刻拿著紙條念叨:“沔水今日糧價上漲五文,為三十五文一斤。”
“奧!”
聽了這話,蘇州商人們對視激動地手舞足蹈,他們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正在向他們招手,他們激動地恨不能載歌載舞。
“萬三賢弟,今日咱們當一醉方休!”
“對,萬三賢弟,今日咱們可以好好慶祝一番啊!”
“哈哈,這回可真是大賺了一筆,大賺了一筆啊!”
商人們喜形于色,沈萬三則是風淡云輕道:“還能漲!”
聽了這話,立刻蘇州商戶們道:“都聽萬三賢弟的。”
又一日。
飛鴿傳書。
“今日沔水糧價上漲五文,為四十文一斤。”
“好好!”
聽到阿昌的話,蘇州商戶們再次歡呼起來,這時一個商戶站起來道:“等這次買賣完成之后,淮陽河的花船,我請諸位一個月。”
“小家子氣,這一次成了,我包下滿春樓與諸君做一個月的新郎官。”
“那我給各位包一個月的美酒。哈哈哈…”
又一日!
飛鴿傳書。
“今日沔水糧價再次上漲五文,為四十五文一斤!”
“哈哈哈,好,好啊,這次能賺到錢,多虧了萬三兄,我等謝過萬三兄弟。”
“我等謝過萬三兄弟。”
蘇州商人已經感覺自己要發財了,而且以他們的行船速度,最多再有兩日就能到達沔水,到時候正好可以趕上沔水糧價六十文的時候,正好大家可以大賺一筆。
而此時沔水耶律府。
耶律看著面前頗為狼狽的周處道:“周處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耶律大人,您可得管我啊,我,我放火燒糧倉的事情被陳九四知道了,結果他現在派人滿世界抓我啊!”
“耶律大人,我可都是聽從您的命令行事,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周處帶著哭腔說道。
耶律立刻安慰道;“好了,好了,周處你為我立下大功,我豈能不管你呢,放心,你的事就是我耶律府的事情。”
“你且在耶律府小住幾日,等過些日子,沔水就要天翻地覆,我定然會為你出頭的。”
周處聞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耶律道:“大人,那您答應我的漁幫之主!”
耶律道:“放心,我不會誆騙你的,不就是區區漁幫之主嗎?我定然為你搶來。”
“謝大人。”
周處抹著眼淚說道:“對了耶律大人,這些日子在您這住著,我用不用規避什么啊?”
耶律一愣道:“哦,你這般問仿佛我不信你一般,你可是大功臣啊,放心,這耶律府,除了我侍妾所在的院落,你大可去的。”
周處立刻抱拳道:“謝過耶律大人。”
“嗯,那你下去吧。”耶律對周處說道,緊跟著對手下人道:“給周先生,安排一個住所。”
“是。”
周處跟著人下去了,這時管家來到耶律身邊道:“大人,您的那批糧食,大約四天后運到,走的乃是以前的老路線。”
聽了這話耶律道:“嗯,這兩天,你選點人,先去城外咱們的秘密倉庫收拾一下,這批糧食不能運進城。”
管家聞言一愣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目標小一點,慢慢賣。”
“明白。”
管家立刻道:“這事,我去安排。”
又過一日。
沔水的糧價正式上漲到了五十文一斤。
漁幫,小虎急沖沖跑進來道:“幫主,黑市糧價已經上漲到了五十文一斤了。”
“五十文了嗎?”
陳解瞇縫起眼睛,想了想,陳解道:“糧商的船隊,什么時候到?”
小虎道:“明日。”
“那耶律那批糧食呢?”
陳解問小虎,小虎皺眉道:“耶律這批糧食運的很隱秘,咱們人死了不少,后來沒敢靠近,不過估計也需要三四日吧。”
陳解想了想道:“那糧價不能長得太快啊,命令下去,出一萬石糧食,讓糧價穩在五十文。”
聽了這話,小虎道:“是。”
現在由于市場買不到糧,處于饑餓狀態,所以糧價長得飛速,但是如果出現大規模糧食賣到市場,就很可能讓市場暫緩漲價,保持五十文這個價格。
當糧食大規模出現,大于需求,就會大規模下跌,這個邏輯跟后世的股市有三分相似。
這般想著,小虎立刻出去準備砸盤,讓價格穩定一天。
于是這一日,價格沒有上漲。
耶律府。
“她媽的,到底是誰賣的糧食,五十文,五十文你賣個屁啊!”
這時周鵬憤怒的吼著,大罵有人壞規矩,竟然偷摸的賣糧食,要不是他們偷摸的賣糧食,現在怎么會如此呢?
周鵬憤怒的吼著:“哪個王八蛋忍不住啊,六十文,不說好了六十文才賣的嗎?”
“誰壞的規矩,五十文能賣嗎?”
“耶律大人,你說句話啊!”
聽了這話,耶律看了周鵬一眼道:“行了,不管是誰,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聽到了嗎?”
“沔水的糧食,要統一價格,六十文,誰敢瞎買,我要你們好看。”
聽了這話,場內的眾人頓時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道:“是耶律大人。”
耶律見狀道:“很好,若是讓我發現誰敢壞規矩,別怪我不講情面。”
沔水河上。
“五十文,今日沒漲?”
糧商的船已經快到沔水了,得到了一個消息今日的糧食沒漲價,眾人一皺眉。
不過很快眾人想開了:“今日不長,明日肯定會漲的。”
當天晚上,糧商的船直接進入了沔水縣,靠在漁幫的碼頭靠的岸。
小虎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緊跟著對陳解道:“爺,大糧商們來了,整整二十艘大船,運來了怕是有三十萬石的糧食啊,這回沔水可有糧了。”
陳解聽了這話道:“哈哈哈,好,對了,你立刻派人去找他們,就說咱們有便宜倉庫租給他們,租金就算半價,問他們要不要。”
聽了這話,小虎立刻道:“是。”
很快漁幫的人就跟蘇州商會的人接觸上了,而他們也同意租用陳九四的倉庫。
陳九四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哈哈大笑。
而趙雅也趕來了,這時看著陳九四道:“大糧商來了,咱們現在做什么?”
陳解看著趙雅道:“郡主,別急,再等等。”
趙雅道:“等什么?”
陳解道:“等破局之策啊。”
趙雅頓時愣住了,什么破局之策,你還沒想好?
陳解看著趙雅這表情道:“郡主,莫急,魚兒都入網了,就不差最后這一會兒。”
正想著呢,這時陳哼急沖沖的沖進來道:“幫主,周處來信了。”
陳解道:“快給我。”
陳哼立刻把信交到了陳解手上,這信之上用朱砂畫了一個對鉤,這代表十萬火急。
陳解打開一看,下一刻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哈哈哈…讓小虎來。”
很快小虎走了進來,緊跟著陳解讓給小虎看了一下信,小虎道:“嗯,應該沒錯,老周立功了。”
聽了這話,趙雅一頭霧水道:“你們到底再說什么啊?”
陳解笑道:“耶律的運糧路線,以及存糧地點啊!”
趙雅一愣:“耶律哪來的糧食。”
陳解笑道:“借永安府的啊。”
說完這話,陳解對趙雅道:“郡主這回該你出場了。”
趙雅道:“我?”
“對啊,郡主,你莫不是忘了,幾日前的會議咱們可是說了,讓大家各展神通去籌糧,現在耶律大人把糧籌回來了,郡主不去嘉獎一番,豈不寒了人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