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你不對勁了!”
洞穴之中,涂山淑朝著遠處高聲叫囂。
騰蛇烈火符威能強悍,這處洞穴早已徹底暴露在烈日之下,周遭的山巖,盡數蒸發。
而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一片赤紅的火云正自狂卷,烈焰如同沸水一般涌動。那出山體,已徹底化作暗紅巖漿,四下流淌,所過之處,烈火熊熊。
火云之中,有劍光竄動,那劍光輾轉騰挪,盡皆章法,奈何在這片火海之中,漸漸變的暗淡無光。
“師妹,你猜的果然沒錯,這家伙就是沒安好心!”
再次怒罵一聲,涂山淑轉過頭來,一見諸葛晴兒的情況,卻是臉色一變。
“這是怎么回事?”
她臉色鐵青,神情恐慌,口中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而在她的手中,卻多了一柄五彩玉尺,任憑她如何甩動手腕,也是擺脫不掉。與此同時,那五彩玉尺也在漸漸融化,緩緩消融在諸葛晴兒的手掌之中。
“嗚…嗚…”
諸葛晴兒口中嗚嗚作響,眼眸中已是涌出淚水。
在她的感覺之中,貼在她手上的玉尺正化作一股陰冷的氣流,沿著經脈,直奔自己的腦海而來。
霎時間,她腦海中思緒翻騰,黑暗席卷而來,欲要把她徹底拉入無盡深淵之中。
“師妹,師妹!”
耳邊有焦急之聲響起,她卻做不出絲毫的反饋,只能躺在地上,做著無助的掙扎。
伴隨著玉尺徹底消融在掌中,涌入體內的氣流也越發壯大,速度也越來越快。
雖然不明緣由,但諸葛晴兒清楚的知道,若是讓那冷流涌入腦海,自己就真的徹底完了!
“不要!”
心中悲鳴,在生存的渴望之下,她手中的棍棒隨之一震,仿佛是響應了某種號召,她肉身之中某種奇異之力開始悄然喚醒。
身軀的每一處血肉都在蠕動,饑餓感油然而生,她的身軀,如同一頭饑餓的饕餮神獸,開始緩緩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35xs
一股狂猛的吞噬力,從她體內而生,猛然迎向那股冷流。
僅僅是心臟跳動七次的時間,那股給她帶了生死危機之感的冷流就在她的感應中徹底消失不見,腦海之中的混亂,也開始漸漸平息。
外界。
騰蛇烈焰符終究消散,渾身焦黑的徐子鋒頹然倒地,被涂山淑飛身擒下,狠狠的仍在洞口。
“說!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師妹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
徐子鋒此時的情況凄慘無比,渾身焦黑,四肢不整,面目更是全非。干咳之聲,都透著股被烈火烘烤過后的沙啞。
“想知道?”
“呵呵…呵呵…”
“知道了又能怎樣?一切都已經遲了!”
“嗤…”
一根鋼針筆直的貫穿徐子鋒左臂肩膀,直入下方的山巖數寸。
“老實交代,我可以讓你少受一點罪!要不然,你就別想著面見宗門執法隊,討個活命了!”
涂山淑低著頭,冷冰冰的盯著徐子鋒。
“哈哈…咳…,執法隊?你以為你殺了我,還能走出這秘境?不,應該說,進來這里,你就已經死定了!”
徐子鋒癲狂一笑,雙眸怒瞪涂山淑。
“我只恨自己一時大意,要不然,豈會落到如此田地!”
“你什么意思?莫非,沒有你,這秘境我們還不能出去不成?”
涂山淑臉色冰冷,聯想到一入此地,諸葛晴兒的表現,和這段時間的詭異情況,她的心中不禁一沉。
“你不是想知道你師妹是怎么回事嗎?我告訴你。”
躺在地上的徐子鋒艱難的挪動著身子,咬牙切齒的看著涂山淑,眼中盡是憤恨。
“你怕是不知道,在三年前,我們已經找到了鳳回山一脈的傳承,完整的傳承!”
“什么?這怎么可能?”
涂山淑美眸大睜,隨后又是一臉不屑。
“你放什么狗臭屁,若是找到傳承,何不宣告世人?重振鳳回山支脈?”
“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
看著一臉不信的涂山淑,徐子鋒卻是毫不介意,繼續開口。
“但等我知道,是誰滅了我們這一脈的前人之時,我才知道,為什么不能說。”
“是誰?”
“是門主!”
“你放屁!”
涂山淑狠狠一腳踹來,把他踢飛數米。
“撒謊也不過過腦子!”
“嘿嘿…,你不信?”
徐子鋒匍伏在地,掙扎著仰過身子,平躺地面。
“你可知,我們這一脈在一千年,脈主獨創了一門絕世奇功,名曰輪回不死訣!修煉此功之人,可把元靈寄托天地,做到不死不滅!”
“可惜,門主竟說此功不詳,定要毀之,而且不惜悍然出手,直接滅殺了鳳回山一脈所有修習此功的前輩!”
“嗯?”
徐子鋒神色猙獰,看上去不似作假,也讓涂山淑一皺眉頭。不過,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定然有些隱情,要不然門主怎么可能做出這等事來?
“可惜,門主雖強,卻不知輪回不死功乃是曠世奇功!他雖小咩蘿諸位前輩的肉身,但前輩們的元靈早已寄托天地,不死不滅!”
“三年前,脈主沖擊金丹之境,元神感應天地,得了前輩們的召喚,終于恢復了傳承!”
“奈何,如今鳳回山一脈早已沒落,不復往日盛況。若想再起,甚至脫離劍宗,都非一早一夕可成!”
“所以吶?你們打算怎么辦?”
涂山淑雙眸一瞇,心中已是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么辦?既然有些人只是把鳳回山當成踏入他處的踏腳板,我們何不在對他們客氣!”
徐子鋒猛然嘶吼。
“前輩們元靈雖在,卻沒有肉身,而這些不忠于本脈的弟子,我們又何必憐惜?”
“你…你們…”
涂山淑聲音顫抖,指了指徐子鋒,又顫顫巍巍的看向那掙扎著要坐起來的諸葛晴兒。
“沒錯!我們就讓前輩奪舍爾等,重臨人間!光復我鳳回山一脈,直至脫離劍宗!”
“嗡…”
涂山淑只覺腦海一炸,雙眸驚恐的盯著那搖頭晃腦的諸葛晴兒。
“怎么了?”
腦海中的激蕩還未徹底平復,諸葛晴兒艱難的拄起棍棒,眼袋迷茫的朝著兩人看來。
“廣元前輩,救我!”
眼前一花,一個焦炭一般的東西已經飛撲過來,黑漆漆之中,一雙眸子滿是狂喜與興奮。
“啊!你別過來!”
心頭一驚,諸葛晴兒已經條件反射一棍橫掃而出。
“啪…”
重擊之下,焦炭四分五里,似乎還有一聲不解的悲鳴,隱藏其中。
“什么東西?”
雙手持棍,諸葛晴兒倒退兩步,身軀緊貼山巖,一臉驚慌的四下掃視。
“涂師姐!”
“你別過來!”
涂山淑身軀一弓,雙針在手,一臉警惕的盯著諸葛晴兒。
“后退,后退!”
“師姐,怎么了?”
諸葛晴兒滿臉不解,本來要撲過來的身子,也僵在原地,老老實實的貼回山巖。
“你是誰?”
“我…我是晴兒啊!”
諸葛晴兒遲疑片刻,才看著涂山淑緩緩開口。
“師姐,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有事的是你!”
涂山淑一聲大吼,雙針在手中來回比劃。
“你說你是晴兒,我憑什么相信你?說,你是不是附身在我師妹身上的老鬼!”
“師姐,你都在說些什么哪?”
“我說什么,你自己清楚!”
涂山淑繼續瘋狂吼叫。
“嗯…”
而這時,在兩人的不遠之處,再次多出了一個透著深深的疲倦之聲。
兩人齊齊轉身,卻見那易師兄正自單手駐地,緩緩從原地站起。
“易師兄!你醒了,你沒事吧。”
諸葛晴兒面上一喜,急忙朝著對方奔去。
“易師兄?”
那易師兄頭顱低垂,聲音詭異。
“呵呵,看來接我的不是自己人啊!”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低沉的聲音,在洞回蕩,更是帶著股陰森之意。
“師妹,回來!”
涂山淑心頭一跳,急忙大吼一聲。
“嗤…”
劍光當空一閃,鋒芒直投諸葛晴兒的胸膛,從后背貫出,露出一尺來長的帶血鋒刃。
“呃…”
諸葛晴兒身軀一僵,一臉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胸膛正中的寶劍。
“師兄?”
“師妹!”
而在后方,涂山淑一聲嘶吼,身軀已經狂撲而來。
“兩個先天初期,不知道吃了之后,能不能讓這肉身強上一步!”
面對沖來的涂山淑,易師兄卻是不慌不忙,劍身一抖,已經把上面的諸葛晴兒拋飛數丈。
同時腳步輕點,手中長劍隨意揮灑,輕松如意之中盡含玄妙,只是一個交錯,涂山淑手中雙針已經被輕易擊飛。
若非是她倒退及時,她怕是也步了諸葛晴兒的后塵,貫胸而去,但即使如此,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也出現在她的胸膛之上。
“呵…,無趣!”
同樣的修為,輕松一劍擊退涂山淑,易師兄卻是毫無自得之意,反到是一臉無趣的搖了搖頭,就要持劍乘勝追擊。
“啊!”
一聲怒吼,如同雷鳴,同時一個瘦小身影從涂山淑身后穿出,當頭一棍,狠狠擊來。
“咦?怎么會?”
易師兄眼眸眨動,聲帶不解,不過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劍光連閃,幾十道劍光交織成網,朝前圍殺而來。
這劍網其力凝聚,劍意精純,四方靈氣蜂擁而來,剛柔變換,盡顯其妙,雖是凡兵揮灑,但比之前段時間孫薇薇的那一鞭,還要強上數籌!
“叮…”
劍棍相交,易師兄臉色陡然一變。
“不好!”
“轟…”
虛空震動,山巖簌簌而落,無數劍刃碎片四下橫掃,而易師兄所在之地,已是成了一攤血肉模糊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