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了,這里面可是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張百忍眉頭皺起,低聲開口。
“怎么可能?”
傅廉一驚,隨后臉色陡然變得煞白起來。
“趙武、米步云、周中…,他們都在里面。”
他口中的名字應該都是他的熟識,此時只是一想到不妙之處,再也顧不得打草驚蛇,一個翻(身shēn),(身shēn)法加速,幾個閃現傅廉就落在了軍營之前。
軍營之中果真一片寂靜,毫無一絲聲息。
張百忍緊隨其后,睜開法眼,營門之前未有值守之人,兩人踏步入內,就被眼前的(情qíng)景給驚得(身shēn)軀僵滯在地。
卻見在這已經昏暗下來的夜色之下,軍營校場之中,上千體格健壯的精銳士兵一動不動的立在場中。
他們每個人都手持兵刃,站姿筆直,但每個人的(身shēn)上,也全都是毫無一丁點活人的氣息。
呼吸全無,心跳俱寂,即使背對傅廉,他也能感應的到這些將士臉上的僵硬和早已沒了神采的雙眸。
他們一個個如同泥塑的雕塑,不僅毫無百戰沙場的軍威煞氣,立在此處反而帶著股不屬于人間的(陰陰)森之氣。
而在張百忍的法眼之中,整個校場就是一個抽精吸髓的大陣,一股灰色的氣息籠罩全場,把這千人精銳連成一體,然后連接到遠處的檢閱臺之上。
而這千人,他們的精元氣血,甚至三魂七魄,全都被那檢閱臺上的一位黑衣黑袍之人給納入自(身shēn)體內。
原本應是氣血沖天,煞氣((逼逼)逼)人的人間軍隊所在,此時在這昏暗的夜色之中,宛如一個滿地鬼魅的(陰陰)間場景。
冰冷之氣透骨心寒,讓人不(禁jìn)止步生畏。
“邪術!”
眼神微(咪mī),張百忍忍不住手中一緊,兩枚法印已經被他扣在手中。
“王爺?”
傅廉眼神一晃,卻是發現在那檢閱臺的角落,還跪著一人,那人(身shēn)著黃袍,腰間懸劍,卻正是東廣王孫裴。
以他的眼里,自然看得出,跪在那里的東廣王(身shēn)上還有活人的氣息。
“王爺,這是怎么回事?”
心中慌亂,傅廉已是朝著那軍陣沖了過去。
“小心!”
張百忍急聲叮囑一句,單腳一點,一道雷霆已經從地下蔓延過去,把那包裹全場的灰色氣息給攪得粉碎。
“趙武!”
傅廉首先來到一位披甲將軍面前,單手一碰,那將軍的(身shēn)軀就軟軟的癱倒在地,原本緊繃的肌膚瞬間變得褶皺橫生,血(肉肉)消融,渾(身shēn)骨骼凸起,滿頭黑發也是變得慘白枯黃,一觸即碎。
“米步云…”
還沒等他伸過手去,(身shēn)旁的另一人已經自動倒地,肌膚也如前者一般,片刻間就化作一具干尸。
如同連鎖反應一般,晃眼間,整個校場的千人隊伍,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偌大的校場,就這般被那密密麻麻的橫尸填滿。
“王…王爺?”
傅廉口中顫抖,雙手卻是一晃也不晃,只是青筋暴起,死死的扣在腰間的樸刀之上,雙眸更是帶著凌厲之光掃視著東廣王和那黑衣人。
“嗚…嗚…”
一到濃郁的黑氣繞著那黑衣人不停旋轉,口中不停的發出嗚咽之聲,像是在述說著什么一般。
兩人看得分明,那正是從王后(身shēn)上逃出來的鬼物。
顯然,背后((操cāo)cāo)縱之人定然是這位黑衣人無疑了。
“嘿嘿…,想不到這里竟然來了位太一道的道士,真是稀罕。”
那黑衣人盤膝虛浮在演武臺丈許之處,透著黑色罩帽看向張百忍,他的聲音如同幽魂一般,高低起伏不定,忽左忽右變換不休,讓人難分男女。
甚至他一開口,場中就是卷起股股(陰陰)風,讓此地更添一份(陰陰)森之氣。
“你是何人?竟然修習奪人精元魂魄的邪術,以千人之命壯大己(身shēn),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張百忍冷喝一聲,(身shēn)軀雷霆環繞,緩緩升空而起。
此時的他面色冷峻,殺氣((逼逼)逼)人,就如執掌天罰的雷神,正怒視下方的罪人,時刻發起滾滾天雷神罰。
“報應?”
黑衣人冷冷一笑,不屑之意毫不掩飾。
“妖族吃人多的是了,我才殺了幾個?要說報應也沒見落到它們的頭上,拿這話壓我,莫非當我是三歲孩童?”
“你(身shēn)為人族,卻不知體恤人族的生存不易,修的一(身shēn)法術不護佑一方生靈,反而依之為惡,殘害同族,簡直罪大惡極!”
張百忍眼眸一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怒氣,單手一指,天樞神雷已經帶著天地之威轟然炸響。
“哼!太一道的道士果然都是這般迂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看看現今天下,妖族橫行,這世上的道理本就是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黑衣人(挺tǐng)(身shēn)而起,一手擒住(身shēn)邊飛旋的鬼物,朝著那雷霆迎去。
場中雷霆閃爍,那頭拼命逃來的鬼物當即被那神雷給擊打的魂飛魄散。
“曲解圣人之言,狡言饞舌,當殺!”
兩枚雷霆大印虛空懸浮,天空雷云涌動,時有電光在其中閃爍,如同(嬌交)夭神龍,黑壓壓的朝著下方壓下。
“轟天神雷!”
神雷從天而降,幽藍之光照耀的天地一片通透,雷霆一出,震懾神魂,場中的一切邪魔污垢當即煙消云散。
“好小子!”
黑衣人聲音一提,卻是一位女子的聲音,她顯然沒有想到面前這位區區道基初期的修士出手之間竟然有如此威勢。
“元辰白骨相!”
場中鬼氣一涌,十二只白森森的骨爪陡然從那黑袍之下涌出,帶著股(陰陰)森之氣,朝著上方的雷霆迎去。
“王爺,你怎么樣?”
另一方,傅廉已經兩個跨步來到了王爺孫裴的(身shēn)旁,伸手攙扶過去。
“我…頭有些暈。”
孫裴是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時臉色蒼白,目光迷茫的看向傅廉。
“你是,傅…傅捕頭?”
“正是下官!”
傅廉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王爺,你可知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說話間,他雙目炯炯的盯著對方,雖然姿勢恭謹,但精神卻是提到了。
“怎么回事?不是袁道長給我施法,用軍中壯士的陽氣來為我那孩兒續命嗎?”
孫裴眼神恍惚了一下。
“對了,此事你千萬不可外傳。諸將也只是陽氣略有損耗,不會影響不久之后王子的大事的。”
“王爺,您上當了!”
傅廉聞言不由氣急跳腳,這王爺此時竟然還沒有清醒過來。
“袁道長?她是去年來的袁天道長?”
“對啊,你不知道嗎?多虧了道長之助,我那孩兒才得以幸存。”
孫裴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里面滿是對自己孩子的慈(愛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