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主城一條人跡罕至的街道之上,正有一男一女并肩前行。
男子五官如玄,眼眸燦若繁星,肌膚溫潤如玉,氣質淡然平和,一身素色常服,背負雙手淡然而笑。
女子鵝黃長裙,相貌明艷不可方物,黑發簡簡單單的在背后挽起,柔順的披下。
黛眉星眸,瑩若秋水,身軀修長筆直挺立,整個人如同一柄刺破蒼穹的寶劍。
兩人如同一雙璧人,皆是氣度不凡,雖然兩人未曾深交,但此時此地見面,卻如多年好友相逢,各自面上皆升起發自內心的喜悅。
“未曾想到,竟然會搶了張道友的東西。”
即是故人,東西自然要歸回。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法器還是靈器,都驅動艱澀,更是引動不了該有的效果,遠不如這個世界傳承幾十萬年的鍛造技術打造出來的兵刃。
況且這件兵器還是來自仙墟,材質雖然不清楚,但堅硬、鋒利都是頂尖無疑!
張玉兒嘴角微翹,也不客氣,接過后當即背在背后。
這柄劍即厚又長,與她纖細的身姿有些不配,卻在她身上的那股磅礴劍意刺激下自動發出一聲劍鳴。
如同長劍通靈一般!
“看來張道友別有一般機遇,可喜可賀!”
陳子昂拱手稱賀。
初見張玉兒之時,她氣質柔和,氣息內斂,如不是拔劍出鞘,定然不會出現劍意控制不住的情況。
但現在,兩人并肩前行,張玉兒給陳子昂的感覺卻像是一柄浩瀚無邊的長劍,那股劍意之龐大、純粹,讓人心驚!
“機緣巧合,碰到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道韻。也許以后有可能會限制我的道路,但目前來看,利、遠遠大于弊。”
張玉兒一笑,眼眸流轉中都有劍意涌出,能夠讓一位可以凝結上品金丹的修士都控制不住的劍意,想來定然是極為高明。
“那日我一路奔逃,一直來到司馬家的地域,恰好碰到靜兒外出游歷。她的性格蠻合我的性子,就收了她為徒,這些年倒是多虧了有她在,少了我很多麻煩。”
繼續緩步前行,張玉兒口中淡淡的敘述著這些年的經過。
“陳道友這些年又是如何過來的?當時無崖子、劉銓兩人想來也不會輕易放過道友吧?”
“說來話長!”
陳子昂腳下隨行,聲音平和。
“我當年可算是九死一生,沉寂十幾年,這才剛剛調養好身子。”
“可以想象道友當時的艱難,陳道友未合道韻?”
張玉兒先是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又略顯奇怪的看向陳子昂。
對于他們來說,這個世界的道韻可是一種千載難逢的機遇,合適的道韻更是可以給他們在修行之路上指出方向。
陳子昂搖了搖頭,神魂一展,魔猿顯形。
他體內的魔猿道韻已經與他融為一體,若不是他自動顯露,外人絕無法感覺的到他體內已經合了道韻。
顯露道韻,即是因為以后瞞不住,也是有些問題想與張玉兒請教。
“陳道友當真了不起,竟然可以打破道韻的窒礙!”
張玉兒美眸一亮,她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么情況,她自己也曾試過,但她神魂之中的道韻比較奇異,不能打破,只能參悟理解,以求以后超脫。
“我也是機緣巧合。這個世界上的道韻神奇,卻不知張道友可是了解多少?我等若是合道韻的話,可是能否多合幾個?”
“陳道友氣機穩定,與外界相合,想來也是服用了兩界花了?”
張玉兒不答反問。
這個世界和修行界就像內陸河和大海,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他們進入此界,就如習慣內陸之人進入了大海,自然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而服用了兩界花,就相當于他們身上長出了魚鰓,一舉一動再沒了往常的限制,雖然還是比不上在內路上便宜,可以發揮全力,但已經行動無礙,不受限制了。
這種氣機的感應對他們來說,是絕對錯不了的。
“沒錯!”
陳子昂緩緩點頭。
“既然服用了兩界花,道友定然知道仙墟了。”
說起仙墟,張玉兒的眼神突然變得飄渺,就如修行界南荒萬國的凡人仰慕仙師的目光。
“關于道韻神石,這些年我也多方打探,所知卻是了了,不過答案定然是在仙墟之中就是了。”
“至于多合幾枚道韻?”
“據我說知,每一枚道韻都有它獨一無二的性質,彼此多有沖突,以我等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宜過多感悟,要不然難免會照成道心不穩,前路不僅不會得到擴展,反而會因此閉塞。不過道友的情況比較特殊,倒是可以在嘗試一下與你道路相仿的道韻。”
陳子昂點了點頭,張玉兒的話和他的打算相差無幾。
“他日我等若是元神有成,自然就可以旁觀其他道韻,而不受影響了。”
“道友覺得這些道韻遺留之人的實力不如元神真人?”
陳子昂側首。
“有些確實是不如。”
張玉兒與之對視一笑。
“應該說下等世界的道韻,他們的本體最多也就是元神真人的境界,這也已經很可怕了!我從未聽說過有哪一個小世界有那么多高手存在。”
“有可能他們是來自修行之道更為繁華的世界。”
“也許!”
“至于中等世家,大部分都擁有元神真人才有的特質,不過這個世界的人無法真正理解道韻所蘊含的含義,因而與元神真人相差實在是太遠。”
“上等道韻哪?”
陳子昂面露好奇,司馬家的道韻雷神道韻,就是上等道韻,張玉兒久居司馬家,想來了解很多。
“上等道韻已是可以虛空造物,無中生有,這種本領已經超出了元神真人,至少我沒有聽說過有哪位元神真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張玉兒眼帶艷羨,在修行界頂尖的修士都無法做到的事,這個世界的人卻可以!或者說某種程度上可以。
“虛空造物?”
陳子昂眉頭微微皺起,他在南荒修行過一段時間,也曾看過一本雜書上寫起過傳聞中元神之上的那些存在的特質。
道基之下是為凡人,主要鍛煉肉身、強壯精神,達到可以感知天地氣息的程度,甚至有限的操縱天地之力。
而道基到元神,則為修行之人,主要是強壯自身對于天地之力的感知、操縱情況。
從道基修士改天換地的法術,金丹宗師的天地合一的神威,到元神真人的心想事成,都是如此。
但這些都要受天地之力的限制,就算是元神真人洞悉過去未來,說起來也不過是人和天地意志交匯的體現。
而元神之上,則已是超脫了天地之力的局限!
他們可以憑借自身自力再造乾坤,甚至有些小世界就是那些傳說中的仙人所創,這些小世界的天地規則有可能都各有不同。
“除此之外,上等道韻之上應該還有一種頂級的道韻!”
張玉兒臉色一正,眼眸凝然。
“頂級道韻?”
陳子昂愕然,隨后猛然看向張玉兒,看向她身上那股無法形容的劍意。
“沒錯!這種道韻應該沒有血脈流傳下來,武修也只能感悟一點皮毛,外在不顯,但它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
張玉兒點了點頭。
“就如無崖子的虛空邪神,和我的…劍神道韻!”
在說的自己感悟的道韻之時,張玉兒微微一頓,不過她的性子真誠直率,一旦確定對方信得過,就不會有意隱瞞。
而陳子昂與她相交雖然不多,但卻被她視為良友,自也不會瞞他。
“你見過無崖子?”
對于他人的底牌,陳子昂并未有刨根問底的打算,而且他自己的魔猿道韻也很奇怪,絕不比這個世界上的上等道韻差了。
倒是對于張玉兒見過無崖子他十分驚奇,兩人既然見過面,自然會做過一場,而張玉兒竟然能在一位金丹宗師的手下逃脫。
他見過無崖子留在姒棄身上的手段,就算是他現在實力大進,也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對抗。
張玉兒心中一松,雖然不愿欺瞞朋友,但底牌手段自然是隱藏起來作用更大,而陳子昂未曾深究,也證明了他的為人。
“見過,三年前的一次外出,與他偶然碰了一面。斗過一場,彼此不分勝負,各自帶點輕傷罷手。”
“他的實力現今如何了?”
張玉兒的底牌不方便問,無崖子的卻不能放過,這可是他日的大敵,能多了解一些自然要多了解。
“他也服用了兩界花,合的道韻乃是空間性質的天外邪神,可撕裂空間、虛空挪移,五十里之內幾乎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一身實力比修行界之時也是相差不多。”
在修行界,有法器、法術,手段眾多,而這個世界的道韻雖然神奇,卻受到限制,只有某方面的特質,自然無法與修行界相提并論。
不過一旦帶著這個世界的收獲返回修行界,怕是他們的實力會狂增數倍不止!
“這么麻煩?”
只是從張玉兒的話中,陳子昂就能想象的出面對無崖子的可怕。
一個虛空挪移就幾乎讓他陷入不敗之地,而撕裂空間的手段,就算是以陳子昂的肉身來說也是無解。而且他的力量雖然大,但就算爆發全力,也不可能對空間本身造成傷害。
這是境界的差距,非是單純的力量可以彌補的。
不過猿魔棍法的中間三式就涉及到了空間時間的范疇,就如他現在可以勉力使出的滅法天地擊就有轟破空間的手段。
也未必不能拼一拼。
倒是張玉兒的劍神卻不知是什么道韻,竟然也能擋下無崖子,甚至還能給對方造成傷害。
“據我所知,現在這個世界魂修世家的混亂就是無崖子搞出來的,有可能劉銓也在其中,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無外乎找到道友你,問出回去的路子罷了,或許趁機可以在這個世界收刮一番,再探一探仙墟的秘密。”
所謂當局者迷,陳子昂只是覺得他們想要的是權力。卻未曾想到,對于無崖子他們來說,找到他,返回修行界也是極為重要的。
“呵呵…,是我糊涂了!”
陳子昂灑然一笑。
“如此正好,我們恰好可以借助世家之力,趁機除掉無崖子!魂修世家的力量,可是也不弱的。”
張玉兒背后的長劍清鳴,仿佛被劍意的斗志激的興奮起來一般。
而在兩人的后方,劉嫖則正在與司馬靜嘀咕。
“你說,你師尊和他,誰更強殿啊?”
“當然是我師尊了!”
司馬靜秀美一挑,心中想著卻是如何才能讓他們兩人比試一場,分個高低。
卻不知她們的心思在陳子昂兩人看來卻是顯露無遺,不過卻是一笑而已。
他們兩人全力出手,不說其他,就是這遍地結界、占地百畝的司馬城池,也是兩三擊之下就是徹底毀滅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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