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場大戰,玄陰教教主朱七偷襲聶紅衣,以玄陰斬道劍氣重傷于她。
玄陰斬道劍氣中蘊含奎木星辰罡力,侵入體內后,攻伐、內臟,極難清除。
聶紅衣花費大量時間一點點消磨干凈,身體才得以恢復過來。
四年已過,聶紅衣身上的傷勢早在兩年前就已恢復。
但因為其間手下人在中州尋得了齊纓的弟弟,讓她得了雙槍王的傳承,明了力魄勾連之法,為了成功勾連力魄,才一直閉關未出。
靠著她那超出常人的體力,終于在不久之前,力魄與身相合,身體之力再次打破極限,天罡霸體也再進一步,防御力成倍增加。
而力魄主人體的力量,用在斗戰之法之上更是可以讓她發揮的實力陡增數倍,自問實力足以自保,又欲吞噬精氣,讓自己的實力再次到達力魄所能承受的極限,聶紅衣才出了關來。
現在體內有了吞噬而來的八十一位高僧精氣,實力自是一步一層樓的猛增。
聶紅衣相信,如果再碰到朱七的玄陰斬道劍氣,自己的護體罡氣絕不會再像四年前那般不堪一擊!
而如果對方這些年要是進步不大的話,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更何況,四年之中,除了養傷之外,她更是運轉諸法奧妙訣,另創出了幾門和自己相合的功法。
諸法奧妙訣看似神奇,其實也是有極限所在。
那就是這個秘法神通其實利用的是施法之人的潛意識一般的東西,所以創出來的功法并不會超過擁有者的見識、理解的極限。
要不然擁有此法的天道宗恐怕早就走出了另一個長生大道了。
但聶紅衣擁有孫天君的傳承記憶,論見識,論對功法的理解,論身懷功法的奇妙,都遠遠超過了谷天忘甚至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霸拳!
就是剛剛一舉擊殺樂山寺八十一位高僧的拳法。
融合了轟天勁,風雷震,各種拳法,可以把她的拳勁在空間任意角落全力爆發的霸道拳法。
面對這種拳法,若要抵抗,必須要有比聶紅衣更強的力道、更強的肉身才行。
此拳初創之時,聶紅衣曾經一拳把一座百米的峰頭轟成粉末!
在孫天君的記憶中看,本體所在的那個世界,還從未有過這般霸道威猛的拳法招式。
當然,那個世界道基之人的法術和法器傳承千萬年,威力自然要比單純的肉身之力要強得多。
但聶紅衣相信,當自己一步步的把三魂七魄全都融入肉身之后,自己的身體絕不比那些法器要差!
“怎么,你們不服?”
平淡的聲音,內蘊濃重的殺機,也驚醒了一眾樂山寺的和尚。
“南無阿彌陀佛…”
了智眼中滿是悲苦,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把目緩緩一閉,壓下欲要低落的淚珠,他緩聲開口。
“我樂山寺愿賭服輸,從今以后,一切都聽從貞王調遣。”
了智本名吳山,是位孤兒,自幼被生父母拋棄在樂山寺寺門之前,身上只有一塊刻著姓名的玉牌。
自幼生長在樂山寺,這里就是他的家。
少慕知艾,闖蕩江湖之時遇上了他的摯愛,從此茶飯不思,一心還俗。
坐師也曾開口挽留,卻最終放他下山,與那女子同結連理。
一晃三十多年已過,發妻早早逝去,子女也已成家立業,吳山卻再次升起了向佛之心。
今日樂山寺大難臨頭,曾召集俗家弟子聲援,來者了了。
而吳山則是義無反顧的舍家棄業而來,更是剃發再次為僧,恢復了原本的佛號了智。
又得主持師叔臨終囑托,主持大局。
今日師叔、師弟一眾相交幾十年的前輩兄長被人一舉轟殺,他卻只能眼睜睜的干看著,就連為他們報仇都不能。
心中之悲苦,可想而知。
“既如此,帶我前去你們的藏經閣。”
聶紅衣微微額首,就欲邁步朝著山上行去,卻又突然間抬頭上望。
卻見那遙遠的天際,正有一頭蒼鷹在空中盤旋。
凝神細望,那蒼鷹長有四五米,雙翼一展更是可達兩丈有余,褐色羽毛,根根成尖細的柳葉狀,鷹爪似刀鋒,鷹眼似銅鈴,威風凜凜朝下而望。
見到聶紅衣抬頭,那蒼鷹猛然發出一聲鷹嘯,嘯聲尖銳刺耳,在高空回蕩,竟如擁有雄渾的內功一般,震蕩出層層音波。
而聶紅衣的目光卻并未在這兇猛的蒼鷹之上逗留,而是投向鷹背,那里立著兩位男子,都是身著黑白陰陽道袍,長發用一根玉簪在頭頂挽了一個道稽。
一老一少,老者頭發花白,雙目深邃,面上古井無波,見到聶紅衣看來微微打了一個稽首,大袖一擺,身下蒼鷹當即破空遁走。
少者不過二十出頭,年輕氣盛,雙眸炯炯有神,看向下方的眼神中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占有欲,也是讓聶紅衣殺氣一露,激的那老者告辭離開的元兇。
“天龍道!”
“哼!”
收回雙眸,聶紅衣冷冷一笑,繼續邁步前行,四周的僧人像是碰到恐怖的惡魔一般,急忙朝著兩側避開。
身后的南宮無望抖手朝著天空發了一個信號,通知山下的軍隊上山,接收樂山寺資產,搬運典籍。
佛家的藏經閣又名法堂,是說法藏經之處。
樂山寺的藏經閣是一棟宮殿式的建筑,分四層,一樓講經,二樓藏經,三樓武學典籍、經文秘本,四樓則是古籍、殘本,經卷之多,是貞王手下這些年收刮之最!
四樓,聶紅衣隨意的翻看著一本道家八路散手。
八路散手,每一路又有八式,招式精妙,相互組合,無有窮盡,更有配套的內功運轉法門,神魂心法。
這種功夫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存在,現在也只能給他提供一些有趣的想法,為諸法奧妙訣提供資糧,功法本身對他卻是沒有絲毫用處了。
“聶首領!”
一位身材渾圓,臉上帶笑的中年男子從樓下上來,一臉恭謹的朝著他拱手施禮。
“貞王殿下欲要納碧柔姑娘為妾,想請首領前往,作為長輩參加殿下的婚宴。”
此人名叫王富貴,俗氣的名字,卻是徐州富貴山莊的莊主,絕頂高手,一手金錢劍法聞名江湖,在貞王大軍橫掃徐州之時,舉莊投靠,現為貞王府內務總管。
“納妾請我?”
聶紅衣停下手上的動作,眼中露出饒有興趣之色。
“我記得他娶中州端木家的那位小姐為妻的時候,都沒有請我。”
“這個…”
王富貴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最終還是小聲的道:“王妃雖是出自中州端木家,更是皇上賜婚,但兩人的關系并不好。”
“而這位碧柔小姐,雖然只是府里的一個丫鬟,但獨攬殿下之心。殿下對此女幾乎百依百順,有求必應。”
這個世界皇權微弱,所以也沒有那么多規矩,皇室娶妾也不怎么在乎身份。
“哦!此女長相如何?為人如何?作風如何?”
聶紅衣把眼一瞇,雙眸中紅芒跳躍,讓王富貴心頭一跳,頭顱低垂,不敢直視。
趙楨因為吃過一次大虧,這幾年做事穩重,雖然年不過二十,卻已經有君王之風,打理的同城也是井井有條。
兩人時常通信,開始之時聶紅衣還能靠著幾世的積累做出指導,但現在卻已經漸漸放開,任由趙楨獨自施為。
總體來說讓聶紅衣還算滿意,但趙楨畢竟年幼,心性容易被外物引導,如果身旁之人有心,很可能把他的心性帶偏。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伙人會成為一個沉迷女色的無能之輩!
“碧柔小姐性子溫順,待人有理有度,對于貞王殿下也是傾心已久。至于長相,這個…,定然是很好的…”
王富貴畢竟是下人,不便多說,但很明顯,相對于端木家的那位大小姐,他更愿意這位碧柔成為趙楨的身邊人。
“嗯,何時成親?”
聶紅衣點了點頭,只要對方不是一個以美色惑人的妖精就成,其他的,她并不關心。
而聽王富貴話中的意思,對方明顯不是那種以色娛人的狐媚子。
“七日之后,徐州各位有頭面的人物都會到,到時候殿下想讓首領做長輩,受兩人敬酒。”
王富貴急忙開口。
“好,告訴趙楨,我會去的。”
“蹬…蹬…”
腳步聲從樓下響起,一人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王總管,金銀統計完了。”
“這么快?”
王富貴倒是一呆,以往查抄其他門派,都是要忙個幾天功夫的,而樂山寺這么大家產,他都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寺里有專門的統計賬本,分門別類,相互對照很快就點清了。”
那人臉上紅光滿面,十分興奮,應該收獲不小。
“多少?”
王富貴下意識的搓了搓手,兩個小眼睛透著明亮的精光看著來人。
“五十萬兩黃金!近千萬兩白銀!金銀珠寶另算。總之,這次是趟大收獲!”
那人激動的雙腿打顫,說話時嘴皮子都在抖動。
“呲…”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王富貴也是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群和尚真是有病啊,藏著那么多錢留著帶到西天不成?”
雖然心中興奮,但王富貴也不由妒忌的大罵起來。
他身為富貴山莊莊主,但幾輩子經營家產,竟然也不及對方的一個零頭。
而樂山寺卻是不經營產業的,只是收租子,收他人的捐獻,竟然藏了這么大一批金銀!
在聶紅衣留在樂山寺藏經閣觀看經卷之時,一頭蒼鷹已經飛過百里,來到了玄陰教駐地的上空,蒼鷹繞空盤旋,久久不墜。
“蘇道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敘!”
朱七洪亮的聲音在下方響起,只見玄陰教中門大開,兩列教眾排好隊,朱七帶著左右護法,四位堂主,八位舵主一涌而出。
“啾…”
天空響起尖嘯之聲,一個年輕人從天而降,落在玄陰教門口。
“朱教主,家師去同城了,那里幾日后有熱鬧要看,命我先來一步。”
年輕人頭顱高高昂起,姿態高傲。
“在下方左道,您放心,有我在,那聶紅衣絕不敢拿你玄陰教怎么樣”
見朱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方左道冷冷一笑,一拍自己的肩頭,一柄長劍倏忽間直沖云霄,灑出萬千紫色光輝,把天際都染成奇異之色。
“紫霞仙劍?”
朱七雙眸一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天際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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