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啊,慢慢放!”
荒草叢生的廢墟之上,立著一棟嶄新的客棧。
一群(身shēn)著短打麻衣的伙計正把一件件瓷器從馬車上往下搬,瓷器料子普普通通,但個頭足,看著顯的大氣。
客棧的老掌柜的在一旁呵呵直笑,笑意中透著滿足。
“掌柜的,你們這里的鎮子真的要再次建起來?”
商隊的領頭人踱著步子來到老掌柜的(身shēn)前。
“要是真的新建,到時候可別忘了提醒我一下,我那里可是什么東西都有,居家必備。”
“哈哈…,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忘了你。”
老掌柜一笑,渾(身shēn)都透著股對未來好(日rì)子的激(情qíng),正要再說些什么,卻發現遠處道路上正朝這里奔來了三騎。
對著商隊的領頭人拱了拱手,他已經小跑著迎了上去。
“三位,用餐還是住店?天色也不早了,再往前趕可就有些匆忙了。”
老掌柜殷勤的幫著三人固定馬匹,一邊笑呵呵的開口。
“我們用餐!對了,掌柜的,等下要找問你一點問題。”
婁公明三人全都是一(身shēn)白色長衫,氣質出眾,與這荒郊野外的環境很不相稱。
“客官有什么問題盡管問,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掌柜的張張嘴,一股口臭味讓婁公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嗯!先弄點吃的來吧。”
左右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荒草遍地叢生,偏偏這客棧十分嶄新,確實是有些怪異。
(身shēn)后的屈冰彤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老掌柜的,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有些奇怪,也是因此她并未表明自己的(身shēn)份。
“走!進去。”
踏入客棧內,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屈冰彤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竟然和四年前一模一樣?這間客棧不是新建的嗎?還是老掌柜十分念舊,一切都是按著原來的模樣建造的?’
“老板,再來一壇酒!”
洪亮的聲音驚醒了沉思的屈冰彤,抬頭看去,卻原來客棧內還有一位客人。
大廳內飯桌不少,只有一桌上有客人,客人只有一位,桌上卻擺滿了酒菜,有的菜盤甚至已經擺放不開,落在了上面。
常人來到客棧,如果沒人的話大多會挑選兩邊的飯桌,這人卻是奇異,竟然坐在正對大門的位置。一只腳還翹在另一張凳子上,(身shēn)軀伴隨著大口吃喝的動作晃來晃去。
“客官,您的酒。”
老掌柜的親自端來一壇酒水。
“掌柜的人不錯,可惜!”
食客接過酒壇,卻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
三人選了一張左側的飯桌,側首也能看到這位食客的一些相貌。滿臉絡腮胡,銅鈴大眼,血盆大口,(身shēn)軀雄壯。一(身shēn)灰撲撲的長衫,麻葛編制的鞋子,蓬頭露面,喝酒吃(肉肉)都是狼吞虎咽,像是半個月沒有吃過東西一般。
“師兄,你看那人,他的劍。”
風銘卻把目光投在對方的腰間,那里掛著一柄無鞘長劍,劍(身shēn)古銅,木質劍柄,造型有些奇怪,要比常人的寬上許多,也厚上許多。
“不要多管閑事。”
婁公明眼中透著股思索,這人的形象很像他印象中的某個人。
“哈!吃飽了。”
食客‘咣’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碗筷,那新上來的一壇酒水竟然讓他兩口喝了個干凈。
等對方直起(身shēn)子,屈冰彤才發現此人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竟是位七尺多高的大漢!
“承惠,紋銀三兩。”
老掌柜的小跑著跑了過來,老臉上擠出的笑意像只綻放的菊花。
“嗯?還要錢?”
大漢虎目一瞪,像是別人找他要錢還是不對一般。
“客觀哪里話?哪有吃飯不要錢的?”
老掌柜臉上的笑意雖然還在,但聲音中0卻已經帶出了一絲哭腔,昂著頭看著大漢,(身shēn)軀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豈有此理!”
屈冰彤柳眉一揚,一拍桌子就要起(身shēn)。
“不要沖動!”
婁公明單手一壓,雄渾的先天真氣輕輕壓下屈冰彤的動作。
“接著往下看,(情qíng)況有些不對。”
“嗯?”
屈冰彤一愣,那面的(情qíng)況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既然你要錢,那我就給你!”
大漢突然咧嘴一笑,一抹劍光一閃,老掌柜的(身shēn)軀突然從中間裂開。
“呸!惡心的玩意,老子隔著十里之外都能聞到你(身shēn)上的腐臭味!”
“嘩…”
旁邊的屈冰彤和風銘此時已經猛然站起,雙眸中透著驚恐,但不是看向那大漢,而是地上的尸首。
那尸首上蛆蟲亂爬,腐臭四溢,除了外面的皮膚還算正常之外,竟然就是一具干尸!
“這是什么東西?”
風銘生于豪門,自問也是見多識廣,這個時候卻忍不住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控尸蠱?怎么會?”
婁公明也慢慢的直起(身shēn)子,看著那尸體頭顱當中的一個斷成兩截的蠱蟲,喃喃自語。
控尸蠱,養蠱之人可以用它來((操cāo)cāo)縱尸體,行走坐臥都能做到如常人無異。
外道手段!
“哼!太玄派的人,見識不錯,正是外道蠱術!”
大漢冷冷一笑。
“但在我們小元界,卻怎么會出現這種東西?進出此界的入口可都在幾大派的掌控之中!”
婁公明張了張嘴,心頭忍不住一跳。
‘麻煩大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閣下,你該出來了吧!”
大漢雙眸微(咪mī),猛然張口一喝,聲波猶如一道漣漪,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郭宗行,我做我的生意,應該沒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你吧?今天我可是百般忍讓,你又何必得寸進尺,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互不招惹,如何?”
(陰陰)森飄忽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卻清晰入耳。
“郭宗行,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風銘眼中透著股思索。
“他是御劍山莊震天劍郭不凡的哥哥,天罡劍郭宗行。”
郭不凡曾是潛龍榜第一,兩人卻是聽過,當下一臉恍然。
婁公明不動聲色的持劍在手,又低聲開口道:“找機會給宗門傳信,這里有外界的人,事(情qíng)不簡單。”
“師兄?”
兩人同時一驚,婁公明修習的是太玄派九大真傳之一的太玄感應法,最善于對危機的感應、心血來潮。
他既然這么說,那就是今天真的會很危險!
“呸!小元界是我們六大派和魔門的,你們這些外道的算什么玩意?你是怎么進來的,老老實實說清楚,老子給你一個痛快!”
郭宗行昂首大喝,雙眸直視三樓的某間房間,他竟然能確定對方的位置。
“天罡正法眼果然不凡!卻不知你的天罡劍法能不能真的留下我!”
(陰陰)森飄忽的聲音一聚,從樓上傳來。
“嘿嘿,你們這些外道的家伙就(愛ài)裝神弄鬼,糊弄一些無知之人還行,卻是難登大雅之堂。”
郭宗行冷笑一聲,單手突然往后一推,滔滔真氣瘋狂卷動,直奔十幾丈之外的一處廢墟。
“轟…”
腐爛的木板四下飛起,荒草倒伏,一座巨大的墳塋顯露出來。
“你家客棧門口還留著這么大一個墳塋,這是你立的?里面的死人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咔…”
墳塋之前的墓碑突然斷裂,從中一分為二,上半截‘砰’的一聲倒在了地面之上。
“呵呵…,姓郭的,你要倒霉了!”
樓上先是一靜,然后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