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諸位,接下來的比試由我來主持。爾等都是一時英杰,相信諸位入得我派,也能精修功法,傳揚正道,守衛眾生。”
天璇峰主管弟子入門事宜,柳山作為此次天璇峰的真傳弟子,臉帶正容緩緩開口。
在場的人私底下都已經接觸過太玄派的人,甚至有些已經定下了要去哪一脈,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當下,不少人都悄悄朝著屈冰彤看去。
而這個時候的屈冰彤,則是雙眸無神,精神萎靡,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的很。
廣場上的擂臺現在只剩下了一座,卻比原來的大上十倍不止,擂臺的上方,就是幾位端坐石椅上的諸位真傳。
“此次比試只是讓大家彼此交流功法武技,磨礪自己的心(性性)、技藝。比試之時切記勿要傷了和氣,更不可為了取勝違背正道,若心生殺機而用出什么過激的手段的話,就莫怪我太玄派無(情qíng)!”
柳山緩緩掃了在場眾人一眼,大袖一擺,內放幾十根玉簡的一個竹筒就飄到了他的(身shēn)前。
“一人一根,隨意抽取,持相同號牌者為對手。”
眾人依照順序上場,各自抽了一根玉簡回來。
“十三!”
潔白的玉簡底部,有兩個黑色的數字。
“看來我們要到下午,中午是輪不到了。”
陳子昂接過玉簡,來回的擺弄著。
“一號上臺!”
柳山返回自己的石椅,緩緩開口。
也是巧,拿到一號的兩人都是女子,一位一(身shēn)宮裝,相貌端麗,手持兩柄短劍。一人則是一(身shēn)道袍,容顏俏麗,雙眸有神,偏偏手持一根拂塵。
兩者上前一禮,當即動起手來。
雙手持短劍的女子劍光犀利,(身shēn)法迅捷,雖是奇兵,走的卻是堂皇正大的路子。
道袍女子拂塵飄渺無蹤,(身shēn)形變換間如煙如霧,滿是出塵之氣,卻是位了悟意念的先天中人。
兩人你來我往斗得痛快,加上各自不凡的容貌,看上去更是賞心悅目。
‘打的也太假了吧?’
陳子昂在心底默默吐槽,這兩人可真是遵守規矩,只是切磋技藝不傷和氣。一位先天竟然激斗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強強以一線之差取勝。
“第二場!”
戰況繼續,這次的兩人都是男子,武技特點也是霸道凌厲,卻是上手激烈了一些,也讓陳子昂提了下興趣。
戰斗繼續,到了第九場結束之時,柳山宣布暫停了一下比試,午后繼續。
“你的對手叫做崔陵,是一位州牧家的公子,背景深厚。”
山腳下就是城池,城池內酒樓眾多,婉拒了幾人的邀請,陳子昂兩人進了一間隔間。
“先天高手,拳法堂堂正正,莊嚴穩重,這樣的拳法最是難解。除了以力壓人之外,其他的方法都不好使。”
簡簡單單的菜色,屈冰彤一聲不吭的往嘴里扒著吃食,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總之,你自己看著辦。”
陳子昂搖搖頭,這里人多眼雜,他也沒有多說。況且,也沒什么好說的,要說的昨(日rì)都已經說完了。
“第十一場!燕山屈冰彤,對陣梁州崔陵!”
“燕山屈冰彤,請多指教!”
“梁州崔陵,請多指教!”
崔陵(身shēn)材高大,氣度華貴,一(身shēn)錦緞華服打理的一絲不茍。濃眉大眼,膚色古銅,雙手粗大,立于原地就如一根青松一般扎根巖石,屹立不動。
“錚…”
屈冰彤腳步朝前一踏,長劍猛然出鞘,明亮的劍(身shēn)前指。崔陵單拳一伸,一股堂堂正正、威武不屈的意境直撲對方而去。
尖嘯之聲響起,屈冰彤的雙眸之中開始閃耀著光芒,劍(身shēn)極速抖動,腳下的石面開裂,先天真氣匯聚的拳勁被她破開。
“好!”
崔陵點了點頭,腳步一跨,單拳再次猛然轟出,拳勁滔滔不絕,接連不斷,橫掃前方數丈,((逼逼)逼)的對方只能硬抗。
連(日rì)來的對手,他都是以這(套tào)百勝拳法,強壓對方取勝。
面前的這位屈冰彤雖然也是不凡,但不入先天,兩人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劍影橫空,漫天劍影瘋狂呼嘯,劍(身shēn)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最后化為當(胸胸)一刺,朝著前方橫推而去。
“呲…”
劍(身shēn)顫抖,屈冰彤腳下的石面碎裂開來,但她卻再次朝前進了兩步。
崔陵雙眸一凝,(身shēn)軀也隨之上前,雙拳開闔,拳法縱橫二合擊去。
屈冰彤(嬌交)軀騰空,攜帶著道道劍影,激((蕩蕩)蕩)的虛空氣流涌動,道道劍影裹挾著濤濤勁風撲擊而下。
“轟…”
勁風激((蕩蕩)蕩),拳勁消散,崔陵臉上不為所動,真氣一提,拳如狂風暴雨猛然爆發。
而屈冰彤臉色一白,嘴角甚至流出一絲血跡。
“她不行了!”
上方,魏磊不由得一聲低嘆。
“到了這里,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能以后天境界還未圓滿的修為正面相抗崔陵的拳法,已經是很讓我驚訝了!”
花曉芙也是緩緩的點頭。
而在他們的后方,山腰間一處造型典雅古樸的石亭之中,也有兩人負手朝下看來。
其中一人,恰是搖光峰的長老陸云宵。
“陸師弟,臺下的那位就是你們搖光一脈看中的?”
在他的(身shēn)旁,是一位面色枯黃,宛若老農的男子。
“嗯,這個丫頭的潛力不錯,而且(身shēn)后可能還有高人指點。”
“是嗎?劍法卻是耍的有模有樣。咦…”
男子淡笑,突然聲音一頓,口中發出一聲驚疑之聲。
“劍意!”
陸云宵常年冰冷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
“確實是劍意!而且是很純粹的劍意!”
剛剛落下的屈冰彤,就見到對面的崔陵雙拳擊出道道氣勁,堂皇之中更是帶著一股霸道,(欲yù)要壓得人內心臣服。
“那天我的燕燕同歸不是使得很好嗎?”
屈冰彤不解。
“那天只能算不錯,卻算不得很好。”
陳子昂搖了搖頭。
“你需要一種憤怒,發自內心的憤怒!你忘了,燕山的燕子只有在憤怒時才會瘋狂,才會讓人害怕,才能爆發出它們那驚人的潛力。”
“憤怒的力量、必勝的信念,還有那無畏無懼的意志!這才是燕燕同歸的精髓!”
拳勁襲來,屈冰彤的(身shēn)體猛然一漲,焚(身shēn)訣之下的疼痛卻像一個引子,點燃了她心底里的悲憤。
一個個人影在她心頭浮現,父兄的希冀、滅門的仇恨、齊凝的無(情qíng)、太玄派的不公,最后全都化為一聲悲嘯。
一道帶著股決絕之勢的劍光在拳影之下轟然升起,輕靈的劍法化為狂暴、激烈。
狂風暴雨的拳勁之下,一只飛燕在發出憤怒的嚎叫,飛燕在風雨之中縱橫、飛揚,對著那拳勁的最強之處,帶著股無所畏懼的信念狠狠的撞了上去。
追尋著劍法中的本能,屈冰彤把自己二十年的人生化為這決絕的一劍傾瀉而出。
時間在這刻似乎都為之一靜,瘋狂的氣浪在(身shēn)周激((蕩蕩)蕩),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變的那么清晰,那么不同!
“先天!”
臺上的花曉芙雙眸一睜,(身shēn)軀猛然站起。
‘不可思議!驚人的天賦!’
臺下,陳子昂也是在心頭發出苦笑之聲。
“轟…”
擂臺之上爆鳴響起。
崔陵倒飛而出,重重的跌倒在地,雙眸緊閉竟然已經暈了過去。
而屈冰彤則如一只驕傲的飛燕,以劍駐地,仰著高傲的頭顱,朝著臺上看去。
“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