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新設那幾年,勢力迅速擴大,由原來要節制錦衣衛所產生的部門最后直接成了錦衣衛的上級部門。
東廠最為興盛的時候,東廠督主甚至就連當時的丞相都給拉下了大獄。
不過興衰有序,自從上一任東廠的督主被斬之后,東廠的權勢漸弱,當今的皇帝更是又建立了專門節制東廠的西廠。
為了防止西廠做大,再次成為下一個東廠,又由錦衣衛節制。
這樣東廠、西廠、錦衣衛就成了一個相互節制的循環,保持著平衡。
但現在權力最大的還是西廠!
因為西廠直接掌管了皇宮大內的庫房,甚至就連國庫都能插上一手。
而這位修老板,正是專管大內金銀的大太監!
地位只在西廠督主、司禮監太監王振之下。
請帖很精致,外鏤一層金絲,里面的字體也是不凡,龍飛鳳舞大家風范。
只這一張請帖,估計也能值不少銀子。
時間是三日后,地點是江湖酒樓。
江湖酒樓本是西廠經營的產業,也屬于這位修老板的地盤。
陳子昂身為東廠中人,本不應該背著上官與西廠的人有所牽扯,但他在看到請帖之后,卻點了點頭。
“告訴修老板,到時我一定到!”
那富態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拱手告別,自行遠去。
陳子昂的住處不大,是個兩進的小院,在京城這樣的住宅應該屬于不錯的了。不過他常年不在,屋內滿布灰塵,被褥更是潮濕的早已不堪用。
進了院,收拾了妥當,陳子昂睜著雙眼躺在了床上,一手拿著一個丹藥細細的看著。
這具身體里被東廠下的限制是一種奇毒,沒有解藥的話七日就會發作一次,發作之時痛不欲生,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痛。
還沒聽說有人能夠堅持三次以上的。
但這種毒也有一種好處,那就是能夠激發人體的潛能,讓資質普通之人習武也能進步神速,而像孫恩、方玉瓊這般人,更是能發揮出驚人的天分。
把丹藥放在嘴里默默地咀嚼,細細的感覺著其中的藥力和成分,陳子昂緩緩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他才無奈的睜開雙眸。
“果然沒那么簡單,看來要想自己配置出解藥,短時間內是別指望了。”
搖了搖頭,他從懷里拿出那本七殺蘊神觀看了起來。
劉瑾房間的功法果然個個不凡,這本秘籍之中記載了殺氣的收斂、蘊養、凝聚、爆發之法,還有如何減少殺氣對人心神的侵染之道,絕對是一門戰場殺伐的絕頂秘術。
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陳子昂心神漸漸的沉寂與功法之中。
第二日把秘籍還回,而他本身也開始了七殺蘊神的修煉。
經過一日的休息,陳子昂也想清楚了來到這個世界自己都要做些什么。
首先,要在這里進階先天,為另一個世界的本體打下堅定的基礎。
其次,把這具身體的金鐘罩與記憶中的天罡霸體融匯于一體,讓自己的肉身橫練功法更加圓滿。
金鐘罩是孫恩的師傅魏公公從劉瑾那里求來的護體神功,但劉瑾并沒有給出突破先天之境的通道。而天罡霸體雖然殘缺,但后面兩層卻有先天之妙。
如果自己能夠把兩者融為一體,說不定能夠獨創一門可以修到先天的橫練功法。
當然,前提是沒有必須是童子身的要求。
最后就是看看在這個世界能不能找到解決體內魔胎的方法,不過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個世界境界最高的也是先天中人,先天之上根本聞所未聞。
而自己體內的魔胎卻是入道的高人所下!
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妖魔之亂,武功不會時不時的斷層,奇功異法更是層出不窮,就如戰陣之法,就屬于這個世界的原創。倒也不無可能。
對了,也要想辦法學到戰陣之法,到時候自己占山為王,手下幾千個煉氣高手,就算是那碧波老祖來了也未必不能拼一下!
未來的目標一定,心神自然也就穩了下來,不知覺間也到了去要赴宴的時候了。
江湖酒樓位于京城繁華的商業街上,四層的高樓,里面的裝修豪奢到了極點,兜里沒有千八百兩銀子根本不敢進門。
陳子昂沿著樓梯徑直上了四樓,四樓只有兩間房,左面大門敞開,右側屋內琴聲悠悠,門外兩個壯漢靠墻直立,死死的盯著陳子昂。
上前遞過去請帖,兩人的態度立馬變得恭維起來。
“大人里面請,我們老板在里面正等著您。”
陳子昂心頭一笑,這里的老板稱呼可不是真的老板,而是掌柜的意思,更有分老鴇的含義。
不過修老板替皇帝掌管內庫,經營生意,到確實是個大掌柜的。而且他手中還握著京城第一大妓館,說是老鴇也不能算錯!
推門進屋,偌大的靈杉木圓桌立于房屋正中,上面擺滿了瓜果時蔬、十八冷碟、各色精致的點心。
一位身材瘦小、面白無須的老者正斜斜的躺在一側的軟榻之上,頭顱微晃,似乎沉浸在這幽幽的琴聲之中。
他的對面是一個屏風,琴聲就從屏風之后穿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啪啪…”
修老板睜開一雙渾濁的雙眼,朝著陳子昂點頭示意,伸手一拍,屏風之后的琴聲立停,一個氣質婉約的女子款款行了出來。
女子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但身姿婀娜,即使身披寬松的長衫,仍掩不住她窈窕娉婷之態。
她行到近前,朝著陳子昂微微躬身,臉上嫣然一笑,芙蓉秀臉上雙頰微紅,眼神如波,透著股憐惜、羞澀。
“坐!”
修老板的聲音透著股無力,擺動的手臂也是緩慢。
陳子昂看了看對方,隨意挑了張凳子坐下,那女子上前舔了一碗酒水,一手捏了一個櫻桃般的水果遞到嘴邊。
“不用!”
伸手隔開,那女子秀美一簇,臉現幽怨。
“她叫蘇巧兒,是怡香館的當紅臺柱,京城十大美女之一。”
修老板微微直起身子,笑著道:“她的身價很高,有時候千兩白銀也未必能夠見她一面,深受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豪俠的青睞。不過,如果你想的話,今日你就可以帶回去,任意賞玩,只要別弄死了就行。”
他的聲音平淡,把一件殘忍的是說的云淡風輕。
而那蘇巧兒聞言也只是微微垂首,不發一言,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不必了,說吧!今天找我過來是何事?”
陳子昂眼神不變,繼續冷著臉道。
明知道哥們是太監還拿這東西誘惑我,你腦子秀逗了啊…
“嗯…,你出去。”
修老板費力的大喘了一口氣,擺手讓蘇巧兒起身離開,陳子昂能夠明顯感覺的到對方心情猛然一松,腳步都變的靈快許多。
“我找你來是關于你下次任務的事?”
房門關閉,修老板探手從懷里掏出一柄精致的玉牌,上面刻著一朵杏花。
京城之中除了朝廷之外,有江湖中的三大勢力。
杏花煙雨樓,五岳朝天閣,名劍堂!
五岳朝天閣代表了江湖中五大幫派,而京城的五岳朝天閣就是他們的聯合駐地。
名劍堂,有天下第二、劍神柳隨云坐鎮,掌控者天下七成以上的武館、鏢行、漕幫勢力。
而杏花煙雨樓最為神秘,無人知道是何人所建,但卻無處不在,名列第三。
陳子昂就是杏花煙雨樓的一員,而且他很懷疑杏花煙雨樓就是朝廷自己組建的,要不然也不會東西廠都有它的成員分布。
“我不屬于你的手下!”
陳子昂瞥了一眼對方的玉牌,和自己的相差仿佛,身份平等。
“你是怎么知道的?為何要不惜透露自己的身份?”
杏花煙雨樓內部管理嚴格,每個人的身份都十分保密,比如孫恩,就只聽從孫恩的師傅魏公公的安排。
“這些都是小事,我們還是來說說你下次的任務吧?而且我并不是要你幫我,而是在幫你!”
修老板不動聲色的收回玉牌,看著陳子昂道:“你難道不好奇自己下次的任務是什么?”
“不好奇!”
陳子昂冷眼冷口的回道。
“呵呵…,果然不愧為東廠的冷劍客。”
修老板不以為意,繼續躺好,昂首望天道:“魏藻德身上的事不簡單,不只是貪污受賄。他背后牽扯很廣,你們動手的目標就是魏藻德牽扯出來的。”
“其實很多人早就想對他動手了,只是一直沒有借口罷了,魏藻德恰好是個機會。”
修老板說到這里一停,見對面的陳子昂仍舊是面無表情,不由得大感無趣,搖了搖頭接著道:“這次你們的目標是呂南人!”
“長壽仙翁呂南人!”
聽到這個名字,陳子昂不由得臉色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