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梁疑惑不安的表情中那年輕人很快就去而復返。
“隨我來吧!”
對方的聲音要緩和不少,看來已經確認過齊梁的身份了。
“是,是。”
壓下心頭的疑惑,齊梁拉著二人急忙跟了上去,行進山門,他心中疑惑不由再起。
只見自己記憶中的繁華殿堂許多已經消失不見,從那殘恒處能夠猜的出原本的大殿應該是已經倒塌,廢墟早已清理干凈。
剩余的大殿仍舊宏偉,但只有表面被人掃拭過,屋脊、角落卻蛛網橫生,滿布蕭條。
而且一路行來,偌大的山門竟然沒有碰到一個人?
他幾次張口想要問問,卻見領路的年輕人一臉的冷峻,不由得打消了念頭。
“胡師傅就在前面,你們自己過去吧!”
穿過成片的殿堂,步過幾棟橋梁,幾人來到了后山一片幽靜之處。
這里只有一排木屋,一棟小院,還有成片成片的藥田。
“多謝這位少俠了!”
齊梁拱手致謝,對方則只是一臉冷漠的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來時之路回了去。
見到年輕人離去,齊梁望著面前木屋的老臉上開始泛起激動之情。
不管燕山派發生了什么,這里的環境卻一如自己往昔的記憶。
懷著忐忑之心他上前敲響了小院的木門。
“笳…笳…”
“進來吧!”
院內傳來的聲音透著股蒼老和疲倦。
推開院門,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院落內一個躺在竹椅上的身形露了出來。
“小梁啊!可真是有些年頭沒見了。”
慈祥的笑容,淡淡的問候卻讓齊梁猛的撲到對方的身前。
“師傅…”
看著齊大叔一個成年人跪倒在地哭個不停,但是讓竹椅上的老人有些唏噓。
“起來,快起來!都是大人了,怎么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老者發須斑白,臉上遍布老年斑,干瘦的身子就像是裹著一層人皮的骷髏,看上去他的人生已經走到了最后的一段路途。
只有他那眼神依舊溫潤,一如那即將落下的夕陽,仍舊在散發著余熱。
一間木屋之內,有桌有椅有床,齊凝正興高采烈的收拾著東西,陳子昂則在旁打掃著衛生。
“師公真是好人,這下我們有地方住了,以后也不用再東奔西跑了。”
“是啊!”
陳子昂點了點頭,心中卻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了,畢竟看上去這個燕山派遠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模樣,而齊家父女也已經安頓了下來不用自己擔心了。
“丫頭,恒平!你們過來一趟。”
門外響起齊大叔的呼喊,兩人急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行了出去。
“師傅說要給你們看看骨骼,說是要介紹你們加入燕山派哪!”
齊梁滿臉通紅,雖然從師傅口中知道了燕山派已經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前的燕山派也不是自己能夠妄想進入的,現在看來卻是自己等人的福分了!
“真的!”
齊凝一蹦三尺高,這一路上她可是聽自己父親說過燕山派的威風,早已向往已久。
陳子昂倒是愣了一下,看來自己真的是要離開了,看了看兩人,心下不由一嘆。
最大的一間房屋就是胡師傅的客廳,此時他正按著齊凝的脈門閉目凝神。
半晌,胡師傅睜開雙眸。
“師傅,怎么樣?”
齊梁急忙開口問道,齊凝也是一臉緊張的看向胡師傅。
“你教過她一些煉體的功夫吧?”
“是啊,還是師傅當年教的,用來強身健體。”
齊梁點了點頭。
“丫頭的體質不錯,只是常年跟你奔波,體內有些暗傷,不過也無妨,開些藥養養就好了。”
“那可以入燕山派嗎?”
“以我這個老臉出頭,自然可以!”
“太好了!”
齊家父女激動的滿面紅光,雙手都不知往哪里放。
“師傅再給這個孩子看看,恒平聽話懂事,資質肯定也很好的。”
激動之下齊梁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聽話和資質是怎么掛上勾的。
陳子昂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伸出右臂,看來等下就是離別的時候了。
胡師傅看著伸來的手臂,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似乎有些地方不對。
干瘦的五指輕輕按向陳子昂的手腕,一股細流緩緩度入對方體內。
蒼老的臉上微不覺察的抖動了一下,胡師傅驀然睜開雙眸。
“怎么了?師傅。”
見如此之快的結束,齊梁不由得一愣。
胡師傅張了張嘴,又閉了上來,最后低聲道:“這位小兄弟體質有些特殊,你們先出去,等我再仔細看看。”
“哦,哦!”
等兩人出去關了房門,胡師傅才正色看向陳子昂。
“小梁說他來的路上很不平靜,卻多次遇到不知名的貴人相助,絕處逢生。想來這貴人就是小兄弟你了。”
“齊大叔是好人。”
陳子昂點了點頭,并不否認。
“真真是不可思議!”
胡師傅見陳子昂點頭承認,心頭一緩,看他相貌后又不由得深深嘆息。
“老朽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年輕的煉氣之人!不,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
陳子昂笑了笑,沒有理會對方的驚訝。
“老先生為何要避開齊大叔?”
“不是你不想讓他發現嗎?”
胡師傅一愣。
“那是以前,我怕招惹是非,現在卻是不必了。”
“看來小兄弟是想離開這里了?”
“沒錯,我來此除了是送齊大叔一程之外就是想見識一下燕山派的武學,不過看情況,燕山派現在過得可不怎樣。”
陳子昂點了點頭。
“哎!此事說來話就長了,不過小兄弟要是想見識一下燕山派的武學,倒也沒什么問題。”
“哦!怎么說?”
“老朽不但是燕山派的藥師,其實還是上代掌門的師兄,只是不喜武藝只愛醫藥,但對于燕山派的功夫還是略知一二的。”
胡師傅笑呵呵的接口道。
“嗯?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不知道老先生看中了小子什么地方?”
陳子昂定身看向對方。
“如果不是我摸過你的身體,我真不敢相信你僅僅只有六歲!”
胡師傅詫異的看著陳子昂,武功可以看天分,看機遇,但這份成熟的心智卻又是為何?
“那你猜猜看如何?”
陳子昂冷笑一下。
“不在乎看上我的潛力罷了,不過看來你們燕山派日子真的不怎么好過,竟然想找外人做臂助。”
胡師傅定在原地,眼神復雜的看了陳子昂一眼,最后發出深深的嘆息。
“小兄弟說的沒錯,燕山派早已不如往日,門人弟子只有幾位卻占據了整個燕山,這就是災禍啊!”
“不過我們燕山派武學在通經度脈上多有奇妙之處,再加上老朽活了幾十年,就連那先天之人也是見了不少,自問肚里還有些東西的。”
“你們燕山派的功夫可以外傳?”
胡師傅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道:“本來是萬萬不能的,不過我這里倒是無所謂了,除了幾樣秘傳功夫外,我是知無不言!”
“你們的麻煩有多大?”
這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你放心,力所能及就好,老朽不會難為你的。”
“成交!”
微一思索,陳子昂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