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圣高十七年,九月初三夜,圣高皇帝駕崩于淑佼殿,享年三十四歲,謚號昌平!
新帝于七日后登基,年號永安。
九月初七,夜,博陽郡內的定遠侯侯府被一群武藝高超的歹人攻入,廝殺聲超過一個時辰,奇怪的是當時周圍的鄰里皆被驚動,郡府卻自始自終未曾出動官兵到場。
三更時分,侯府燃起大火,大火燃燒了一夜才熄滅,侯府的一切都被燒成一片灰燼。
九月十五,代縣的反賊夏明王劉士德起兵十萬,一個月內橫掃楊來郡,也標志著天下大亂的開始!
十月初,反王之一的鳳鳴王錢子通遇刺身亡,其結拜兄弟周茂功繼承鳳鳴王的稱號,起兵八萬攻入宜興。
有傳聞,錢子通遇刺之事與周茂功脫不了關系。
更有傳言,周茂功本是宜興周家的子弟,要不然宜興堅固的城防不會被一日內攻破!
十月十三,高密知事王王博率十三萬大軍攻入郡城,又接連橫掃周邊兩郡,劃地為王!
反王之一的梁王蕭統背后有草原異族支持,與此同時也在北方猛然發力,赫然發動了上萬精騎數萬步兵,橫掃三郡之地,震驚了世人。
十月底。
占據江南水鄉的九江龍王徐長郎突然發難,不顧天將寒冬水面難行的威脅,沿水路直逼中原九郡長平,半月之后占據了兩縣之地,成為了天下最為耀眼的反賊。
一直密謀造反的前朝魏王李三思也再同一時間占據了漁陽郡。
大涼王孟談圣、大圣王方昊、太平王李順、漢中王羅藝、齊王張金等其他反王也在同一時間爆發,加上宋家一起的話,數月之間外域十八郡已經脫離了大越朝的掌控!
但這在某些門閥看來事情并不嚴重,因為外域十八郡加起來也沒有中原九郡一個郡的繁華,九郡才是爭霸天下的重點,外域無關緊要!
十一月,已入寒冬,道路難行糧草難供,各路反王相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專心消化起吞下的資糧。
大越的掌權門閥也在為下一年動員兵將清掃反賊而默默的蓄力,人人都以為天下會平靜的一段時間,前吏部尚書陳玄感在臨陽突然舉兵造反,圍攻京城長安!
臨陽可是中原九郡之一,緊靠京都長安!
半月之后,陳玄感起兵失敗,被斬于自家府衙。
陳玄感雖然起兵失敗的很快,卻給天下人敲響了警鐘,原來中原九郡也未必安全。
原本抱成一團的諸多門閥也開始彼此相疑,門閥團體開始產生分裂,外域起義的農民軍也得到了更好地發展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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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下宋府。
宋修放下手中的信報,一手輕輕揉著自己的額頭。
“本以為這些反賊都是門閥放任下的產物,只要他們一認真起來都會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卻想不到…,哎!”
說完搖頭嘆氣。
“父親,這對我們來說不正是好事嗎?門閥與起義的反王互相殘殺,我們才能更好的休養生息,以圖大業。”
宋諭遠雙目滿是精光,整個人這段時間自有了一股迫人的氣勢,懾人之極。
“不是如此,我現在是有些擔心那些門閥了!”
宋修從書桌后站起,緩緩踱著步子。
“這幾個月來,這些反王發展的太快!遠遠超過了我的估計,恐怕也超出了某些人的預料。而且反王之中也有大才。”
“新的鳳鳴王周茂功機智多慧,大涼王孟談圣本是一介道人,卻交游廣闊,竟然連薛貴都偷偷給他運送銀兩,也不知他藏得有多深?”
“漢中王李順,擅長謀劃,文武雙全,而且精熟兵法,從目前來看他進退之間法度深嚴,所圖不小。”
“太平王羅藝為人樂善好施為人豪爽,占據的又是懷都之地,易守難攻,也不容易對付。”
“大圣王方昊,武藝超群,手下大將眾多,而且他提倡是法平等、無分高下,最能招攬人心,只是幼時受過大越官員的屈辱,現在回報起來手段有些殘忍。他所占據的上谷,凡是被抓的官吏,定要割其肉,斷其體,取其肺腸,或者熬成膏油,亂箭穿身,用各種辦法折磨他們,才結其恨。”
“總之,沒有一個好相與的,看來天下最后的歸屬倒未必如那些門閥所料。”
宋修說著說著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亂吧亂吧,越亂越好,越亂我的機會才越多。
“父親大人高見,那些門閥占據核心九郡,以為自己兵多將廣就盲目自大,卻不知草莽之中也有英豪,以后誰輸誰贏還是兩說。”
宋諭遠也笑了起來。
“對了,關山那里有消息了沒有?”
宋修點了點頭又問道。
“關山七險關叔叔已經拿下了第五關,不過父親不讓他繼續動手,所以現在已經停了下來,固守管卡,順便加固城防。”
“我們宋家太弱了,如果輕易攻下關山的話會招來他人警惕,幾個月拿下五關已經夠了,剩下的兩關無關緊要,就讓他們留著吧!”
宋修揮揮手再次返回書桌前座下,拿起一張紙條,對著宋諭遠輕聲道:“這段時間你先別忙其他的事了,幫我去東面接一個人。”
“誰?”
“郢縣縣尉寧允文。”
“嗯,那位名滿天下的大儒寧允文?”
宋諭遠雙目一瞪,面露驚訝。
“沒錯,寧老先生答應了我的要求,愿意前來霸下,他名望大,桃李滿天下,正是我們這里最需要的人才。”
“郢縣是在混世魔王魯大鵬的地盤吧?”
宋諭遠在腦海里想了片刻,問道。
“沒錯,魯大鵬就是個渾人,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寧先生的價值。”
宋修笑了笑,端起了一旁的茶盞,緩緩品了一口才道:“老三最近在做什么?”
“三哥一直呆在府里,沒有出來過。”
宋諭遠拿起記滿了寧允文的紙張,一邊觀看一邊隨口回道。
“真是個呆子,我只是禁足他一個月,他這么久竟然還沒有出來。”
宋修搖了搖頭,接著道:“這次帶上他,輕車簡從的出發。”
“是,父親。”
宋諭遠收起手上的紙張,低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