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重新回到京都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路上到處都是下班的人群。
悄悄從樹林里出來,向著家里的行去。
馬路中間的積雪已經被掃的差不多了,都堆積在了路邊沒有融化,黑乎乎的。
剛剛來到大院,正好碰到剛剛回來的朱建業。
對方縮著腦袋,狗皮帽的兩邊直接將耳朵捂得嚴嚴實實。
“哎幼,周叔!您這下班回來了?”
看到周小川朱建業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
“嗯,剛下班,聽說你年底要結婚了?”一邊往里走,周小川一邊笑呵呵的問了一下。
“這…,還沒定下來呢!只是有可能,有可能……”
朱建業支支吾吾的苦笑了一下。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的腳步頓了一下:“怎么回事?”
這年頭,可不像后世,說年底結婚,那基本上就是定下來了,很少有反悔的。
這對兩人的名聲都不是很好。
男的悔婚,女人的名聲就毀了,如果是女方悔婚,那男方的臉都丟盡了。
朱建業尷尬的笑了笑:“情況有些變化,等過段時間再說了…”
見他不愿意說,周小川也就沒勉強。
兩人進了院子,打個招呼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此時大院里的雪,已經被在家不上班的人清理干凈了,角落里堆放著黑乎乎的雪堆。
不過此時天上又開始下著小雪了。
回到屋里,里面便傳來了哇哇大叫的聲音,楊月梅三個人正在屋里弄著小孩。
周小川見狀直接走了進去。
“哥,回來啦?”
小米看他進來打了個招呼。
三個人這正忙碌著給小家伙換尿布,這倆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雙胞胎的原因。
哭的時候一起哭,醒的時候一起醒。
當然了,不是絕對,但是但部分時間如此。
“嗯,剛剛回來,要不要幫忙?“
“你別動,你手太涼了,凍著孩子了。”
楊月梅趕忙阻止了他要幫忙的動作。
“嘔!”
小米看著黃不拉幾的尿布,干嘔了一下,幽怨的說道:“哥,怎么感覺前幾天沒那么臭,現在這么臭啊!”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那不少廢話嗎?現在孩子吃奶了,這是蛋白質發酵,你這課都白上了啊!”
孩子剛剛出生,臭味非常的澹。
隨著吃奶開始才臭起來,也不算特別臭。
只是看著有些惡心而已。
“行了,你讓開吧,干啥啥不行。”楊月梅滴咕了一句,讓她起開。
小米哼了一聲,撅著嘴站在了旁邊。
沒一會尿布換好,楊月梅端著泡在水里的尿布盆子出去了。
秦瀟抱著二蛋在哄著,想必剛剛已經喂過奶了。
“都都都…小蜜蜂,現在才是香香的嘛!之前都是臭的了。”
小米拿臉供著小家伙,在逗著她玩。
小家伙不會說話,只能嘴角發出微弱的抗議聲音。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想到了什么,對著小米說道:“哦,對了,跟你說個時期,我以后的工作應該是在大望京了。離你們學校就二里地不到,差不多從這里到地安門的馬路邊上。”
“啊!”
小米驚訝了一下:“你在那里上班了啊?你又換工作了?”
“也不是,單位特殊調動。”
聽到這話,小米撅著嘴,完了,好不容易能自由點,這才好了,又被看著了。
看著她垂頭喪氣的表情,秦瀟抿著嘴笑了笑:“行了,你哥也是擔心你,又不是去監視你。”
小米聞言吐了吐舌頭。
周小川看著桌子上有一包紅糖和一瓶麥乳精奇怪了一下:“今天是誰過來看你了嗎?”
家里沒麥乳精的,應該是有人過來了。
秦瀟換了個姿勢抱著二蛋,這才點點頭:“嗯,今天三喜過來了。”
“哦,三喜來了啊?他最最近怎么樣了?他那個丈母娘還沒松口啊?”
笑著說完,把在炕上焐熱的手拿了出來,對著小米笑道:“行了,給我吧!”
接過大丫頭,將棉大衣解開,抱在了懷里。
秦瀟笑了笑:“松口了,不過和沒松口沒區別。”
“哦,怎么說?”
周小川眉毛一挑,笑著問了一下。
“她家里說了,孩子姓周,以后就當是周家的孩子,72條腿必須要有,三大件至少得有2樣。”
“霍!可以啊!這是有點難為人了啊!”
周小川也是驚訝了一下。
72條腿肯定說的是新的,一套下來,最便宜的沒有180塊錢搞不定,貴的更不要說了。
而且這玩意不像以前開個證明,拿錢買就行了。
現在要工業券,這個讓人頭疼的東西。
跟別提三大件,自行車、手表、縫紉機,這三個東西也就縫紉機稍微好弄一些。
其他都不太好弄。
不算票,這些東西,就得三四百塊錢。
對于剛來京都的三喜來說,真的是天塹一樣的存在,一分錢難倒一個英雄漢,更何況這么多。
他一個人的話,就算省吃儉用,沒有三年也湊不出來,畢竟他自己還要生活呢!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個事情。
秦瀟也是點點頭,輕輕頷首:“是啊,誰說不是呢!
不過他說家具問題不大,他買了一些品相好的舊家具,他們單位有人做過木工,答應他替他把家具打磨一下,再買點桐油刷刷就好了。三大件的話,他準備買舊的縫紉機和手表。算下來加上我們借給他的錢,應該差不多。
也不知道能不能湖弄過去。現在的問題是孩子!”
周小川聽到這里驚訝了一下。
沒想到這家伙想起來家具翻新啊!
這樣其實也行,畢竟現在的家具都是實木,稍微打磨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至少短時間看不出來什么。
至于三大件買舊的應該也沒事,這年頭有就不錯了,還挑是不是舊的呢!
想到這里他對著秦瀟問了一下:“孩子怎么說?是不是三喜不愿意放手,非要孩子?”
按秦瀟的意思,應該是孩子的問題。
秦瀟輕輕點頭:“嗯,三喜說,那是他的娃娃,怎么能給別人家呢!”
說話的時候,還學著三喜那虎頭虎腦的聲音。
周小川點了點頭,確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看開自己兒子跟別人姓的。
“那他現在怎么辦?”
“他也不知道!對方不放手孩子,他又不敢鬧的太兇,不然周鳳蘭和孩子都沒辦法做人了。”
秦瀟搖搖頭,隨后笑道:“不過他是真虎,私底下跟他丈母娘說,孩子要是不給他,他就去區里評理。她丈母娘說了,要是敢去,她就告他以前耍流氓,這不就僵持下來了嗎?”
周小川聽到這話,也是直搖頭。
確實挺虎的。
不過也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