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夜談

　　兩波人離開以后，家里算是平靜了一下。對面幾家人也陸陸續續下班回來。楊月梅搟餃皮，三個小輩，自然是在旁邊包餃子。看著安靜包餃子的秦瀟，周小川對著她問了一下：“是不是好長時間沒看爺爺了？要不要哪天把爺爺叫來？”秦瀟聞言思索了一下，輕輕頷首：“嗯，確實好長時間沒看爺爺了，后天休息，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他問問。”看著兩人說話，楊月梅笑了笑，“行了，瀟瀟，你別包了，有我們呢！累了一天了，你去瞇一會。”“沒事，現在睡了，晚上睡不著！”秦瀟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見她這樣說，楊月梅也就沒有再去勉強。幾人聊著天，便聊到了剛剛的小鳳。周小川便對著她問道：“剛剛你們在那邊干嘛呢？沒說什么讓你為難的話吧？”“那倒沒有，就是讓我沒事多回家待幾天，陪陪爺爺，說爺爺自己說的，他年紀大了，念叨著自己不知道還有多少天可以活，說想我了。”聽到這話，周小川笑了。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紀，確實都有這個想法，但是那是基于老人每況日下的身體狀況產生的擔憂。就老爺子被泉水培養的身體。一般的青年都不一定如他，就是這老頭子沒事喜歡裝老態龍鐘。就差配一根拐杖了。剛要說話，朱建業笑呵呵的提著兩瓶酒進來了。“周叔！秦醫生…”笑呵呵的和幾個人都打了個招呼，笑道：“周叔，弄了兩瓶酒，給您晚上餃子就酒。”隨后將酒放在了桌子上。周小川看了一眼。汾酒。在這年代已經算是高端酒之一了。隨后笑著搖搖頭：“行了，心意我領了，東西拿回去吧，我也不怎么喝酒！”“嗨，周叔，瞧您說的，這都拿來了，哪有拿回去的理啊！大娘，你們忙，我先回去了啊！”朱建業笑呵呵的說完，打個招呼便趕緊離開了。周小川看著對方跑回去，也就沒有說酒拿回去的事情了，禮尚往來才能長久。因為早晨去買了肉，今天大院里的肉香味十分的濃郁。也算是十分的熱鬧。吃了晚飯，隔壁幾家的人都在那里乘涼，閑聊。楊月梅也跑去嘮嗑去了。周小川看著屋里放著的電視機，想著要不要裝上。裝上了，這大院這么多人，肯定都會圍過來，倒不是他小氣舍不得給人看，而是感覺都過來了太吵了。放著也感覺太可惜了。想了一下，對著大院里的朱建業喊了一下：“建業，過來一下。”聽到這話，朱建業穿著汗衫，拿著蒲扇便登登登的跑了過來。“咋啦？周叔？”你找個桌子，我家里有個電視機，一會搬院子里大家看電視。聽到這話，朱建業眼睛瞪的大大的。“電視機？”隨后在屋里打量了起來，看到一個紙箱子，好奇的走了過去：“是這個嗎？”“嗯，就是這個，要不要看？要看的話趕快去弄！對了，找根竹竿！”“哎，要，要，要，怎么不要啊！”說完不等他回話，便快速跑了出去。沒一會大院里便開始熱鬧了起來，都知道有電視看了。就算是在京都，電視機也不是普通干部家里能有的，更別提普通老百姓了。一時間院里的人便紛紛圍了過來。正好周小川抱著紙箱子出來。張大姐看著周小川抱著電視機，一臉的驚訝：“小川，真的是電視機？你連這個都能買到？”大院里的自行車也只有3輛，做不到家家戶戶都有，更做不到上班的人人手一輛。更何況電視機了。周小川一邊走，一邊笑道；“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獎勵了一張票。”來到大院，將東西放在地上，開始組裝。眾人圍了一圈，將他圍的水泄不通。都在那里議論紛紛。“讓讓，讓讓，周叔，這桌子放哪里？”思緒間，朱建業和他老爸笑呵呵的搬了一張長條書桌過來。周小川看了一眼，指著正房門口笑道：“就放你們家門口吧，其他的地方用來坐。把這個插座連你家里。”說完，從箱子里拿出一個長的電線，一頭還有一個舊的老式單個插座。圓形那種。朱建業笑呵呵的拿著電線就往自家窗戶跑去。直接塞了進去。沒一會就跑了回來。周小川將電視機放在桌子上，把組裝好的天線綁在了竹竿上，插在臺階上的石頭縫隙里。插上電，電視打開，里面呈現雪花狀的屏幕。而其他人已經紛紛趕忙從家里拿小板凳和長條凳子出來，準備一會看電視用的。小家伙們更是直接席地而坐，直接坐在了電視機前。“建業，你過來，我教你怎么調臺，以后這工作可就交給你了啊！”朱建業聞言嘿嘿一笑，高興湊了過來。“行，周叔您教我，以后這個交給我了。”周小川見狀，教了他使用方法。又帶著他來到了天線旁邊，找信號。一陣操作以后，電視里畫面一閃而過，同時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各位父老鄉親們，滋滋滋…”“哎幼，有人了，有聲音了。哎，又沒了。哥，你別動啊！”喜子幾人在那里高興的喊了一聲，可惜，沒一會又變成了雪花狀。喜子見狀對著調信號的朱建業埋怨了一下。朱建業沒有在意自己弟弟的態度，深怕耽誤了院里的人看電視，趕忙試著調臺。“哎，別動，又有了！建業，你別動！”隨著電視機出現臺了，張大姐對著自己兒子喊了一聲，可別耽誤自己看電視。“呵呵，沒想到吧，我胡漢三回來了，正如今，還是我胡漢三的天下。若是誰拿了我的什么，給我送回來，誰吃了我的什么給我吐出來。有人欠我的帳那得一筆一筆慢慢算。”電視里出現一個鼓著眼泡、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在那里惡狠狠的說著話。周小川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這個電影估計在場的人都應該看過，是去年剛剛上映的新電影。《閃閃的紅星》現在電影行業衰落，能放的沒有太多，這電影一出來，那是相當的火爆。這電視他小時候也經常看，主角潘東子。“這胡漢三壞的流膿…”“就是，怎么就沒弄死他…”隨著電視開始，人們開始議論紛紛。周小川不太喜歡看電視的時候有人說話，但是這個時候都是這樣的情況，電影院都一樣。也就沒有再去管了。看了一眼外面敞開的大門，過去悄悄把門給關上了。朱建業見大家看的起勁，就要松開手一起去看電視。可是剛剛松開，電視又變成了雪花狀，還傳來了滋滋的聲音。“哎，你別動啊！”朱國棟正看的帶勁呢！看到自己兒子把信號搞沒了，瞬間開始抱怨起來。朱建業只能重新把臺給找回來，可是此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興奮勁了，不帶他玩。看著津津有味看著電視的老爸老媽，最后還是放下了不管的想法。只能自己在那里安慰著自己：反正也看過，聽聲音也挺好的。好在大院里的人不是很多，站在哪里都能看到。沒有人擠人的情況。周小川陪著秦瀟在那里看電視，看了一會，跑到朱建業身邊，笑道：“明天你把天線往邊上挪一點，站在那里看！”指了一下大院里的一處位置。反正人少，放在側面也不是很影響。朱建業聞言眼睛一亮：“哎，我怎么沒想到呢！對，明天就把天線放在媛媛家門口。”“建業，手拿穩點，又不清楚了。”劉剛見電視不清楚了，對著他又喊了一聲。朱建業見狀趕忙輕輕調整了一下，聽聲音又清楚了，他這才松了口氣。周小川看了一下大院里看電視的人，笑道：“以后這個放電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啊！看完搬回你家里就好了。”這些人看電視，估計不等電視罷臺，不會罷休的。放自己家太煩人了。朱建業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啊，還是別放我家了吧，喜子小，別弄壞了。”“沒事這玩意重，他也弄不動，只要屏幕別壞了，其他毛病我會修！”聽完這話，朱建業這才笑呵呵的點點頭：“那行，交給我好了。保證完成任務。”周小川見交代清楚了，便轉身回去了。一場電影看完，沒有廣告，直接又是一部樣板戲。見秦瀟有些累的，兩人便提前回去了，打水洗了個澡。兩人洗好弄好以后，外面的電視還沒有停下來，時不時的傳來議論的聲音。楊月梅兩人也沒回去。這看電視還是人多熱鬧，就像吃飯一樣，一個人吃飯不香。兩人洗好躺在床上，沒有去管外面看電視的人。秦瀟閉著眼，享受著周小川的按摩，突然來了一句：“現在可以說說什么情況了吧？都半年了，我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聽到這話，周小川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他自然知道秦瀟所說的是什么事情。楚妍妍和孩子的事情。見他沉默不說話，秦瀟睜開了眼睛問道：“怎么了？不方便說嗎？”周小川搖了搖頭：“那倒不是。”他也知道，秦瀟雖然讓他在這邊睡了，但是心里的心結終究是沒有解開。關鍵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開。想了一下，這事情終究是要說開的，最后還是決定將事情的原委給說了出來。半個小時以后，秦瀟聽完這些話，在那里沉默了一會。看了一眼周小川，臉色有些復雜，隨后收起了表情，一臉平靜的說道：“我是該夸你沒有始亂終棄呢？還是該罵你是個負心漢？”說完，仿佛在自言自語一樣，在那里繼續說著：“說你吧，當時楚妍妍已經給你生了個兒子，那時候我不能生孩子，你也沒有和我離婚的想法。不說你吧！你卻做出了這種事情。”說完，嘆了口氣，翻了個身，面朝炕頭背對著他。周小川也不知道怎么去說了，再怎么說，那都是在辯解，沒有任何的用。把燈關上，也躺在了邊上。看著旁邊的秦瀟，將胳膊從對方的脖子底下穿了過去。將對方摟在了懷里。兩三分鐘以后，秦瀟突然拉起他的胳膊，在他的胳膊上使勁的咬了一口。“嘶…”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想要縮回這只胳膊，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動。就在皮已經咬破一些，輕微的血絲露了出來，秦瀟停下了動作。沒一會，周小川便感覺胳膊上有股溫熱的感覺。知道這肯定是哭了。不過這次秦瀟沒有把他的胳膊拿開，只是安靜的抱著胳膊，在那里哭著。等了一會，周小川想要和她說說話。一聽對方鼻息間發出輕微的聲音，知道這是睡著了。保持這個姿勢沒有敢再動。迷迷湖湖，他也跟著睡著了。第二早上，周小川迷迷湖湖醒來，將胳膊從對方的脖子下抽了出來。“嘶…”手是抽出來了，可是感覺這個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完全已經麻了。估計是他的動靜太大，將秦瀟給驚動了。看到在那里齜牙咧嘴的他，秦瀟沒好氣的啐了一口：“活該，你不知道晚上把胳膊抽出來啊？”周小川看到她的樣子，笑了笑：“你晚上睡眠本來就淺，動醒了，你一時半會睡不著。”一邊說，一邊忍著難受，將衣服給穿好了。秦瀟見狀跟著一起起來了。自從調班以后，每天八小時單休，也算是過上了正常單位生活。來到外面洗漱池，不少人都趕在了一塊洗臉刷牙。弄好以后，交代楊月梅兩人在家里，帶著秦瀟便去上班了。夏天天熱，騎車正好也能吹吹風。將人送到以后，他這才來到單位。因為送秦瀟，回到單位的時候已經晚了一些。門口，武子見他過來，趕忙低聲說道：“隊長，王主任過來了，你快點進去吧！”周小川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了里面，只見對方正在大院里到處逛游著。“行，我知道了。”打個招呼，便向著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