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也許是一種解脫
三人回到辦公室。
周小川指著邊上的方椅對著沉方舟說道：“坐著慢慢說吧！張果果，你負責記錄一下。”
隨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沉方舟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
周小川見狀也沒有說什么。
旁邊的張果果倒是板著了椅子，拿出一個本子放在書桌的一角。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將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既然我們抓你了，說明知道這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要妄圖狡辯。之前一共傳遞出去多少信息？”
沉方舟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
這才緩緩的說道：“我知道，從我開始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有這天了。”
聽到這話，張果果一臉的氣憤。
“你知道了，你還做？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地圖，會讓我們的機密泄露出去，特別是西山，那里住著一些什么人你知道嗎？”
沉方舟聞言沒有反駁。
仿佛在自言自語一樣，“除去我這幾年下鄉改造的時間，其他的前后一共傳遞出去21次消息。
不過所有的消息就是假的！”
張果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傳遞出去的信息，所在的保密單位我都是在地圖上標注在其他地方，包括這次西山的消息，不過這次西山的另外一半圖紙壓根也是假的。你們也知道，那里除非特殊情況，不允許在里面勘探的。”
沉方舟說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地圖都在我辦公桌第二個抽屜，上面寫著作廢地圖上。”
“當然了，我說這么多，不是想逃脫責任，我只是想說，我沒有背叛國家的心思，我只想救回我兒子。”
張果果一邊說，一邊記錄著。
記錄完以后，她這才停下筆來，說道：“你的兒子是不是過去以后改名叫沉運？”
沉方舟聽到這話，沒感覺奇怪。
畢竟對方已經調查到自己的情況了。
只是點了點頭。
看到他的表情，張果果嘆了口氣，說道：“沉運他，幾年前已經去世了。”
晴天霹靂！
沉方舟如遭雷擊的坐在了旁邊的方椅上。
隨后使勁的搖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今年我還收到他的信了。那字跡絕對錯不了。”
“這是我們在那邊的同志傳遞過來的消息，已經確定了，至于為什么他還能給你寫信，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筆記是可以造假的！”
聽到張果果的話，沉方舟雙眼無神的癱坐在了那里。
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
只剩下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周小川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的嗎？”
等了一會，見對方還是不說話，便對著張果果說道：“去把他抽屜里的資料拿過來，通知你們的人把他帶走吧。”
他這里也不是辦桉的地方，雖然同情對方，但是也做不了主。
張果果聞言，便放下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等了一會，拿著一個檔桉袋過來，放在了沉方舟面前。
“是這個東西嗎？”
袋子被打開過，顯然 看到眼前的東西，沉方舟這才回過神來，瞥了一眼。
輕輕點了點頭。
張果果見狀，將文件收了起來，對著他說道：“既然沒有什么要說的，去保衛科吧，等待相關單位的同志過來。”
不過還是將剛剛的筆錄讓他按了個手印。
不然不能成為證明。
打開房門以后，門口站著楊勇眾人，沉方舟停下了腳步對著張果果說道：“我不想接受其他人的審訊！”
這話聽的張果果一陣的莫名其妙。
隨后嚴肅的說道：“這個不是你我來決定的。行了，楊科長，把人帶走吧！一會有同志過來接他。”
“是！”
楊勇點了點頭，讓人把沉方舟押走了。
張果果看著四周神色復雜的眾人，將之前的筆錄遞給了馮玉成。
“馮教授，看看吧！”
馮玉成見狀，趕忙將筆錄拿了過去，仔細的觀看著。
等看完以后，他一臉頹然的將東西還給了張果果。
其他人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要求去看。
“湖涂啊！湖涂！”
馮玉成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見他走了，眾人便散去，回自己辦公室了，準備回去問問馮玉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人群散去，張果果回到了辦公室，將筆錄遞了過來。
周小川沒有接過去：“這是你們的工作，我拿著像什么，一會人過來以后你去交接就好了，我又不認識他們。”
聽到他的話，張果果想了一下，感覺也是哦。
最后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那行，我先回去了啊！”
說完，拿著東西便離開了辦公室。
坐在位置上，等了半個多小時，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周小川見狀，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站在了窗戶口的位置向下看了一眼。
之前車上下來三個穿著深藍色中山裝的男子下了車。
“隊長，應該是來接沉方舟的人。”
張果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過來。
周小川回過頭來，看了一下，點了點頭：“行吧，下去看看吧！正好也要交接一下。”
隨后兩人便下了樓。
同樣的，單位里也有不少的人跟著下去了，畢竟單位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隔壁科技樓的人也跟著下來了。
周小川出來以后，突然他瞥了一眼審訊室，停頓了一會，嘆了口氣。
繼續前進。
三人一臉嚴肅的站在那里，對著眾人詢問了一下：“誰是這里的負責人啊！我們過來接人的。”
“你好，同志，我就是！”
周小川自然是站了出來。
對方為首一人見狀，這才伸出一只手來：“你好，我叫黃修，調查部的人，接到通知，來接沉方舟回單位去。”
“你好，我是地震隊的副隊長，周小川！人在審訊室，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周小川客氣了一下看向了楊勇：“楊勇同志，去把沉方舟接過來，讓幾位同志帶走。”
對方聞言頷首了一下，“黃同志，麻煩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帶著眾人向著審訊室走去。
此時武子見人過來，趕忙打開房門。
“這…”
剛剛開門，武子便瞪大了雙眼。
只見沉方舟借著窗戶邊的鐵鉤，用皮帶上吊了。
“哎幼喂！壞了，快救人！”
武子一個激靈，嘴里喊了一聲，便向著最里面的窗戶跑去。
楊勇眾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場景，隨即帶著保衛科的人沖了過去。
幾人合伙將人給放了下來。
旁邊的馮玉成見狀小跑了過去；“老沉啊，你怎么想不開啊！”
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去。
周小川帶著人進來以后，趕忙也擠了過去。
看著正在搶救的楊勇，便趕忙問道：“怎么樣？有沒有救？你們怎么看的，好好的人一會就沒了！”
楊勇檢查了一會，有些垂頭喪氣的搖搖頭：“沒救了。應該有一會了，已經沒氣了。”
周小川看著對方臉色發青，舌頭都出來。
再感受一下，確定沒有救了。
只能嘆了口氣，看向旁邊調查組的人說道：“黃修同志，這人…沒了！”
對方聞言皺著眉頭。
“你們是怎么看的！這才多久啊，就讓人畏罪自殺了！”
聽到這話，馮玉成幾人都是一陣的不滿。
不過想到之前看到的口供，眾人沒有再說什么。
看到這個場景，黃修看了一下眾人：“你們之前有沒有審訊過，有沒有記錄？”
旁邊的張果果聽到這話，才知道對方之前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默默的拿出一個記錄本遞給了對方：“這是之前我們審訊的口供，還有一些資料，本來是準備和人一起交接的。”
黃修接過東西看了一眼，仔細的核對了一下。
將東西收了起來。
隨后松了口氣，說道：“行了，有這個就好，不然回去還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說完，看向了周小川：“周隊長，既然人畏罪自殺了，那我們就回去了，不過他的私人物品你們不要動，我們隨時都要回來調查。”
周小川見狀，皺著眉頭問道：“那人怎么辦你們不帶回去嗎？”
對方瞥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氣的沉方舟。
搖了搖頭：“人都死了，我們帶回去有什么用！你們檢查一下，確定沒有遺漏的，自行處理吧！要是有發現，及時上報。”
周小川聽完，點了點頭。
對方見狀，打個招呼，帶著人又離開了。
前后待了沒到二十分鐘。
等人走了以后，馮玉成看著躺在的地上的沉方舟，嘆了口氣：“老沉，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你怎么就…”
說完在那里直嘆氣。
周小川看了一眼，現在是夏天，不能久放。
便對著馮玉成問道：“馮教授，沉方舟有沒有什么遠房親戚或者關系比較好的學生，看看這事情怎么處理。”
一般人去世了，得在家里放三天。
馮玉成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在海市有個遠房親戚，是誰，怎么聯系我們都不清楚。”
說完，嘆了口氣：“而且就這樣的情況，你感覺會有人過來嗎？”
周小川聽完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確實，躲都來不及呢！
誰還敢往上湊啊！
想了想對著馮玉成說道：“這樣吧，派個車，送回家里，后天凌晨送火化場！開銷和公墓的錢單位出了。不過這事情你們看誰出面。”
眾人見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敢接話。
要知道沉方舟的情況特殊啊！
這年月，都避之不及呢！萬一再給安上一個什么帽子，就是個麻煩事。
誰也不想再去鄉下鏟屎。
見沒人說話，馮玉成便開口了，“這事情我來吧，劉長起，老沉一直以來待你不錯，你和我一起吧，我年歲也大了。”
說話的時候，是對著沉方舟旁邊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對方臉上一陣的悲痛。
劉長起點了點頭，“行，馮教授，我來弄吧！”
說完，看向了周小川：“那個…隊長，單位的車子，能不能用一下。”
周小川點了點頭，對著楊勇說道：“正好這幾天也沒有外出的任務，派個車把這事情給處理了。”
今天算一天，后天早上就能出殯了。
楊勇點了點頭。
帶人將沉方舟給抬上了單位的大卡車。
準備送到對方家里去。
周小川看著這一幕嘆了口氣。
事情既然做了，對方的責任是逃脫不掉的，怎么解釋都沒用，或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只可惜的是，兒子最后還是沒有救回來。
隨后看了一下四周圍著的人，便說道：“行了，想跟去的就過去，不會給你們亂扣什么帽子的，正好這兩天單位也不忙，明天算你們外出任務了。
誰要是找你們麻煩，讓他來找我。”
張果果聽到這話，扯了扯他的衣服，眨巴了一下眼睛。
看到這情況，周小川一陣的奇怪。
不過對方沒有說話。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不過臉上帶著古怪，讓周小川沒搞明白怎么回事。
有不少人都愿意過去。
不過還是有不少的人一臉的嫌棄。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年頭，普通老百姓對于敵特，那是十分的警惕和痛恨。
周小川也不會去說這些人沒人性。
大環境如此。
交代馮玉成，去了那邊別亂動那邊的東西，隨后看著車子離開了單位大院。
等車子離開以后，周小川這才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張果果跟了進來。
“沒想到，他居然會自殺，哎…”
周小川聞言瞥了她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這才說道：“雖然他說傳遞出去的都是假消息，但是你感覺別人會信嗎？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最痛苦的時候。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這些年傳遞的都是假的消息，那么他和對面的勢力聯系，也是很痛苦，但是為了兒子，不得不做。
或許這一刻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解脫了。”
張果果聽到這話，想了一下，最后也是點了點頭。
也許吧！
周小川看到她的表情，對著她問道：“對了，你的任務是不是算完成了。”
“嗯，差不多吧！怎么了？”
“那你是不是要離開了，準備接其他任務？”
張果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要離開執行其他的任務，不過暫時還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爺爺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這幾年我不準備跑太遠。”
周小川聞言輕輕頷首了也一下。
確實，也就最后一年多的時間了。
“行了，沒其他的事情，你去忙你的吧！”
張果果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周小川想到之前對方扯自己的動作，便一陣的奇怪：“對了，我前面說話的時候，你扯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