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路上,馮玉成看著他。
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任務緊急,我也不會讓你這么快就跟我們出來。你沒什么野外生存的經驗,去了那里別亂闖,跟著我們。可別再像小張一樣出事情了。」
周小川聞言,沒有回頭,目視前方。
呵呵笑道:「沒事,我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也去山里過,就是東北的長白山。」對方說的小張,估計就是前地震隊的副隊長。
隨后對著他笑著問道:「對了,馮教授,之前的張隊長怎么出事情的,跟我說說唄,我也小心點。」
聽到他的話,馮玉成的神色一暗。
「其實情況沒有那么復雜,當時勘探隊有個人爬上山坡上去取樣,那里背陰長了些苔蘚,被樹葉遮擋住了,而且是零星分布,沒注意掉了下來。張隊長去救人,跟著一起摔了下來。
勘探隊的人胳膊斷了,張隊長也摔癱瘓了。」
不過說到張隊長被摔斷腿的時候,對方的眼神里遲疑了一下。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
這年頭很多單位那是真的不怕苦不怕累,同樣的安全意識也十分的淡泊。
不過剛剛馮玉成眼角的異色他還是看出來了,估計其中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對方沒說,他也就沒有多問。
沒有再說這件事情,岔開話題,對著馮玉成詢問著地震隊的情況。反正路上也沒事干。
聽到他的話,馮玉成便給他說了起來。車上坐滿了人,上面又裝滿了東西。
周小川開車自然不敢再像之前自己一人開車那么狂熱了,就算是在主干道的柏油馬路上也開不了太快。
出了四環以后更是農田和丘陵地帶,這速度不比騎自行車快多少。
京都西面是山區,京都的樹木、煤炭、建筑石材很多都是從這邊開采以后,送往京都。所以路上的大坑是一個接一個。
車子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感覺自己就是小跑也比這個速度快吧。
按著地圖上顯示的大路,一個半小時以后,車子開到了一座長兩三百米的石橋 面略呈弧形,兩端較低,中間隆起。橋墩、拱券以及望柱、欄板、抱鼓石、華表等都用天然石英砂巖及大理石砌筑,而橋面卻是用天然花崗巖巨大條石鋪設的。
最顯眼的自然是上面一個個石獅子。盧溝橋。
一個大部分國人都不會不知道的石橋,也是從這里揭開了全國抗日戰爭的序幕。周小川下意識的將車子開的慢了一些。
打量著這座大橋。
前世和這一世,他都不沒有親眼見過這座橋,只是在視頻上看過。橋身被長年風吹日曬,上面的石頭已經十分的斑駁。
看上去沒有那么鮮亮,但是卻有著歷史的厚重感。至于底下的河,則是永定河。
馮教授看著外面的盧溝橋,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好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現在的盧溝橋還沒有封閉管理,車子還能過,估計過幾年這里就不能再上汽車了。車廂后面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音。
一共就3百米不到的路程,幾分鐘就開過去了。
隨著車子進入宛平城的城樓,盧溝橋和永定河也漸漸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里。宛平城很小,出了城,車子繼續向著房山的方向行去。
出了宛平城,路更難走了。
一路上搖搖晃晃,在山區里左拐右拐,時不時的還要詢問一下路人。中間休息了接近一個小時時間,吃了點干糧。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才算是到達目的地附近。
主要是有些河道邊上的橋要繞路,明明可以直接過的,要繞個十幾公 里才能到地方。這要是放在后世,走高速的話,撐死了兩個小時要不了就能到了。
隨著到達山區附近,之前的小山丘,漸漸變成了真的山。
要不是有地圖,加上他有跑山路的經驗,估計都要迷失在了大山里了。到達高莊附近,這里有一個大型的采石場。
馮玉成下去問了一下路。
周小川趁機打量一下,看著外面擺放著不少開采出來的白色石條,他這才反應過來。這玩意不就是漢白玉嘛?
說是玉其實就是一種白色的大理石,皇宮里的建筑、雕刻,大部分都是這種石頭。這玩意不止是能用來鋪地板、雕刻、石頭桌子。
有很多有錢人、大飯店,都是用紅木家具鑲嵌著漢白玉做成的桌面,十分的大氣。放后世也是高檔家具之一了。
馮玉成詢問了路線回來以后,指著路向著山里行去。
又開了一個小時不到,其實也就前行了幾公里而已,車子在一個三十米左右的小山丘上停了下來。
車子停下來以后,馮玉成對著地圖,來到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對著周小川說道:「隊長,就是這里,這里三面環山,每座山上我們需要停留兩天左右的時間。」
周小川聞言站到石頭上打量了一下。
因為只有這里沒樹木,視線沒有被遮擋住。
看了下,四周的山林里霧氣蒙蒙,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這里的溫度可是有些冷啊!此時四月中下旬,外面的溫度中午出太陽的話還是挺熱乎的。
晝夜溫差還是比較大的。這里的溫度更低一些。
跳下大石塊,他便對著馮玉成問道:「確定就在這了嗎?會不會有危險?不是說不能在 山頂上露營嗎?防止雷電。」
這玩意后世那些博主都有各種總結。
不能在山頂,不能在獨一顆的大樹下,防止被雷劈。不能在山澗消息附近防止山洪 反正各種忌諱好像有不少!
聽到他的話,馮玉成驚訝了一下:「你居然也懂啊?」
隨后呵呵笑道:「沒事,這里才多高?附近山上的樹木也比這里高的多,沒問題。」周小川見狀也就不再勸阻,誰讓你是專家呢!
隨后對著眾人說道:「行了,找個寬敞的地方,大家把東西卸下來吧!先扎帳篷。」隨著他的話落,眾人便趕忙將車上的東西開始往下搬。
不過都是搬帳篷和炊具之類的。
其他的還是放在車上,等明天出任務的時候才會弄出來。
勘探隊的年輕實習生們和那些專家們,也在一起清理地面的枯葉和雜草,等著一會搭建帳篷,至于勘探那是明天的事情了。
這要是放在后世,讓這些專家干這事情,估計有很多人要滾蛋。炊事員沈大東和保衛科幾個人配合挖地灶,一會準備做晚飯。周小川看著幾個人忙碌著,便湊了過去。
「大東,晚上做什么吃的?這幾天的伙食都是這些?」說話的時候指著地上一些食材。
東西不多,米、面、大白菜、土豆、蘿卜,一樣葷菜都沒有帶。油和調料則是在另外一個盒子里裝著。
沈大東笑呵呵的點點頭:"嗯,就這些,明天有時間,我去弄點野菜和蘑菇之類的,湊合一下。」
旁邊的保衛科副組長楊勇接了話茬,笑道:「隊長,咱們這是野外作業,沒辦法像單位里能弄點葷菜,您就將就一下吧!要是實在不行,您和馮教授商量一下,要不您先回去,等到了時間再來接我們。」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一陣的莫名其妙。
雖然他對方是微 笑著說的。
但是他能感覺的出來保衛科幾個人對他好像有些不太待見,倒不是敵意,而就是純粹的不待見!
奇怪了。惹他們了?
想不通他也就沒有多想,別招惹他就好了,這深山老林里,丟個人太簡單了。最多自己挨處分就是了。
旁邊一個人拱了拱他,對方便繼續埋頭挖坑了。
而且讓周小川奇怪的是,旁邊的其他人聽到這話,一點也不好奇,好像很正常一樣。周小川沒搭理幾個人,便在附近溜達了起來。
等他離開走遠以后,沈大成對著楊勇嘆了口氣說道:
「你個瓜娃子,說話就不能注意點嗮?啷個事又不能怪他嘍。他也是上面派下來的嘛!你明個把那些專家看好了,才你是該干的活。曉得不?」
聽到他的話,楊勇沉默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更加用力了。
挖了幾下楊勇感覺氣不過,還是說道:「我知道,但是這樣做對隊長不公平啊!他是救人,怎么就落了個處分。本來還有商量的余地,一說他來了,隊長這事情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直接回家種田。」
說話的時候,看著剩下的勘探隊,心里一肚子氣。
要不是為了保護這些人,隊長不會出這事情,還不聽話。
沈大成見狀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不曉得,紀律就是紀律。連長也只是說替隊長說說情,又沒給保證嘍!」
楊勇聞言沒有說話,繼續干著活。
周小川聞言詫異了一下,原來還有這事情啊!
不過兩個人沒有說太細,他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張隊長為了保護人,受傷了,但是專家也受傷了。
落了個處分。
本來還能戴罪立功的,后來直接定性了。
里面還潛藏著一個意思,這個張隊長壓根就沒有癱瘓,或者只是受傷了。聽到這里兩個人沒繼續再說,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聽了。
他此時打量著整個營地,一路上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舉動,居然沒有找到什么問題。
不過想想也是,沒到動的時候呢!
隨后看向了馮玉成,這家伙這么著急的來勘探,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盡快完成任務。之前他還真的是這么想。
但是張平的電話,不得不讓他懷疑,畢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