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邊怎么鬧的,他暫時還不知道。
此時他已經帶著楊月梅和江小河來到了村部 “江叔,我找你有件事情商量一下,村里有沒有干凈的空房子,讓我們住一段時間,不用太久,一個月左右就行了。”
一進門,江小川就對著江定忠開門見山的說道。
江定忠蹙了一下眉頭,說道“怎么了?他江大海不讓你住?我現在就去說他去…”
說罷,便準備過去。
江小川趕忙拉住了他,低聲說道“哎,江叔,別啊,我這不是想早點搬出來,早點自由嗎?您說是不?”
江定忠聞言不滿的說道“你說你小子,一天到晚的,好好的在江家呆著,等房子修好再搬出來。不好嗎?”
江小川聽到這話,只能苦笑著說道:“江叔,我和我弟的戶口已經分出來了,奶奶說我現在有撫恤金了,讓給生活費。”
江定忠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原因,“那就給唄,反正又要不了幾個錢。”
聽到江定忠的話,江小川翻了翻白眼,“江叔,您這真是大手筆”
江定忠看到他的表情,笑著罵道,“小兔崽子,翻什么白眼呢?”
江小川也知道,對方估計不會想到江奶奶他們能要那么高。于是便說了出來 “我和我弟弟,一日三餐,每天玉米紅薯粥,一個月12塊,住房子也要收費,住房子估計也不會少到哪里去。算下來,20多塊錢,要不您幫我給了?”
最后還不免揶揄了一下他。
“嘶…”江定忠聽到他的話,倒吸了一口冷氣。感嘆了一句。“江大海這老小子,還真他良的敢要啊。”
20塊錢,得賣一兩千個雞蛋才能湊齊呢,可想而知,在這個年代20塊錢得有多少。
也難怪周家兄弟幾個,都要犯事了,也不愿意吐出全部撫恤金來。
江定忠考慮了一下,想到了一家,
說道,“那行吧,我帶你去一家吧。但是你們最多只能住一個月半左右。”
聽到江定忠的話,他保證道。“放心吧,江叔,過幾天房子就開始建起來。現在不是農忙,到時候村里一起幫忙,半個月不到就能建好。”
“那就好,走吧。”
江定忠來到一棟房子前,居然是一套磚瓦房。
江小出看著眼前的房子,驚訝的問道“江叔,這不是村里的招待所嗎?我住這里合適嗎?”
江定忠笑著說道“我們只是一個小村子,哪里有什么招待所,這套房子是以前遺留下來的,每年秋收的時候,上面都會派人下來,指導和監督秋收,順便統計公糧用的。時間久了,你們就認為這是招待所了。”
“那…這個合適嗎?”江小川遲疑了一下。
“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這房子給誰別人都會眼紅,所有就一直這樣空著。時常會有人過來打掃。”
說著拿出鑰匙,推開了房門。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型,只有兩間臥室,另外一個是廚房。
“好了,鑰匙給你,屋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兩張床和一套桌椅板凳。今晚不行的話,你來我家吃吧。”隨后便將鑰匙遞給對方,順便客氣了一下。
江小川一聽對方的話,立馬眼睛一亮。正好今天他還準備找對方有點事要說。趕忙答應。
“行,江叔,那今晚,我就過去吃放。我兩可能吃了。您老到時候可別生氣。”
江定忠沒想到對方居然一點也不客氣。尷尬了一下,便不在意的說道,“行,那你收拾一下。晚上來我家,知道我家怎么走吧?”
江小川笑著說道“江叔您說笑了,在江臺村,有不知道村部在哪里的,但是估計沒人不知道江叔家在哪。”
“你小子,行了,別貧了,我走了。”說對著身后的楊月梅和江小河打聲招呼。
這一幕如果別人看到,估計會很奇怪,感覺江小川才是那個能做主的一樣。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不知不覺中,江小川擔起了這個家。
等江定忠走后,江小川才認真的打量著這房子,房子是青磚的。表面有點微微的風化,說明這間房子時間不短了。
兩間臥室在東面,臥室對面是廚房和客廳。兩張大床雕工精美。一套桌子和板凳也是。一看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嘖嘖…好東西啊。”江小川用手輕輕敲了敲床和桌子。試了試重量。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但是看這手藝就知道這是好東西,估計可以算的上是古董了。
等有機會把這套古董買下來。不過這個年代的古董太多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打量結束后,江小川對著楊月梅說道“娘,你看,現在不是有房子了嗎?一會我們回去后,把被子和冬衣帶過來就行了,”
兩張床上已經各放了一個草席了。
看著自己和江小河身上的化肥袋子做的衣服,要不是現在是夏末,天氣還熱,他真想把那冬天的衣服穿上。
不過也快能穿了,說是冬衣,但是也就比夏天的衣服稍微厚了那么一點,冬天塞一點稻草進去。也是比較保暖的。
但是江小川可不想以后穿賽稻草的衣服。那不得扎死了。但是這個年代的人好像都已經習慣了。
窮人有窮人的智慧,塞稻草也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在冬天也許能保住人一條命。
楊月梅心里感嘆著,江小川真的長大了。“行,那回去拿衣服吧。”
鎖好門,回到了江家大院。
只聽到江大海的爆喝聲音傳了出來。“說,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一邊傳來江衛軍嚎叫的聲音,顯然是被揍了。“哎呦,爹,您別打了,真不是我拿的。不信你自己搜。”
“除了你還有誰?你二哥壓根沒進過屋子,只有你和奶奶進去過,難道是你奶拿的?”也難怪江大海冤枉了他,這小子平時就不老實,家里有點好吃的,都被他偷吃了。
“爹,我真的是冤枉啊,我真的沒拿?”
江小川帶著母親剛剛進門,就看到搞笑的一幕 只見江衛軍抱著他爹江大海的大腿,在那里嚎啕大哭,身上還有一些傷痕。而江大海則是拿著雞毛撣子,對著他怒目而視。
“爹,可能是他們偷的,對一定是他們偷的。”被冤枉的江衛軍像是找到目標一樣,對著江小川幾人說道。
江小川一臉看白癡的樣子,難道我還能給自己挖坑跳?
就是江大海也是一臉氣氛的說道,“讓你不長腦子,你小娘什么什么時候進屋過?”
這下江衛軍傻眼了 細想一下,是啊,自從周家兄弟將錢給江大海以后,本著防備的心態,壓根就沒讓楊月梅接觸到錢,連靠近自己身體附近都不行。
“哎呦,疼死我了,爸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見江大海仍然要打他,江衛軍嚇了一跳。
在一旁的江奶奶實在不忍心了。說道“行了,再找找吧。別把孩子打壞了。”
最后江衛軍還是被放過了。夾著尾巴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去。
見孫子跑了,江奶奶這才放心。隨后冷著臉說道。“還回來干什么?”
楊月梅看著江奶奶,說道。“娘,我把小川他們的衣服拿去,他們今晚就不回來住了。”
“哼…養不熟的白眼狼。便宜別人也不愿意把錢給我。”江奶奶冷哼了一身轉身離開。
至于江大海還在陷入丟了那二百三十塊錢的憂傷中。他還在想著,那錢到底放哪里了?難道自己老了記性不好了?
見沒人理自己,幾人便回到自己的房子。拿著東西便離開江家。楊月梅并沒有跟來。
東西其實也就兩件秋衣,和一雙秋天的鞋子。
楊月梅靜靜的看著兩個孩子離去。眼淚從眼角滑下。不是不心疼,只是無能為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