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凡沉默了好一會,“好。”
林漢尷尬的“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孩子好好教,別打,打多了不聰明。”
“嗯。”宋廷凡點了點頭。
李桂芬兩口子吃了午飯就提出要走,林俏還打算去買點東西,結果這兩人堅持要走,晚一天都不行。
最后林俏塞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他們的包袱里。
他們一走,府里就清靜了許多,宋廷凡大概是朝廷有事,連著幾日沒有回來。
這日,鋪子的賬房來了,林俏在房里聽說還有點詫異,放下針線就出去了。
賬房滿臉慌張,一看見她就哆嗦,似乎被嚇壞了一般,喘氣道:“東家不好了,許掌柜被抓了。”
“怎么回事?被誰爪了?”林俏臉色頓時嚴肅。
“昨個絨線沒有了,我跟許掌柜就去嵐城,還沒走到,半路上就被一群人扣住了。”
“是山匪?”
“不像,他們好像就是沖著東家你來的,說是要你去,不然就不放人,還說不能讓宋將軍知道,否則就殺了許掌柜。”
林俏皺眉,照這樣說的話,那些人就是沖著她來的,或者是沖宋廷凡來的。
這明顯是個坑,她要是去了,就是跳進去了。
可許大貴她不可能不救,他是受到他們的牽連。
她轉頭看向管家,急道:“將軍有說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宮里來的人說就最近一兩天。”
管家停頓了一下,又道:“夫人不要急,我這就讓人去宮里。”
很快就吩咐下人去辦事了,過了好一會,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宮里不讓帶話,說是在商討大事。”
林俏臉色沉了沉,這人怕是算好了宋廷凡不能回來,這個人是三王爺嗎?
天色越來越晚,賬房急急的催促,“東家,那人說要是午時過還沒見到你就要殺了許掌柜。”
林俏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離午時還有半把個時辰,她強迫自個不要慌,冷靜的想了想,轉頭對著管家快速道:“去報官,就說有人謀害官眷,一定要快點。”
“夫人,你不能去,將軍說了不讓你出府。”
管家堅決不同意她出府,隨后又道:“我這就讓人報官,夫人在家待著就好。”
“不行。”
林俏搖頭,這些人不是善茬,肯定不是口頭說說。
她不能拿許大貴的命去賭。
她也不會拿宋廷凡的命去賭。
想到這里,她心里苦悶,出來混的是要該的。
管家大概是得了宋廷凡的命令,堅決搖頭,“夫人,你別為難我,宋將軍走時說他走這段時間不能出府,否則就趕我出府。”
“我會同他解釋,事情太急了。”
林俏抬腳就要往外走,管家見勢不對,也顧不上冒犯了,“來人,攔住夫人,誰要是讓夫人出去了,直接打斷腿發賣。”
“夫人,冒犯了,奴才不敢違背將軍,你要打要罵,奴才毫無怨言。”
頓時十幾個下人、壯丁圍了過來,林俏面色有些冷,宋廷凡說好了不關她,還是關她了。
怪不得這幾天府里人多了。
她太了解宋廷凡了,他若是讓人守著她,自然就不會讓他出去。
就算她從這兒出去了,門口也會有人攔住她。
管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誤,趕忙去了官府,但官府遲遲不可出面。
說是外出辦事去了。
偌大的衙門怎么會全部人出去辦事,當下心里咯噔,心里有些慶幸剛才沒讓夫人出府。
若是夫人去了,怕是就回不來了。
正午的太陽向西邊下落,午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
屋內的女子林心里越發不安,最后起身,剛出屋子,一群壯丁就圍住了她。
雖然沒說什么,但她知道自個出不去。
一時有些惱怒,心里的恐慌更大了。
這時,翠綠色丫鬟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放在桌上,笑盈盈道:“夫人,翠玉閣送的東西,說是將軍買的。”
見林俏不動,她猶豫了一下又道:“夫人,翠玉閣的人還在府外等回復。”
林俏心里哪顧得上這個,但也沒有為難她,抬開了箱子,頓時怔住,隨即猛的往后退,與此同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泛紅的瞳孔大大的睜著,帶著明顯驚恐。
許大貴死了…
死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想叫卻叫不出聲音。
“啊…”丫鬟驚叫出了聲,嚇慫般的癱在了地上,隨后爬起來往外跑。
壯丁聞聲趕了過來,也看清桌上的東西面色一變,下意識看了夫人一眼,很快蓋上蓋子,將箱子抱了出去。
屋子里的林俏像似被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氣,最后癱軟在了凳子上。
是她害死了許大貴。
當初她不該救他,要是不救他現在還好好的。
這刻她才感受到這個不是法制社會的恐懼。
子夜,一輛馬車停在了府門口,緊接著一抹頎長的黑影走了出來,剛進府,管家就急急跑了過來,“將軍,許大貴死了,夫人在屋里關了一下午了。”
宋廷凡眉頭一皺,語氣依舊冷淡,若不是林俏,他恐怕連問也不會問一句,“怎么死了?”
“今個下午有人來說許大貴被抓了,要夫人出面才肯放,夫人當下就想出府,奴才怕出事,就讓人攔著夫人了。”
管家停頓了一下,又道:“之后去報官,但官府遲遲沒人出面,奴才等了一會就回府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聯系上將軍。”
“結果…結果一回來就聽下邊的人說有人把許大貴的腦袋送到了夫人眼前。”
宋廷凡神色猛變,大步就往屋子里走,不多時就到了屋子,推了兩下沒推開,他抬腳猛踹房門。
“哐當”一聲,木門應聲而倒。
屋內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也沒有聲響,他手忙腳亂的點燃蠟燭。
“俏兒?”
話剛落就看見了床上縮倦的女子,他眼神閃過一絲恐慌,一時不敢過去,怕看見她憎恨的眼神。
他唯獨漏掉許大貴了…
這時,女子起身扭頭看向他,有些崩潰,陳述事實,“你說過不會關我。”說到后面聲音已經啞了。
她現在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那雙眼睛。
要是她去了,許大貴就不會死了。
從她站在反派這條線上,她就做好了危險,可是許大貴是無辜的,他什么都沒有做。
只是認識她而已。
她害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