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凡依舊沒要,他知道給嫂子買東西,他攢了不少的銀錢。
就算沒有,他也不要阿奶的。
他可以自己賺。
不過宋秦氏依舊塞給他了,她和老頭子能給他們的不多,這銀錢還是林俏平日給他們買東西吃的。
想到這里,她心里對林俏就忍不住的虧欠。
牛牛若是能娶她,再好不過了,日后就有人照管她了。
同一程的驢車有周鐵蛋、還有他大哥大嫂,周鐵蛋大哥在鎮上也有個鋪子,不過平日都是請的人在看管。
大概是周鐵蛋要在私塾念書,要照顧他,這些天都在鎮上了。
周鐵蛋算是全家寵著養了,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孩子氣了。
以往看見宋廷凡都會喊周鐵蛋的周鐵蛋,這次直接“哼”了好大一聲,隨后偏頭不去理他。
頗有些怨氣。
周知秋從自家媳婦嘴里知道宋二家給了不少吃的,抬手就給了他一腦瓜子,“哼啥,沒禮貌,還不快喊人。”
“嫂子好。”
周鐵蛋跟林俏打過招呼后,不滿的瞪著比宋廷凡還討厭的“討厭鬼”,“你干啥又打我,大嫂,你不管管他?真不知道你咋把他看起了。”
周知秋:“…”
這會都是人,他多少面子有些掛不住。
見他又要打小叔,周薛氏一把扯住他,“你干啥又打他。”說著還掐了他一下。
周知秋:“…”
他感覺沒面子,但又不敢兇媳婦,只得不吭聲了。
昨個兩人還去掏鳥蛋了,今個咋就搞毛了,林俏小聲問旁邊的宋廷凡,“你跟鐵蛋咋了?”
嫂子又在關心周鐵蛋,宋廷凡抿唇搖了搖頭,從書袋拿書出來背,“嫂子,我看書了。”
林俏點了點頭,沒有打擾他了。
周鐵蛋撇了撇嘴,同時有點不高興。
他生氣了,宋廷凡都不哄他。
“看見廷凡在干啥沒!趕緊把書拿出來看,要是念不好,我就把你皮扒了。”
周知秋本來不想說周鐵蛋,但見他盯著宋廷凡念書沒啥動作,忍不住沒好氣的碰了他一下。
周鐵蛋氣鼓鼓拿了書出來看。
林俏和宋廷凡到了鎮上天都快黑了,面攤子都收攤了,沒法在外面吃了。
林俏只好買了點菜回鋪子自個煮面,“小叔,課業昨完沒?沒做完就做。”
“做完了,我來和面。”宋廷凡挽起袖子,洗干凈了手開始揉面。
少年的手勁明顯比之前大了許多,面團沒多久就揉好了,之后開始拉面。
如今正是夏日,蚊蟲猖狂的時候,有只吸血蚊子多叮在了宋廷凡的側臉頰上,他搖晃了兩下,它依然不飛走。
林俏自然注意到了,抬手示意他蹲著點,等他蹲下后,輕輕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蚊子吸了太多血,打死后就有血跡留下,“怪不得不飛,吃飽撐著了。”
她笑著捻了蚊子給他看,隨后扔在地上去拿了布帕給他擦了擦,他的側臉的眉眼十分俊郎,加上一兩分秀氣。
人是視覺動物,一樣東西看久了后就沒有啥驚艷感了,但反派的顏值卻是除外,越看越有俊。
無意瞥見她的注視,宋廷凡莫名有些心慌,但又說不出來的欣喜,手勁大了點,面頓時就斷了。
“小叔這面拉得有技術。”林俏笑著調侃了一句。
宋廷凡不自然的臊紅了臉,想把面重新和過,林俏擺了擺手,“就這樣煮,反正是我們吃。”
粗面煮好后,林俏放了些辣椒在碗里,她沒有問宋廷凡要不要,他是能吃辣椒,但不是很喜歡。
她剛想放回去,宋廷凡就出聲了,“嫂子,我要挑點。”
“碗里有辣椒了。”
“我還想放點,不夠有味。”
聞言,林俏就挑了點辣椒放他碗里。
辣椒調制過了,有許些辣,宋廷凡吃了后有點上臉,臉頰微微泛紅。
見狀,林俏關心道:“吃不下就別吃了。”
“吃得下。”宋廷凡挑了一大口塞嘴里,臉頰又紅了些。
嫂子能吃,他也能吃。
少年單純又固執的學著他嫂子的習慣,似乎這樣兩人就能在一起很久。
林俏不理解他的犟,無奈的端過他的碗放在旁邊,“去重新挑。”
宋廷凡想拿回來,“我能吃,幾口就吃完了。”
“乖,快去。”
“不能浪費。”
“我吃。”
聞言,宋廷凡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有些結巴和怯怯,“臟。”
“有啥臟的,快去挑碗。”林俏將他碗里的面條挑進自個碗里,隨后夾了一筷子吃了起來。
她沒意識到她自個的潔癖在宋廷凡面前似乎沒有了。
就算意識到了,也不會放在心里。
宋廷凡沒想到她真的會吃,以前嫂子都說他很臟,讓他滾遠點,所以每次衣裳臟了他就會換下來洗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洗,以前嫂子都說他臟。
現在的嫂子不一樣了,不嫌他臟,還幫他洗衣裳。
有時候他好怕這種好就沒有了。
見他站著不動,林俏只好起身給他挑面,嘴里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要勉強,在我面前沒啥的,我又不會逼著你吃辣椒。”說到最后笑了一兩聲。
宋廷凡生怕她誤會,連忙擺手解釋,“沒有逼我,我只是看你喜歡。”
他單純的話逗得林俏低笑連連,下意識反問道:“我喜歡你就喜歡啊?”
“嗯,嫂子喜歡,我就喜歡。”
少年的回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林俏還愣了一下,咳,竟然有點男女主劇情那味了。
意識到自個在想什么時,她在心里呸呸呸了幾聲。
花了差不多半個月,院子才修葺好了,林俏回去看了一眼,翻新的院子果然比舊的看著舒服,之后就給樊老婆子的屋子置辦東西。
宋二家去年這個時候還揭不開鍋,今年開了鋪子,院子也翻新了,不少人開始眼紅,私下三五兩亂傳話,說啥林俏跟鎮上哪戶人家有一腿。
一個說得比一個真,活像真的見過一樣。
林俏“有幸”親耳聽到過一次,要不是她是本人,她就信了,當時其中有個年輕小婦人是那天山上偷情的朱家小媳婦,她笑盈盈回了一句,“朱嫂子,山里的茅草長得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