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聰明的人,想的就越多。
哪怕是尋常人,看到一個智者、大師,也會覺得對方一言一行都蘊含著大智慧,藏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那些經常出現在語文課本上的人物,如果他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有誰會去琢磨研究他們文章詞句中的含義呢?
無論是在方宇眼中,還是在安芷眼中,他們早已把溫亦謙認定為一個高智商罪犯。
所以,他們會不斷揣測琢磨溫亦謙一言一行的深層次含義。
哪怕只是很普通的行為話語,都有可能被他們強行腦補出一條完整的邏輯鏈。
換做車上這幾位匪徒,在他們眼中溫亦謙就是個瘋子。
故而,他們從來都不會去揣測琢磨溫亦謙的言行。
哪怕這家伙突然說一些高深莫測的話,他們也只當是發瘋。
溫亦謙打電話時,并沒有刻意遮遮掩掩。
幾位匪徒聽的不真切,但也明白了一個大概——他們的幕后老大…好像敗給了這個瘋子?
幾人雖然都是被威逼利誘而來,但他們無一例外,對方宇的能力極為信任,甚至是崇拜。
一時間都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那個人在他們眼中,謀略無雙,遠超常人。
可這樣的存在,莫名其妙的敗給了眼前這個瘋子?
“停車吧!”溫亦謙輕輕的說著,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疲倦。
“你想干什么?”和尚道。
“我要下車,雖然還想跟你們幾個稍微玩一玩。”溫亦謙揉了揉太陽穴,“但很可惜…我暈車了。”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么身份?”猴子忍不住喝道,“你是人質,我們是劫匪,你想上車就上車,想下車就下車?”
他怒目圓睜,“你當這是哪兒?公共廁所?”
“我一開始就讓警方屏蔽掉了銀行里的信號,你們知道我為什么后來又讓警方恢復了信號嗎?”溫亦謙看都沒看猴子,自顧自的說道。
“為什么?”和尚脫口而出。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手機卡的原因,甚至在心里問候了不動運營商的家里人。
“因為你們幾個太笨了。一旦失去了跟幕后那人的聯絡,就變成了幾只無頭蒼蠅,對付起來,太過于輕松。”溫亦謙輕嘆道,“那樣…太沒意思了。”
幾人被罵笨,不知為何,心里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們本是劫匪,卻被這個送上門來的人質,玩弄于股掌之間。
在對方眼中,他們確實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哪怕我們頭腦不如你,但現在依舊有決定你生死的能力。”猴子舉起手槍,對準溫亦謙,聲音冷冽如刀。
“不是決定我的生死,而且決定你自己的生死。”溫亦謙微微搖頭,扭頭看向猴子,“你看似心直口快,是個暴脾氣,實際上心里精的很。”
他就這么靜靜看著對方,慢條斯理的說著,“你知道殺了我,你肯定會死。
所以哪怕我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你,也從沒在你身上看到過開槍的意圖。”
“我能忍你一次兩次,但那并不代表我每一次都忍得住。”猴子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
“你能忍我第一次,就能忍我第二次。”溫亦謙緩緩握著槍頭,“你能忍我第二次,你就能忍我…無數次!”
猴子心神不定,神情略微恍惚,突然感覺手上傳來一股大力。
手槍居然被溫亦謙給直接奪走了!
他慌忙扭身,作勢欲撲,準備把手槍奪回來。
然而,溫亦謙已經轉過槍身,黑洞洞的槍口,靜靜瞄準著他。
猴子心頭微顫,下意識的舉起雙手。
“猴子!”和尚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嚇得魂不守舍。
“那么問題來了,你猜…”溫亦謙臉上露出好看的招牌微笑,“我能忍你幾次?”
猴子僵在原地,喉結蠕動,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看似是叫的最兇的,但實際上卻是最怕死的那個。
和尚連忙踩下剎車,著急忙慌的去摸槍。
“不用怕,我逗你玩的。”溫亦謙突然收回手槍。
這讓如臨大敵的幾位匪徒微微一怔,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把槍瞄準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車內的氛圍透著一絲尷尬,一絲詭異。
“我餓了。”溫亦謙看了一眼窗外,用槍口指了指猴子,“去給我買點吃的。”
見對方楞在原地,他又補充道,“我只給你們這一次機會。”
“你什么意思?”和尚感覺越發怪異。
“幕后指揮你們的那家伙,肯定是許諾過事成之后,幫你們安全逃離。”溫亦謙想了想,“現在他…應該是不行了。”
他掃了幾人一眼,“不過我可以代替他。”
“代替他做什么?”猴子脫口而出。
“代替他幫你們逃走!”
此話一出,和尚跟猴子用不敢置信的語氣異口同聲道:“為什么?”
“因為我…還沒玩過癮啊。”溫亦謙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幾位匪徒,只感覺身體微微發寒。
不知為何,他們感覺自己似乎惹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家伙。
“你不是警察嗎?”和尚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警察。”溫亦謙看了一眼右手手腕,“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頓了頓,“五分鐘內,買到我想吃的東西,我保證你們能安全逃走。”
“當然,如果你們自認為可以逃出警方的天羅地網的話,也可以試試。”
說罷,他沒有理會幾人,打開車門,走下車,來到路邊階梯上坐著。
幾位匪徒完全沒膽子阻攔,看到對方靜靜坐在路邊等待時,忍不住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這家伙好像真是個瘋子,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信他一次?”猴子已經被整的暈頭轉向,心亂如麻,完全拿不定主意。
“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吧。”和尚咬了咬牙,“這家伙的本事你不是沒看見,除了他,現在沒人能幫我們順利逃走。”
緊跟著,幾人迅速下車,藏好家伙,快步朝路邊的店鋪走去。
溫亦謙單手托腮,坐在路邊,靜靜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