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飛速行駛,溫亦謙手隨意的搭在車窗上。
涼風吹打著臉龐,他眼神迷離的望著窗外,臉上露出些許的愜意。
猴子銳利的眼神從未從溫亦謙身上離開過。
這家伙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過于詭異可怕,他生怕對方暗中搞什么小動作。
溫亦謙看了一眼右手手背,自言自語般呢喃道:“差不多該開始了吧?”
猴子看到這一幕,愈發覺得詭異,忍不住問道:“你在看表?”
溫亦謙點了點頭。
“可你手上根本沒有表。”猴子用看瘋子的眼神望著對方。
“你看不見而已。”溫亦謙沖對方微微一笑。
猴子只感覺頭皮發麻,扭過頭去,不想再跟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多說。
銀行外的街道旁,停著一輛警方臨時充當辦公地點的房車。
車內,支隊長和李衛國正看著電子地圖。
地圖上顯示著一個紅點,正不斷移動著。
這是他們為劫匪準備的車輛,上面裝有定位器。
在準備車輛時,他們早就派專業人士在那上面做了手腳,開出一段距離后,車子就會莫名其妙的熄火。
支隊長帶來的絕大部分警員,早已從各種大道小道,追趕包夾。
那群劫匪,插翅難逃。
銀行對面的高樓上,方宇站在某一層的窗口旁,拿著望遠鏡,看著下面那輛房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取出手機,他迅速發出一條訊息。
方宇從來就不認為,憑銀行里那幾個劫匪,通過如此粗糙的手段,就能殺掉警局的支隊長。
所以,他在一開始就做了第二手準備。
那幾個明面上的劫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誘餌罷了。
黑色方的棋子,可不是僅有那幾個。
還有兩顆棋子,在…那群人質之中!
如果說明面上那幾個劫匪,能通過簡單粗暴的方式殺掉支隊長,當然最好。
不能的話,也完全無所謂。
藏在人質中的那兩顆棋子,才是真正的殺招。
誰也不會想到,在人質當中,其實也藏有兩個劫匪。
這兩人和人質被一起救出,所有人都會把他們當成受害者,不會提起任何戒心。
再加上被解救的人質這一身份,可以更輕松的接觸到支隊長。
當然,這些還不夠。
支隊長身邊的警察太多,就算有了以上重重伏筆,還是很難得手。
這才有了方宇之前給銀行里劫匪發的那幾條短信。
讓幾個劫匪挾持人質,坐上警方準備的車逃離。
這樣一來,警方肯定會出動大量警力,布下天羅地網,追捕幾人。
這時,支隊長身邊人手空虛,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那兩顆暗棋,在殺掉支隊長之后,說不定能夠安然逃離。
在支隊長死后,肯定會有大量警力趕回來,追捕這兩顆暗棋。
這樣一來,那幾個誘餌的壓力又會大大減輕,從而增加成功逃跑的概率。
這計劃方宇自認為環環相扣,幾近完美,雖稱不上天衣無縫,但成功幾率絕對不低。
唯一的變數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溫亦謙!
故而,方宇才會讓那幾個劫匪挾持著溫亦謙一同逃離。
既解決了后顧之憂,又與他的計劃環環相扣。
想到這,他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傲氣。
“溫亦謙,當你還在車子上時,突然收到支隊長的死訊,會是什么表情呢?”
“真想看看呢…”
房車內,支隊長和李衛國正看著地圖研究路線。
突然,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車門。
李衛國打開車門,發現是小王,不禁問道:“小王,你不是帶著人質回警局錄口供去了嗎?來這干什么?出事了?”
“不是的,隊長。”小王指了指一旁,“有兩個人質說他們有重要發現,要見支隊長。”
“人質?”李衛國微微一怔,探出腦袋朝著車外望去。
兩個人質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不遠處。
李衛國對這兩人還有點印象,好像正是之前帶節奏罵溫亦謙的兩人。
雖說身為警察不能故意給這兩個家伙穿小鞋,但他之前受了這么大的氣,也不可能給這兩人好臉色看。
方宇通過望遠鏡,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
當看到兩個人質來到房車跟前時,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這些警察,眼神毒辣的很,再加上是夏天,衣衫單薄,在身上藏著槍械的話,一眼就會被看出來。
所以這兩人身上并沒有槍械,只有匕首。
但縱使是這樣,方宇依舊信心十足。
跟那些臨時威逼利誘來充當誘餌的棋子不同,這兩位可是跟了他近兩年的得力干將。
這兩人早些年是小有名氣的殺手,人稱雙影,使得一手好匕首。
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武力比頭腦更好使。
兩人長年配合,十分默契,尋常四五個大漢根本近不了身。
只要近身,那幾個警察…必死無疑!
“你們有什么事要說?”李衛國走下車面無表情的問道。
“支隊長在車上吧?”其中一個人質笑呵呵的說著,“我們有關于那幾個劫匪的重大發現,想親口告訴他。”
“行吧,你們上去吧。”李衛國神色平靜的朝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互看一眼,乖乖上前。
李衛國這時卻猛然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瞄準兩人,暴喝道:“不許動!”
兩人和善的神情,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只聽見“噌”的一聲,寒芒一閃。
其中一人緊握匕首,居然一刀就將李衛國手中的手槍砍飛。
另一人抓住時機,緊逼上前,一刀劃出。
李衛國連忙后退閃躲,卻忘記身后就是房車。
后背撞在車上,卻沒能完全避開,胸前衣物破裂,多出一道血痕。
兩個人質互看一眼,臉上露出輕蔑的冷笑。
一人直接朝著旁邊完全懵逼,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王襲去。
另一人,則死死盯著李衛國,臉上盡是挑釁,用手背緩緩擦去刀刃上的一絲絲鮮血。
“我連保險都沒開,就想嚇唬你們一下。”李衛國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傷口,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脆響,“不過這樣也好,正合我意。”
他眼底怒火洶涌,微微駝著背,胸口不斷起伏,猶如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猛獸,“之前被你們兩個白癡這么罵,心底憋了一肚子火,不讓我發泄發泄,今晚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