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太好了，天子同意觀潮了！
當魏遠勛得到了這個消息，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
這對他來說等于又打開了一扇窗，如果能夠從這一扇窗戶之中跳出去，他就有了生還的可能。
接下來就是刺客人選和布置了。
為了保住成功率，魏遠勛決定安排不止一個刺客。
這樣其中一名刺客失手之后還會有人及時頂上，不至于說功虧一簣。
當然該冒的風險還是要冒的，畢竟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得準。
萬一失敗，魏遠勛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給自己準備了一瓶毒藥。如果刺殺失敗，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毒藥服下。
以錦衣衛順藤摸瓜的能力要想把事情查清楚是絕對可以的。
哪怕這些刺客自殺，錦衣衛也有其他的線索可尋。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服毒自盡，這樣也好過被五花大綁壓到斷頭臺上活活斬首。
在錢塘江觀潮之前，魏遠勛決定再沐浴更衣一番。
這種儀式感自然是為了求得上天庇佑。
如果老天爺不站在他這邊的話，那魏遠勛也好干干凈凈的走。
總之在做大事之前，這波是不虧的。
長憶觀潮，滿郭人爭江上望。來疑滄海盡成空。萬面鼓聲中。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
觀潮這日，朱由榔想起了宋代潘閬的這首憶觀潮。
錢塘江大潮乃是千古奇觀，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在觀潮之后寫下了名篇佳作。
朱由榔也很想看看這錢塘江大潮究竟是怎樣一種壯闊景象。
雖然知道魏遠勛多半會利用這個機會發難，但是朱由榔還是很興奮。
按照原先的計劃，錦衣衛會讓觀潮的百姓距離圣駕至少有兩百步的距離。
這個距離也是經過精心測算的。
因為在這個距離上，基本上不會威脅到天子的安全。
而且這個距離也算是給錦衣衛留出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如果刺客真的冒頭的話，錦衣衛會毫不猶豫的跳出來將其繩之以法。
王賀年本身卻是很緊張的。
畢竟事關天子生死，錦衣衛必須要慎之又慎。
作為天子爪牙鷹犬，錦衣衛要保證的僅有一件事，那就是天子的安全。
為此便是付出再多人的性命也無所謂。
為此王賀年不惜親自踩點，親自派人前去查看細節，把工夫做在了前頭。
事關重大，他也算是把身家性命賭上了。
畢竟萬一有失，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無論如何他是會被推出來背鍋的。
太子肯定不會饒恕他，所以王賀年已經是沒有退路了，必須要把刺客揪出來。
這種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窒息，王賀年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緊張過了。上一次他這么緊張的時候還是在重慶潛伏的時候。
他只希望這一刻早些過去，只希望罪惡之人能夠早些被繩之以法。
觀潮這一日終于還是到了。
朱由榔身著大紅色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乘坐著馬車在錦衣衛和虎賁軍的層層護衛下朝觀潮點而去。
街道兩側滿是圍觀的百姓。
大伙兒都想要親眼瞧一瞧，天子是個怎么模樣。
能夠一睹圣人面容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將來也可以給子孫后代吹噓一番，他們親娘老子當年見過皇帝老子的樣子。
當然這對錦衣衛來說無疑加大了難度。
他們必須要能保證刺客不會從這些百姓中殺出。
至于朱由榔心情還是不錯的，他不時掀開簾子沖百姓們招手。
他十分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長時間生活在深宮之中，那種壓抑的氛圍直是能夠把人逼瘋了。
這段路錦衣衛已經測算過了，不到一刻就能走到觀潮點。
此刻伴駕左右的王賀年緊緊攥著馬韁，十分注意左右的風吹草動。
而另一側魏遠勛似乎神態也算是正常，并沒有表現出過于的慌張。
王賀年心道這個魏遠勛當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演技也是一絕。
不過這無所謂，這廝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他倒是很想要看看這廝鋃鐺下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
此刻觀潮人中心境大不相同，也算是一樁奇事了。
魏遠勛雖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其實此刻他比誰都要緊張。
畢竟對他來說這是決定家族命運的一刻。
他為此不惜安排了足足七名刺客。
這樣哪怕是其中一名刺客失手，其他人也可以及時補位。
換言之，只要有一人成功了，魏遠勛的目的就達到了。
從目前情況來看，還是有機會的。
錦衣衛和虎賁軍雖然護駕左右，但沒有做到徹底把天子保護住。
如果可以的話，魏遠勛甚至希望在這里在城中就動手，怕的就是夜長夢多。
可惜他安排的刺客全部是在城外階段的。
因為那里比較容易下手。
現在魏遠勛已經有些后悔了，可是這世上是沒有賣后悔藥的地方的。
如今魏遠勛也只能寄希望于城外的殺手不要拉垮。
行刺天子這種事情不管放在那里都是死罪。
而且還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所以魏遠勛找到的這些刺客基本上都是死士。
之前魏遠勛養了他們十余載，為的就是今日這等重要的時刻。
這些刺客也明白士為知己者死的道理。
他們今日都帶了毒藥，如果失手就會立即自盡，絕對不給官府抓住他們的機會。
萬一落入錦衣衛的手里，他們真的害怕自己扛不住那嚴刑拷打。
錦衣衛的審訊手段那可不是吹的，但凡用上一套，都得掉一層皮。
便是再堅強的漢子最終都得被撬開嘴。
所以他們為了保證自己不會供出魏遠勛，只能以死來報了。
“魏公待我不薄，這一次我一定要宰了昏君替魏公分憂。”
趙六就是死士中的一員。
作為魏遠勛最欣賞的死士，他這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會輕易的放棄。
只要能夠斬殺狗皇帝，魏公就安全了，他也沒有白白吃魏公家這么多年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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