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東風破》重新定義了國風!”
曹文林這句話如一顆炸彈。
轟然炸開!
把所有人都炸死了。
現場雅雀無聲。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仿若呼吸聲稍微大一點,都是對《東風破》冒犯和不敬。
重新定義了國風!
這樣的評價太高了。
這讓黃文山覺得,自己的《埋伏》簡直就是新手村級的作品,而《東風破》是實力強悍的祖師爺。
雖然心中些許不服。
但《東風破》似乎又的確好到了這種程度。
直播間觀眾也沸騰了。
“臥槽!重新定義國風?這可是曹文林老師給出的評價!爆炸啊!”
“除了五佬,誰還配得上這樣的贊譽?所以是詩人羅群寫的咯?”
“不然呢?你看看這歌詞!復古,如詩。除了羅老怪還有誰?”
“羅老怪即便在五佬中也是排名第二的存在,僅次于李宗勝,蘇爹輸給羅老怪不冤。”
“《埋伏》也是上乘之作好吧?我覺得僅僅只是一首作品而已,并不斷斷定蘇爹就輸了。節目還長著呢。誰一出場就放王炸,對吧?都是低開高走的。斗地主誰特么腦子有病直接丟炸彈啊。當然,手里全是炸彈另說…”
“蘇爹這么多年未嘗一敗,果然還是五佬才能收拾他啊。”
“哈哈哈,終于輪到蘇爹被吊打了,就很刺激。”
曹文林很清楚自己這句話說出去會給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他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對于作詞我并不擅長,雖然歌詞很有詩意和意境,但暫且不談,我只說說《東風破》的作曲和編曲。”
“編曲諸位應該都聽出來了,鋼琴、吉他、古箏、二胡、琵琶,中西合璧,繼承了《囍》奠定的編曲風格,將華夏傳統樂器的魅力展現到極致。”
“尤其是二胡間奏和結尾那一段,是本曲的點睛之筆,靈魂所在。”
“正如嗩吶之于《囍》。”
“但這些都是表面的東西。”
“其實真正讓我驚艷和震撼的,是這首歌曲子的作曲!不知道諸位聽出來沒有,這首歌是用五聲音階寫就!”
“宮商角徽羽。”
“不僅歌詞仿古詩詞,在作曲上也仿古樂。”
“但如果僅僅如此,那還達不到我所說的重新定義國風的水準。”
“難得的是,旋律中還加入了西方r&b風格。”
“如此以來西方樂器和傳統樂器達到和諧統一,旋律的五聲音階和r&b碰撞出傳統與流行的火花。”
“傳統與流行完美融合,傳統文化內涵與西方曲式的搭配和統一,給人又新又古之感!”
“它把傳統做到了極致!”
“也把流行做到了極致!”
“完全超越了《囍》的桎梏,為國風音樂提供了一個經典范式!我想,如果以后的國風音樂按照《東風破》的方式發展弘揚,我們華夏音樂將迎來全新的機遇和發展。”
“《東風破》!是一首具有開創性的作品!”
“所以我說它重新定義國風,并不為過。”
曹文林洋洋灑灑。
言語中充滿著激動和欣賞。
他作為老一輩作曲家,深知華夏有五千年的文化底蘊,按理說在音樂界可以在世界范圍內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引領潮流。
但現實情況并非如此。
華夏的音樂被西方曲風、樂器沖擊地不成樣子。
很多優秀的民族樂曲、曲子都被人遺忘,甚至被逼迫到了要退出歷史舞臺的地步。
未免太過可惜。
氣勢華夏音樂曾經輝煌過。
在古代自不用說,詩詞詩詞,說白了就是古代的歌詞,可以想象到古代人的風骨和浪漫吧?
到了近代華夏音樂逐漸從戲曲逐漸發展到民樂。
民樂通過傳統樂器的演奏,曾經一度涌現出許多優秀作品,讓人最耳熟能詳的當屬《二泉映月》、《梁祝》等一系列優秀作品。
但民樂出現的時期正處于華夏國家戰亂動蕩的年代,兵荒馬亂,別說發展音樂了,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所以民樂雖然涌現出了一大批優秀作品。
但并沒有發展到如戲曲那般高度。
因為戰亂,民樂也成為華夏音樂的最后一聲哀嚎…之后的歲月里,就是不斷被西洋音樂支配和洗禮。
最終漸漸失去它應有的光彩。
但文化是有靈魂的。
它會被暫時塵封,但不會被遺忘,它會在恰當的時機卷土重來。
現在!
它來了!
曹文林的鑒賞和評價讓現場再是一片寂靜。
之后轟然爆炸開來。
黃文山幡然醒悟:“我就說怎么聽起來很特別又很熟悉…原來采用的是復古式的五聲音階!我只顧著聽歌詞和編曲去了,全然沒有意識到!r&b,加上宮商角徽羽,歌還能這么寫?”
他被震撼到了!
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眼前展開。
前面!
是一片全新天地。
李宗勝、羅群、黃占、林西也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東風破》是開創性的!顛覆性的!
它為華夏音樂找到了新的方向和出路。
“羅老怪這么恐怖嗎?”林西看著羅群,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這個羅老怪!現在成開山怪了啊。
所有人都看向了羅群。
認定他就是那個開山怪。
羅群壓力很大,重新定義國風,開創性的音樂…他自認為做不到這些。
他讀懂了黃占、林西等人的眼神。
“別用那種目光盯著我。”羅群道:“這歌不是我寫的!”
羅群此話一出,現場和直播間轟然爆炸。
“不是羅老怪寫的?”
“臥槽!那會是誰?李宗勝?”
“一直覺得是羅老怪啊…”
黃占、林西二人心臟都是咯噔一跳。目光紛紛落在了李宗勝身上。
羅群道:“老李!別裝了,是你寫的對不對?承認了吧。”
李宗勝也趕快擺手:“我倒希望這歌是我寫的…可我沒那能耐啊。”
全場再次驚呼!
“也不是李宗勝?那是…”
不斷猜測,不斷被否定,大家都懵了啊。
有種偵探小說破案找兇手的緊張感。
“老黃!肯定是你!”林西指著黃占道。
“我能開創一種新風格,死而無憾。可惜我并沒有…”黃占否決,反倒轉而對林西道:“林西!你有意思嗎?你寫的就大大方方承認吧!”
“老黃,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林西連道:“還有文山呢…文山的曲風詞風一直很騷,天天文縐縐在群里開車,是他沒錯了。”
李宗勝、羅群、黃占、林西!
四人目光刷落在了黃文山身上。
黃文山哭笑不得。
我特么做夢都想這是我的作品該有多好…
被大家盯著。
黃文山壓力驟增。
但作為曲爹,已不圖虛名。
如果這時候他還裝逼,之后歌曲作者公布的時候,那丟臉就丟大發了。
他深吸一口氣。
“也不是我。”黃文山道。
“不是你?也不是我們四人寫的…還能有誰?”林西不相信黃文山的鬼話,“承認吧,反正遲早也要公布的。”
黃文山心里苦啊。
你們怎么就不信啊?
沒辦法,只能說道:“我…我可能知道是誰寫的。”
黃文山此話一出,李宗勝等人瞬間來了興趣。
直播間觀眾也都屏住呼吸。
“誰?”李宗勝急切問道。
“諾,”黃文山朝著蘇晨方向看去,“麒麟才子。”
蘇晨完全沒想到黃文山竟然猜到了自己…好吧,不是五佬,猜到我身上也正常。
不過他很淡定。
依然萬年不變的微笑。
黃文山看到蘇晨這副淡定的“鳥樣”就很蛋疼。
你倒是說句話啊?
眾人的目光也都投在蘇晨身上。
“《埋伏》…不是他寫的嗎?”林西弱弱問了一句。
“那是我寫的。”黃文山直接攤牌。
臥槽!!
聽到這話李宗勝、林西等人的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直播間也炸了。
“臥槽!!!猜錯了啊。”
“一開始我們就被帶偏了?”
“特么的…竟然是黃文山寫的?不過那歌詞的確華麗!像是他的文風。”
“這么說…《東風破》才是蘇爹的作品?”
寂靜!
全場寂靜!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蘇晨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說道:“《東風破》,是我寫的。”
聲音不大。
但卻震撼全場。
現場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黃文山心頭一震。
果然如此嗎?
想起之前自己問蘇晨那句“還好”,黃文山只覺背脊發涼!
這特么給我留面子呢?
太打擊人了!
暴擊啊!
但他并不覺得蘇晨這樣評價有什么毛病,因為,人家有那個能耐。
《埋伏》和《東風破》比起來。
的確遜色不止一點半點。
最關鍵人家是開山鼻祖…
開山鼻祖再開山…愚公移山嗎?
直播間在這一刻徹底沸騰了。
“竟然真的是蘇爹?”
“蘇爹:我超越了我自己!”
“蘇爹:沒想到吧?我才是超級大反派!傻眼了吧?”
“就很想跪…”
“別想啊,像我一樣,直接付諸行動。先跪為敬。”
“難怪和《囍》編曲那么像!原來是蘇爹寫的啊。膜拜。”
“蘇爹出品…必屬神曲!”
“出手就是王炸,墻都不扶,只服蘇爹。”
炸了!
所有人都炸了!
李宗勝、羅群等人直感覺頭皮發麻。
“這家伙…怪物嗎?”李宗勝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囍》開啟了一道全新大門,《東風破》又開了一道全新大門的大門…
我們還在模仿你最開始的開創之作。
然后你告訴我…已經過時了?
就好像寫程序。
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攻克一個技術棧,然后就在攻克的當天,一個全新技術棧出來了…
學習跟不上變化啊。
國家級作曲家曹文林也驚駭不已,他本以為這首歌應該出自李宗勝或者羅群之手。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蘇晨。
二十五歲!
這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竟然梅開二度…
打破了自己引領的國風潮。
掀起一股新國風潮!
他是怎么做到的?
唐聞舟、顧竹、熊英此刻也是心潮澎湃。
主持人李卿沒想到這首歌里還有這么多門道,而且創作者還是一直很少發言的蘇晨。
王安看到臺下各位各位大佬的反應心里也是樂開了花。
《東風破》火了!
而且還是重新定義國風之作!
然后這首開山之作!竟然是我王安唱的。
牛逼啊。
以后可以吹一輩子。
而且不出意外,隨著《東風破》的爆火,他王安也可能跟著走紅…
越想越激動。
現場場面一度有些失控。
主持人李卿都在臺上愣了好幾秒,方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主持節目,下意識收起了她的一臉崇拜。
李卿重新掌控節目。
“蘇晨先生,您能談談《東風破》的靈感來源嗎?”
“您是怎么想到把宮商角徽羽與r&b曲風相結合的呢?”
李卿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一時間所有人都等待著蘇晨的回答。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他略微思忖,給出了很蘇晨風格的答案:“靈感就像便便,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在地球《東風破》的出現也不是說突然的靈感,橫空出世。
而是在其出現以前,就要無數音樂人做足了鋪墊。
如果追溯到五聲音階,鄧麗君的作品將之發揮動了極致。
進入新時代,陶喆以r&b翻唱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首次以新唱法做出嘗試。
之后無數音樂人在在此基礎上進行嘗試和改良。
時間進入千禧年。
《娘子》的問世在此掀起一股風潮,然后在03年,才終于有了《東風破》這首開創性的劃時代作品。
所以蘇晨也只能以這種幽默的方式回應。
聽到這樣的回答,眾人嘴角都不為微微抽搐。
“這比喻…很有味道。”李卿笑了笑,一語雙關。
直播間觀眾樂開了花。
“哈哈哈,的確很有味道…臭臭的!”
“蘇爹也是沒誰了,腦回路永遠那么清奇。”
“注入靈魂的比喻。”
《國風大典》每一期節目呈現八首國風曲目。
因為《埋伏》和《東風破》過于驚艷,開場王炸,以至于后面的六首作品就稍微顯得黯然失色了。
但實際上后面六首歌也不錯。
不過他們大多走的還是《囍》和《大魚》的路子。
在《東風破》開創的新國風形式比起來,就有點落伍的意思…
第一期《國風大典》結束,蘇晨無疑成了整期節目的焦點。
五佬、國家級作曲家曹文林、民樂教授唐聞舟等等都上前與蘇晨攀談,交流。
話題都是與新國風相關。
“《東風破》再次開創新國風,蘇兄,著實佩服啊。”李宗勝由衷道。
“蘇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胖胖的林西湊上來。
大家都是同行,蘇晨也不藏著掖著。
大家問,只要他能答得上來,都會說出自己的見解。
其中曹文林提出的問題最是一針見血。
“聽完《東風破》后很是驚艷。既然你開創了這個全新的風格,我想大家肯定都想學習和嘗試類似作品的創作。那你有沒有什么創作的要點分享給大家呢?”曹文林問道。
“要點?”蘇晨微微皺眉。
“對。”曹文林斟酌了一下措辭,“或者說你對新國風的定義是什么?有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界定,讓你把《東風破》與以往的作品區分開來。”
這簡單啊。
地球的前輩們早就準備好了。
直接搬運過來就成。
“我把它成為三新三古。”
“古辭賦、古文化、古旋律、新唱法、新編曲、新概念。”
蘇晨此話一出曹文林、五佬等人均是被震撼到了。
“蘇兄…再說一遍,我做做筆記。”林西立刻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本。
這是大多數詞曲人的習慣。
隨身帶著紙筆,靈感襲來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記錄下來。
林西此話一出,黃文山、李宗勝、曹文林、唐聞舟等人也都紛紛掏出了紙筆。
蘇晨重復了一遍,以便他們記錄下來。
交流完畢,唐聞舟主動加了蘇晨的微信。
“蘇晨啊,你這總結得太到位了。”唐聞舟豎起大拇指,“華夏有你這樣的音樂人,將來華夏音樂必將因你而繁榮。”
“我們民樂系很需要你這樣的新觀點、新思想啊。”
“我以魔都音樂學院民樂系教授的身份真誠邀請你去我們學校做一次新國風音樂的講座,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
唐聞舟是老師。
他希望把這種新事物,流行的新趨勢、新風格帶給自己的學生,拓展他們的視野和思路。
蘇晨聞言受寵若驚。
連道:“唐教授,您捧煞我也。”
“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詞曲人,何以登上大學的講臺?小子還沒那樣的能力和資格。”
徒弟可以收。
但上講臺這件事蘇晨看得很神圣。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當老師的。
“你有這樣的資格。”唐聞舟道。
不及蘇晨說話,京都音樂學院流行音樂系教授顧竹也向蘇晨發出邀請,“我們流行音樂系、作曲系的學習也一定很渴望您的蒞臨,如果可以,我也想邀請你前往京都音樂學院向學生們分享你的洞見和經歷。”
兩位教授都想在自己所在的學校為蘇晨辦講座。
這是蘇晨始料未及的。
而林西、黃文山等人聽到蘇晨的那句:我只是個名不經傳的詞曲人。
頓時面部肌肉瘋狂抽搐。
你管這叫名不見經傳?
都開山祖師了好嗎?
這句話怎么這么熟悉?
當初在魔都金色演奏大廳,葉朗的演奏會上,蕭納的弟子斯蒂芬就是這么說你來著。
然后被你啪啪打臉。
你這次自己說出來…
我們感覺汗顏啊。
看著兩位教授殷切的眼神,蘇晨知道再拒絕就有些不給這二位教授面子了。
而且他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有百倍師者增幅。
那如果面對著學生們傳授驚艷,是不是…收割師者風范值啊?
蘇晨想了想說道:“晚輩沒多少真才實學,講座是不敢辦的,誤人子弟。不過分享一些自己的經歷和經驗,倒是力所能及。”
唐聞舟、顧竹二人聞言大喜。
“那就這么說定了,”唐聞舟很是高興,“我回去安排一下,到時候再和你溝通。”
“好的。”
事情就這么敲定下來。
聊得差不多了,李宗勝提議一起吃晚飯,說是第一次見面,大家相互熟悉一下。
蘇晨也很樂意與五佬交流。
于是答應下來。
當晚李宗勝做東,蘇晨、曹文林、熊英、唐聞舟、顧竹參加了飯局。
與此同時,
《東風破》在網上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