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地過去,眨眼便來到了金色的十月。江城傳媒大學沒有瓜果飄香,但也有落英繽紛,颯爽的秋風吹落了遍地燦爛的金黃,勾起了不少學子浪漫的情思。
這個季節,有人表白,有人愛戀,有人失戀,但這些都跟楊軼無關。
楊軼只知道,這是一個拍照的好季節!
趁著某個周末,他興致勃勃地端起了單反相機,讓曦曦踩著干脆的落葉,在江傳美麗的校道上拍了許多有著漂亮景深的人物照。
雖然不是膠片相機,沒辦法自己弄個暗房將照片沖洗出來,但楊軼還是特地花大價錢購置了一個大機器,用專業的相片紙打印出這些數碼格式照片。
自從丁湘接手了咖啡店之后,楊軼玩這些小玩意的時間就有了,不僅跟以前那樣,他會打印出可以放進家庭相冊的巴掌大小的高光照片,現在他還玩起了高端的大尺寸照片。
用的是專業無光澤的照片紙打印,雖然還是彩色的,但有明顯的顆粒感,藝術氣息很濃。
這些照片紙很貴,楊軼只是挑好看的打印了一些,用特制的實木相框、透明玻璃裱起來,或者用支架放在自己的書桌上,或者用釘子掛在家里的墻上。
他還特別挑了一個最得意的——那是曦曦在金色的落葉背景中抬頭,望著旁邊樹上跳過的小動物有點小吃驚,這個可愛的側臉被爸爸抓拍了下來——拿到了樓下的咖啡店,就擺在自己的專屬卡座旁邊的架子上。
有相熟的客人詢問,楊軼便不無得意地告訴對方:“這是我的女兒,照片還是我拍的,對,就是江傳的那個小坡上拍的…”
咖啡店的生意倒是漸漸地進入了一個平穩期。
畢竟受到位置的影響,加上咖啡對大部分中國學生來說也只是一個新鮮玩意,體驗一下倒還可以,沒有多少人愿意每天花幾十塊錢來喝一杯昂貴的現磨咖啡。
更不用說咖啡店剛剛推出的新品,烘焙制作的紙杯蛋糕。
在楊軼的啟發下,丁湘放棄了工藝復雜的布丁、千層蛋糕,轉而研制樣式繁多但制作過程簡單方便的紙杯蛋糕。
紙杯蛋糕可以一次性做完所有的材料,然后倒入多個紙杯中,一起放進烤箱里烘焙,隨后只需要放涼之后擠上奶油,插入草莓切片或者其他水果,便可以制作完成。
然而,即便是紙杯蛋糕的推出,讓咖啡店的收入有了略微的提高,但咖啡店的客人并沒有實現增長,這讓丁湘有一點小沮喪。
紙杯蛋糕倒不是賣不完,每天晚上郭子意這個吃貨都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將剩下賣不出去的紙杯蛋糕全部買了下來,當夜宵吃,丁湘不想賣都不行!
但問題不是紙杯蛋糕的銷量,丁湘是想要咖啡店的人氣進一步增長啊!
楊軼沒有干涉,也沒有安慰丁湘,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卻任由丁湘自己發揮和想辦法。
咖啡店的生意好壞,楊軼其實一點也不在意,他倒是很有興趣看到丁湘的成長和變化。
就好像人類學的老師在做一個關于獼猴的課題一樣,一個機會塞到了這樣一個曾經生活拮據、每天要為三餐奔波、與別人交流眼里都帶著一絲自卑的女孩的手上,她又會創造出怎么樣的奇跡呢?
楊軼不得而知,但他覺得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下去,會很有意思。
所以,當丁湘跟他沮喪地表示:“每天來的客人我都全部認識,甚至還能叫出名字,連著一個星期都沒有看到有新客人出現…”
楊軼是笑而不語的。
過去的一個星期其實也不是沒有新客人上門,昨天就有這么兩個人,對于丁湘而言,他們是新客,但對于楊軼和這家咖啡店而言是老客…丁湘不把他們算在里面。
千里川樹!
這兩個人是來辭行的。
盧小樹和繆川跟學校申請了保留學籍的休學,然后準備前往湘南去他們簽約的娛樂經紀公司報道。
可是不知道為啥,他們走的前一天想起了楊軼,這個他們只是有過一面之交的咖啡店店長。
兩個人便帶著他們的吉他,和身上不多的零花錢來到咖啡店,點了最貴的咖啡,跟丁湘新推出的紙杯蛋糕。
“老板,我們這次來,是想感謝你,感謝你當初在我們還對自己選擇的道路有點迷茫的時候,給予的鼓勵,還有感謝你對我們的歌,給予的指點。”還是盧小樹開口,繆川在一邊點頭。
“兩位言重了!”楊軼才不覺得自己跟對方說的那么重要,他笑著擺擺手,說道,“當時你們不是已經通過商演,賺到了自己第一筆收入嗎?其實你們只是對自己的容貌不太有信心,但內心深處,不都早就堅定了走這條路的決心嗎?我的話,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盧小樹和繆川知道,楊軼在錢方面不太在意,而且他們也沒有辦法在錢上面給予楊軼一些回報,這樣也落了下乘。
所以,這次他們來,也帶來了他們修改后的代表作《我在北方的冬天想她》,想要唱給楊軼聽。
“這是我們修改后的版本,也是因為老板你的指導,我們才得以用這首歌打動了星探,才有了現在成為藝人的機會,所以我們走之前,希望能給你演唱一下這首歌,讓你聽聽在你指導后,旋律變得更純粹的歌曲…”
盧小樹和繆川不知道楊軼其實那天新生晚會便已經聽過他們的歌,不過,楊軼也沒有點破,抬手示意他們唱吧!
“我迷失在北方的冬天,游走在無邊的荒野,望著飛走幾行鴻雁,想她…那回不來的容顏…”盧小樹的那蒼茫干凈的歌聲糅合著繆川的和聲,在咖啡店里悠悠地回蕩。
此刻咖啡店客人零星幾個,空蕩的咖啡店仿佛自帶了環繞音,不插電的演唱竟然唱出了錄音棚的效果,丁湘也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濾壺,傾聽起來。
“不要問我何時才能,跨過山河跨過草原,來到你的身邊…因為那,就是今天…”
跟《大學時代》差不多,尾奏是單純的一段旋律循環,聲音漸漸變小,直到最后撥動琴弦的無名指也停了下來。
千里川樹走了,就好像他們的歌唱的那樣,跨過山河,他們將會去往另一個地方,開始他們新的音樂征程。
楊軼不太看好他們休學加入經紀公司,也不看好他們還未經過多少磨練便直接投身歌壇、娛樂圈的發展前景,但他并沒有出言提醒,畢竟對方已經簽約,而且壯志躊躇。
第一次見面是相識,第二次見面或許已經算得上是朋友。
那么,祝福你們吧,朋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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