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歸又看向了手機。
范繁:具體的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費總好幾年前的女朋友,但后來兩個人分開了。費總這些年一直在找她,直到你生日那天,得到了她的死訊。
沈于歸看著那一句“一直在找她”,五個字,卻像是有針尖,扎在她的心上。有細碎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突然就想到了當年的他…
那天她放學回家,發現他不見了。
剛開始,她沒在意,只以為他出去走走,就在家里寫作業,敲代碼。
可是,天色黑了,他還沒回來。
她的心,就有點慌了。
她想要找他,卻發現自己對他那么陌生,竟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放下了電腦,出門,在周圍和附近找了他很久,她把能夠想到的,他可能會去的幾個地方都找遍了。
她邊走,邊按著戒指上的那個按鈕,卻在聽不到那熟悉的“滴滴”聲。
沒有他。
她那時候是驚慌的。
生怕他遇到了壞人,想要報警。
然而…卻又忽然意識到,自從她把他撿回來以后,兩個人就在那個小小的房間里待著,他從未出過門。
如果他被壞人抓走,至少房間里應該是凌亂的。
但房間里一切如故,只是少了他。
是他自己走了。
當這個認知,被一點點放大,到了最后,她一個人回到了家里。
三個月里,她其實給他添置了不少東西。
衣服不是貴的,大部分都是夜市里淘來的,但她給他洗的干干凈凈,還掛在窄小的房間里。
她愣愣的看著那衣服…
從小到大,一個人在國外長大,從不知道孤獨是什么感覺的人,那一晚,卻覺得狹小的房間,空曠的厲害。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和肩膀,靜靜的坐在那里。
就那么坐了一個晚上。
直到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的時間,她才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她沒哭,只是心臟處像是空了一塊。
他的不告而別,沒有給她留下支言片字…
已經過去六年了,可只要想起來那時候,那種絕望的感覺似乎還在。
他是她二十二年生命中,唯一的陪伴。
也是她二十二年生命中,唯一的任性。
夢醒了,總要回到現實。
她又成了一個人。
而可笑的是,那一場美夢中,她卻連他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
對比起那個消失的混蛋,費南城卻“一直在找她”。
這一刻,她心里對費南城的愧疚,更深了。
他喜歡的人去世了,她卻在車上說出了那種話。
他剛剛去書房的背影,也是那么的寂寞,看著讓人心疼。
沈于歸將手機放下,有點坐立不安起來。
她惹了他不高興,現在是不是應該去哄他?
可怎么哄人呀?還是一個那么冷的男人…
沈于歸撓了撓自己的頭,有點不知道怎么辦。
她干脆百度了一下。
網頁上顯示出來的辦法里,最管用的是:緊緊抱住他,給他一個吻,撒嬌賣萌,最后的大招是,把他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