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接連被洞穿的熾天覆七重圓環突然破碎,繼續飛射而來的共殺灰骨再不受阻礙,穿過漫天的碎片,殺向撐起防御還沒來得及轉換動作的青年。
三根灰色骨頭命中目標,直接透體而出,穿刺透出的灰色骨頭瞬間不復堅不可摧的特質,在輕微脆響聲中出現裂痕,甚至斷裂,而與此同時,被刺穿肺腑的青年突然身體一僵,貫穿之處浮現死寂灰暗之色,立即蔓延向全身各處,竟轉瞬化作冷冰凝固的雕像姿態,被風一吹,湮滅成無數塵埃飄散。
共殺灰骨必殺之威,由此可見一斑!
但是…
大筒木輝夜輕微凝眉,目力穿透飄飛的塵埃,在那之后,本該消逝之人,正繼續飛沖而來。
“替身還是分身?”躲在袖中的黑絕忍不住贊嘆道:“這小鬼忍術用得實在厲害,就算是看盡忍界千年變化的我,也再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出色的了。”
他顯然沒將青年放在眼里,更不覺得對方能夠威脅到輝夜,語氣難免帶有漫不經心,居高臨下的評點意味。
大筒木輝夜亦是如此,認為所有查克拉盡歸吾所有的她,雖然驚訝于對方竟同時擁有兩個兒子的力量,可也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威脅,仍是輕輕抬手,忽又頓住。
“母親?”黑絕疑惑抬頭。
大筒木輝夜道:“這片土地是我心愛的苗床,不能再讓它遭受破壞了。”
聽到這話,黑絕有些激動地道:“您是要用那個嗎?”
“嗯。”大筒木輝夜輕微頷首,微微瞇眼之間,整個世界都如被顛覆般變成了另外一副景象。
熱浪灼灼,硫磺味直沖肺腑,入眼盡是赤紅之色,腳下更是涌動的煉獄熔巖大河!
天之御中,獨屬于擁有輪回寫輪眼的大筒木輝夜的術,能夠在一瞬間將自身所在的世界及周圍的人轉移到其他空間,可移動的空間包括熔巖、冰雪、超重力、砂和酸五個空間,這五個空間又與始球空間直接相連,是完全屬于大筒木輝夜的世界。
空間的突然轉變令夏樹猝不及防,不過很快就適應了過來,仙人模式與轉生眼查克拉模式雙重狀態加持之下,熔巖空間對他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大筒木輝夜也沒想過通過熔巖空間對他產生影響,長長的白發再度如瀑揚起,突然激射出無數細微針發。
兔毛針!
類似于日向一族借助白眼洞察入微之能點穴控制敵人的招式,威力卻不可相提并論。
夏樹雙眸怒瞪,眼底萬花筒圖案急轉,完全體須佐能乎頃刻成形,以攻防兼備的萬花筒寫輪眼第三力神之力擋下驟雨一般的兔毛針,下一刻,巨大的劍氣犁入腳下熔巖大河,滔滔激蕩間,仿佛要分割整個空間,橫壓向前。
黑絕見此只是冷笑:“無畏的掙扎!”
大筒木輝夜伸出手指,輕輕捏住這無匹的刀氣,只見點眉微顰,手指便一壓,啪地一聲,巨大的刀氣當即斷成兩截。
捏斷刀氣之后,便拖著長發迤邐前行,揮手間八十神空擊再出,連綿無窮足以撼動天空的無情之拳呼嘯轟出,完全體須佐能乎渾身一震,竟只堅持了一瞬,便轟然破碎。
黑絕哈哈大笑,道:“這里是輝夜的世界,而且遍地都是熔巖,你無法在任何地方留下飛雷神術式,所以,別想再躲開!”
被漫天碩大拳影鎖定的夏樹沒有理會這個聒噪的聲音,只是抬起雙臂交叉,硬挨下生生轟碎須佐能乎的第一波拳影。
只見他渾身光焰仿佛風中殘燭飄忽不定,隨時都要熄滅一般,而他口中更是忍不住發出難耐的痛嚎,使得俊朗不凡的面容露出猙獰之色,但饒是如此,他似乎仍是沒有退避的念頭,反而在一聲怒喝后,雙臂一震,揚起一股狂躁無序的勁流,稍微沖開八十神空擊拳影,渾身光焰隨之陡然熾烈激昂,再次朝前猛沖,雙手作爪狀,接連抓出。
以仙術查克拉施展出來的真·八稚女的威力,即便是在忍界也堪入最強忍體術之列,與八十神空擊這般唯有大筒木輝夜才能使出的超常之體術博弈,雖落下風,卻也不是完全無法抗衡,但是由他的表現來看,怎么都有種自暴自棄,以至于奮不顧身的意味。
黑絕望著徒勞掙扎著向前的青年,嘿然冷笑。
大筒木輝夜再次抬起手掌,掌心伸出一根共殺灰骨,鎖定了已近在咫尺間的目標。
共殺灰骨飛出,穿過忽然靜置,在接觸的瞬間又驟然消散的漫天拳影,直刺向目標額頭要害。
散發著強烈侵蝕性腐朽氣息的灰色骨頭轉瞬已至眼前,筆直刺入視野的最中間,仿佛將青年雙眼中最后一幕景象釘住、釘死了一般,使他雙眸內斗,卻仍顯得慢了一分,追不上急射來的灰色骨頭。
其實追得上又能如何?就算他擁有三名開啟了萬花筒的宇智波的瞳術,其中顯然也沒有能攔截下這攻擊的。
大筒木輝夜依然面容淡漠,黑絕躲在袖子里,依舊嘿然冷笑,但目光雖還聚焦于此,心思卻已飄飛了出去,開始憧憬起將來的時光。
但就在這不及剎那的間隙里,一抹金光倏地發出,急轉的根源之目定住,迸射出的金光針鋒相對迎向共殺灰骨。
堪稱必殺的后者遇到金光,竟只抵消了少許便化為飛灰,金光繼續向前,速度更甚已不剩痕跡的共殺灰骨,而后一如剛才,穿越咫尺距離,刺向大筒木輝夜的額頭,刺向那顆猩紅而神秘的輪回寫輪眼!
這比剛才更接近的距離,這比共殺灰骨速度更快的金光,饒是大筒木輝夜這位查克拉之祖,也只是應激似的眼眸微瞪,轟出一股震蕩氣波,抵擋金光。
金光遇到阻礙,不由勁力分散,卻仍頂著震蕩明顯向前壓去,而且金光中似乎蘊含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可以化解任何力量,縱然遇到大筒木輝夜制造的阻礙,依然在細微中進行著分解。
若是就這么僵持下去,即便大筒木輝夜吸收了比十尾還要恐怖的查克拉,也終究會被金光洞破防御。
這種情況無疑不會出現,且這碰撞,也只不過是發生在瞬息間。
根源之目雖有能撼動輪回寫輪眼的異能,卻也需要極長的時間,在這場力量儼然懸殊的對抗中,顯然不會達到那樣的境地。
大筒木輝夜當即便回過神來,金光剛才將震蕩頂出一個小小的凹陷,一股更強的力量就爆發了出來,轟隆隆傾壓向前,掀起浪潮般的白色氣浪,頓時將金光震散一空。
“母親!”卻也就在這時,黑絕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探出輝夜寬大袖口的他眼前一花,突兀出現一張青年的面孔,嘴角微翹著對他一笑,接著便一掌按在了他的臉上。
夏樹另一只手掌這時也按在了大筒木輝夜的腹部,昂首對視后知后覺垂下目光的大筒木輝夜,沉聲喝道:“六道·地爆天星!”
“不!!!”
大筒木輝夜花容失色,終于不復淡然冷漠的姿態,抬手掀起一股撼動天地的強悍勁流,卻在即將落下之時轟然潰散,仿佛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在瞬息間消散無蹤。
她額頭猩紅且神秘的輪回寫輪眼,此時已被一陰一陽的六道之力封鎖,一如千年之前的兩兄弟,以同樣的手段將她封印。
黑絕感受到大筒木輝夜突變的狀態,緊忙掙扎,但是那股突然生出的引力,卻令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作徒勞,畢竟就連腳下的熔巖大河、周邊的灼灼熱浪都倒卷著壓了過來,沒有什么強大力量,僅有一些陰險手段的他,又怎能掙脫得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他痛哭著大叫著,飛起的熔巖拍在他的臉上,他尖叫著又從縫隙中滲透出來,對那人猙獰怒嚎道:“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夏樹長呼一口氣,側身躲過一灘灼紅的熔巖,輕輕后退,略微疲憊地一笑,道:“怎么可能?呵呵,怎么不可能。輝夜的力量強大至極,宛若神明,除了已經施展出來的招數,還有更多強大的無法抵擋的手段,一旦使出,就算戰斗經驗不足,以我自己一人也無力抗衡。”
六道·地爆天星迅速成形,就像一顆不斷膨脹的大火球,橫亙在熔巖空間之中。
至此,自然已是塵埃落定,萬事皆休。
“還好我早有布置。我自身的和六道仙人的陰陽之力,以及實為仿造的六道·地爆天星,算作是決定性的手段。接連施展金輪轉生爆、銀輪轉生爆和八稚女等招數,一是為了拉近彼此距離,以便能夠更加接近輝夜,二便是為了以此示弱,令輝夜放松警惕,而這都是為了最后出手時能一舉定乾坤。”
夏樹放松了下來,似乎起了談興,卻也只是孤身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熔巖空間內回蕩,緩緩道:“一切都如我所料。不過其中還有一些細節,如我最后發出的金光,那并非來自于轉生眼的力量,而是根源之目的力量。其中蘊含著勘破本質的化解之力,我相信就算是查克拉之祖大筒木輝夜,遇到了也會措手不及。結果正是如此。此外,就是最關鍵也是最后一點了。根源之目的力量雖然奇異,甚至對一切力量皆有克制之效,可是在懸殊的力量差距下,依然無法成為克敵制勝的手段,這就意味著,我必須在金光吸引輝夜的瞬息,抵達她的身邊,施展出六道·地爆天星。想要做到這樣的事,尤其是面對輝夜的時候做到這樣的事,自然就只有一種方法,時空間忍術。因為富岳出乎意料之外的到來,我沒能如預期的那樣拿到帶土的神威,于是我便只剩下飛雷神這一個選擇。飛雷神移動需要術式輔助,而飛雷神二段我雖也有掌握,但明晃晃擲出苦無亦或其他事物向輝夜,很可能會被一眼看穿意圖。同理,以之前交給二代目的特制查克拉金屬粉末作為術式依憑,雖能一時瞞過斑,卻絕對無法瞞過輝夜的一雙白眼,幸而我早做了其他準備。此前在與長門的戰斗中,我將一道糅合了十尾之力和轉生眼之力的飛雷神術式悄悄烙印在了長門的身上,因為算到在當時那種狀況下,黑絕必定會趁機控制長門施展輪回天生之術復活斑,于是術式印記便會落在黑絕的身上。而因為這道術式以十尾之力包裹偽裝,斑未必能看得出來,隨后這一點在黑絕背刺中得以最終證明,所以才有此刻的最終定局。不然,以小十尾之姿態,硬悍大筒木輝夜,然后略施戰術,在戰斗中以根源之目特性逐步奪取蠶食其力量,才是最初的計劃。”
一口氣自言自語到這里,夏樹不由自嘲一笑,卻又渾身透出輕松之意,輕輕點頭含笑道:“雖略有偏差,倒也沒太離譜,仍在計劃之內。果然,忍者之道,情報至上,這忍者學校時就在教授的道理,就是到了今天這一步依然無懈可擊。”
獨身自語間,他眼前仿佛浮現出初至忍界時艱苦學習、修煉的三年時光,而后,那個弱小卻別無選擇的自己,便在那座小院緣側穿好鞋、背上包,踩著鋪地的青石板毅然邁出院門,踏入忍界,開啟了縱橫忍界的生涯。
念頭至此,夏樹恍然回神,抬頭一瞧,只見灼紅如火球的地爆天星已不再增大,當下連忙飄浮過去。
根源之目的金輝升起,悠悠轉動著鎖定了火球中被鎮壓的大筒木輝夜,攝取出一股股碎金光點般的本源之力,緩慢又堅定地飄向根源之目。
六道·地爆天星封印雖然成功,可到底只是仿造的,無法如千年前那般,一直將大筒木輝夜鎮壓下去。
因此,在大筒木輝夜將其沖開之前,他必須奪得足以再次將其封印的力量,如此循環往復幾次,他便可取代大筒木輝夜,成為可自稱查克拉之祖的人了。
這已然不是什么還能再生波瀾的事。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