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御田迷茫的看著這個古怪的地方,終極虛空像是一頭無形的巨獸,把它無法消化的東西統統丟到這里來!
“大約這座血肉寶塔也是它無法消化的東西,所以也一起丟了過來。”
他眨眨眼睛,心中暗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處于終極虛空的哪個位置?”
終極虛空只有成道者的大羅天,而且每座大羅天不在固定的位置,想要尋到他們而今的方位,可謂是千難萬難。
終極虛空的棄物堆積場很是遼闊,血肉寶塔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飄蕩,又過了不知多久,遇到了不知多少詭異的物體,藍御田又看到了一個古怪的東西從外面飄過。
那是一座門戶。
或者說是門框,因為門板已經不見了。
藍御田透過這個門框向里面看去,不由怔了怔,只見那門框后面竟然不是終極虛空,而是立著無數塊石碑!
這些石碑,與先前他所遇到的那塊無比光滑的石碑一般無二!
只是石碑是背朝著他,無法看到正面是否有文字!
“難道那塊石碑是從這里飄出去的?那么,門板哪里去了?”
他還在思索,突然秦牧的聲音傳來:“御弟,我已經有把握對付鴻蒙化道神通了!”
藍御田心中一喜,只見籠罩秦牧那只眼睛的鴻蒙元氣涌動,向眼中流去!
頓時,以這枚眼睛為中心,秦牧血肉滋長,很快便形成了他的頭顱!
秦牧頭顱三只眼睛張開,眼中紫氣氤氳動蕩,露出興奮之色!
與此同時,血肉寶塔內部條條道鏈光芒四射,道鏈的威能爆發,壓制鴻蒙元氣,向他轟來!
這血肉寶塔中內藏鴻蒙化道神通,要將他打回鴻蒙元氣的狀態,讓他無法復生!
秦牧哈哈大笑,任由這些道鏈神通及體,卻不能傷到他分毫,相反,他的三只眼睛中射出一道道紫光,將三條近身的血肉道鏈切斷!
但古怪的是,血肉道鏈被斬斷,隨即血肉滋生,這種鴻蒙化道的神通像是一種生物神通,結合了彌羅宮主人的鴻蒙符文,將這種神通化作了活體,能夠自我生長,自我修復!
秦牧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神通,心中一驚。
他的頭顱下,脖子生長,長出肩膀、胸膛、手臂,腰身也在自我生成!
秦牧抬手,眉心中劫劍飛出,一劍將寶塔刺穿,一條道鏈被他斬斷,組成道鏈的道紋湮滅,血肉四濺。
就在此時,一股冷寂之風吹來,吹動寶塔,讓這座血肉寶塔的外圍開始消融。
寶塔旋轉著向這片廢棄之地的外圍呼嘯而去。
終極虛空極為古怪,無法虛空化的東西會被冷寂之風送到這個腌臜場,然而能夠虛空化的東西,便會被送出此地。
先前秦牧那一劍,破了血肉寶塔,導致這座寶塔的自我防御威力大減,開始虛空化,因此寶塔便被冷寂之風裹挾著送離這片廢棄之地。
秦牧對此毫無所覺,一邊加速汲取鴻蒙紫氣,一邊嘗試著吞噬煉化鴻蒙化道的力量,沉聲道:“御弟,冷寂之風即將吹到塔中,你們的修為不足,躲在我的眼睛中一定要當心!”
冷寂之風吹過秦牧身軀,將他的肉身拉得扁平,幾乎要分解為無數粒子。
秦牧催動改良后的霸體三丹功,強行鎮住肉身,對抗這股恐怖的力量。
他勉強可以扛得住終極虛空的冷寂之風,但這風無孔不入,他也擔心冷寂之風會吹入自己的眉心豎眼,傷到他眼中的眾人。
他的眼中不僅有藍御田和都天魔王,還有數以億計的延康百姓和神魔,倘若被冷寂之風吹入,只怕這些人在短短片刻便統統會化作虛無,不復存在!
死在這里,連魂魄都會化作虛無,無從招魂。
藍御田連忙讓都天魔王躲入壺天瓶中,他想了想,沒有跟著都天進入瓶中,倘若冷寂之風吹入秦牧的豎眼,即便是壺天瓶也無法保全眾人,這個諸天很快便會被化作虛空,所有人都會死在瓶中。
他的實力雖然不如秦牧,但也非同小可,道法神通更是精深玄妙,打算留在外面守護住壺天瓶。
秦牧肉身還在飛速生長,催動霸體三丹功,冷寂之風吹來,他的身體如同由鴻蒙元氣所化的鴻蒙符文構成,紋絲不動!
任由冷寂之風拉扯,也無法讓他的肉身化作虛無。
不過,血肉寶塔中的鴻蒙化道神通也在同時攻來,同時對抗這兩種力量,加劇了他的壓力!
“須得快點長出肉身,否則難以應對眼前的局勢!”
秦牧催動鴻蒙元氣,劫劍的威力頓時暴漲,盡管此刻他的肉身尚未完全恢復,但劍道神通的威力猶勝從前,讓他不禁又驚又喜。
這座血肉寶塔的道鏈崩潰得更快,道鏈瓦解化作道紋,只是這神通乃是三公子設計出來用以克制他的,短時間內他也無法完全破去。
終于,秦牧長出了兩條腿,然而只長出了大腿根,鴻蒙元氣便已經用光!
秦牧瞪大三只眼睛,高聲道:“御弟,我的鴻蒙元氣用光了!還沒有化出兩條腿和元神!怎么辦?”
藍御田在他的豎眼中警惕的打量四周,提防冷寂之風的入侵,聞言連忙道:“你以鴻蒙元氣重塑肉身,勝過從前的肉身良多,因此才會消耗巨大。不過不用擔心,祖庭中有混沌礦脈,吸收那里的混沌之氣便可以長出來!”
秦牧頭大,藍御田也是個不靠譜的家伙,遠水救不了近火,祖庭的混沌礦脈中的混沌之氣雖然富足,但是自己現在怎么飛過去?
而且,混沌之氣化作鴻蒙紫氣,似乎并沒有那么容易。
藍御田或許知道應該怎么轉化,但自己向他學習,恐怕也要費不少時間。
轟隆!
血肉寶塔的頂層坍塌,無數道鏈帶著血肉,如同粗壯無比的手臂,向他狠狠掃來。
秦牧仗劍,拼命抵擋,將一條條道鏈斬斷,竭力煉化鴻蒙化道神通,試圖從這座寶塔中弄到點鴻蒙之氣。
然而鴻蒙化道神通乃是彌羅宮三公子創造出來,專門針對他的神通,而且更為古怪的是一種能夠自我修復的生物神通,讓他煉化起來進度緩慢。
他現在開始以鴻蒙之氣演化自己的元神,只是鴻蒙化道轉化的速度較慢,而且冷寂之風越來越猛,好不容易煉化一點鴻蒙元氣,往往被冷寂之風一吹便不知所蹤!
“門板!”
藍御田的叫聲傳來:“哥,門板!”
“什么門板?”
秦牧全力對抗鴻蒙化道神通,不經意間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一面巨大的門板在冷寂之風中如同飄落的樹葉,翻飛不停。
那面門板大得不可思議,倉促間他還看到門板上有些奇怪的文字,只是時間太短無法看清。
“哥!收了那塊門板!”藍御田興奮的叫道。
秦牧頂著鴻蒙化道的壓力沖天而起,沖破血肉寶塔的頂層,身后無數血肉道鏈飛舞,向他追去。
秦牧想要邁開雙腿跑動,怎奈雙腿只有兩寸長短,根本邁不開,只得暗罵一句,催動載極虛空神通,然而神通剛剛出現便被化去。
他只好雙手如飛,瘋狂向那塊門板奔去。
唰——
一條條血肉道鏈將他死死纏住,血肉寶塔再度飛來,咚的一聲壓在他的身上,與此同時秦牧的手掌已經抓住那面門板,隨即便被這座寶塔死死的壓在門板上,一時間無法脫身。
“三公子,你這神通真是陰損!”
秦牧被壓得幾乎吐血,奮盡所有力量,強行將這座寶塔托起,喝道:“御弟,這門板中有鴻蒙紫氣?”
“沒有。”
藍御田連忙道:“我先前在終極虛空中看到一座門戶,沒有門板,多半便是這塊門板,所以讓哥哥你撿起來。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
秦牧咬緊牙關,鴻蒙元氣催動劫劍,以氣御劍,一劍刺入寶塔之中,聲音沙啞:“破劫——”
劍光在寶塔中爆發,連續破開十多條血肉道鏈,劍光從寶塔中,咄的一聲刺在門板上,而那面巨大的門板上只冒出一串火光,并未被劫劍刺破。
門板被劫劍刺過的地方浮現出一片復雜的符文,不斷流轉,過了片刻這才消失。
秦牧怔了怔,顧不得多想繼續以氣御劍,刺向血肉寶塔,與此同時他雙臂發力,奮力將寶塔擲出!
寶塔分解,化作無數道血肉道鏈再度向他纏來,秦牧腳下重重一頓,門板呼的一聲飛起,被他雙手抱住一角,掄起來如同一面大得不可思議的神刀,迎著那些血肉道鏈一刀斬下!
從前,他跟隨殘老村九老學藝的時候,啞巴給他打造的便是兩口菜板大小的玄鐵刀,這門板雖然更大,但秦牧使起來卻也不覺得有什么古怪!
那無數條血肉道鏈竟然被這面大門板一刀切開,冷寂之風呼嘯吹拂,將被斬斷的血肉道鏈吹得四下分開。
那些血肉道鏈仿佛蠕蟲,在終極虛空中游動,試圖拼在一起,但還是有不少道鏈被冷寂之風徹底吹散。
秦牧提起這面門板,以門板為刀,運刀如電,連續劈下,將那些聚在一起的道鏈再度切開!
終于,伴隨著一股狂暴的冷寂之風吹過,秦牧連同那些斷掉的血肉道鏈一起,被呼嘯吹出那片廢棄之地!
“哥!石碑!”
藍御田驚喜的聲音再度傳來:“石碑!”
“什么石碑?”
秦牧咬牙,豎起門板擋住冷寂之風,隨即被風吹得連翻帶滾不知被吹到何處去了,他匆忙間看去,果然看到一座不知有多高的方形石碑矗立在終極虛空中,然而他的速度太快,很快那石碑便消失不見。
過了良久,秦牧終于勉強穩住身形,身邊不見血肉寶塔,也不見那片廢棄之地。
“這塊門板的確不錯!”
秦牧上半身矗在門板上,贊嘆一聲,隨即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似乎有些熟悉。
“我好像與當年的屠爺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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