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又仿佛回到了殘老村的日子,村長親自為他喂招,親自教導他感悟劍道中的真諦。
學會劍二十式極為困難,秦牧是劍道高手,即便有村長這樣的劍道大宗師親自教導,他也需要從頭感悟劍道。
他像是一個剛剛開始學劍的劍童,跟隨著年邁的村長學劍,兩人手持長劍,一招一式都簡單清晰,劍法也是最為基礎的劍式,樸拙,簡單。
“你去了天庭之后,對劍道和劍心的磨礪少了許多,心思亂了。”
村長潛心教導,道:“天庭花花世界,固然開拓了你的眼界,但也讓你的劍心蒙塵,劍道止步不前。”
一老一少就這樣放空心神,連續十多日過著簡單純樸的生活,除了練劍之外,秦牧還會與村長一起坐在那里,各自對著自己的神劍呼吸吐納。
他們并未催動任何功法,只是感受自己的劍中蘊藏的精神,與劍共鳴。
這一日,秦牧感覺到自己的劍丸與自己同呼吸,自己吸氣時,劍丸似乎也在吸氣,慢慢變大,自己呼氣時,劍丸似乎也在呼氣,慢慢變小。
一吸一呼之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氣血似乎流入了劍丸中。
不僅氣血流入劍丸,似乎連神識也與劍丸密不可分。
還有他的神魂,似乎把劍丸也當成了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
村長很是滿意,道:“你現在能夠學會劍二十式了。”
于是秦牧學會了劍二十式。
劍二十式是一招極為強大的基礎劍式,更像是一種心法上,需要將自己的氣血、神識和神魂注入到劍中,提升劍的威能,因此可以用到任何一招劍法之中。
也即是說,這一招甚至可以用在劍十九式等基礎劍式之中!
然而學會劍二十,未必能夠施展出劍二十,因為這一招基礎劍式的施展條件更為苛刻,需要感悟出劍域!
秦牧盡管跟隨村長學會了這一招,但是他卻未曾煉成劍域,這一招還是無法施展出來。
“劍域,是劍道領域,參悟出劍域需要你對劍道有著更深層次的理解,你現在還無法強求。”
村長道:“保持劍心純粹,你將會感悟出自己的劍域。我目前也只是剛剛摸到劍域的門檻。你在劍道上的根基很扎實,也懂得鉆研,比我的資質還好,將來的成就肯定會超過我,只是性子太跳脫。”
這十幾日,秦牧獲益良多,心中感慨萬千,轉而便將村長的教誨拋之腦后,跑到京城外去與瞎子和啞巴一起忙活微觀鑄造的事情。
村長頗為無奈,只得由他。
秦牧身為造物主一族的圣嬰,對神識的領悟雖然談不上是絕頂級的大高手,但眼界見識極高,在神識上的造詣也是屈指可數的強者,困擾了啞巴和瞎子許久的微觀鑄造很快便在他的手中得到解決。
延康的鑄造之術在啞巴和瞎子的帶領下,已經達到了頂峰,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沒有可能。
而微觀鑄造則需要改變物理結構,以延康目前的技業無法做到這一步。
物理,一是物,一是理,物中蘊藏的道理。
格物致知,方知物理。
而微觀鑄造則是改變物理。
這需要神識來準確定位玄金中的每一個微觀晶體的序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造物主在神識上的建樹運用在微觀鑄造上,恰恰可以彌補延康的不足。
秦牧與瞎子和啞巴全心投入到鉆研之中,不理會其他一切事情,過了十多日,三人看著他們親自將一塊玄金打造成神金,都是激動莫名。
“微觀鑄造,改變物理結構只是表面的東西,還可以有更為廣大的應用!”
秦牧興奮道:“在微觀晶體上烙印符文陣法,一滴水便有億萬顆微觀晶體,一口劍,微觀晶體的數量更多,倘若可以將微觀鑄造發展到極致,在神兵利器上運用到微觀雕琢,微觀烙印,神兵利器的威力將會提升到超越相同境界的神魔!”
啞巴也是興奮莫名,搓手道:“開皇也說過這件事。這將是鑄造之道的時代,威能強大的法寶統治世界的時代!”
秦牧給他打氣,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而啞巴爺爺將會是這個時代的開辟者!”
啞巴哈哈大笑,聲音洪亮,身后洪爐火光沖天。
瞎子則有些不太開心,搖頭道:“微觀鑄造發展到極致,那還需要我們人做什么?法寶的威力太大,到時候打起仗來,都是法寶對決,神兵利器滿天飛,那我們這些神通者神魔,還有必要修煉嗎?”
秦牧向瞎子悄聲道:“微觀鑄造,也可以用在修煉上。這就需要瞎爺爺的智慧了。你看,將微觀鑄造中微觀雕刻、微觀烙印,用在元氣的構造,陣法的序列,肉身的錘煉,加固神藏,鑄造天宮,便可以壯大神通者和神魔自我,甚至可以用在元神的修煉上!”
他的聲音又一次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啞巴爺爺開創一個鑄造之道的時代,而瞎爺爺便可以糾正他,讓神通者和神魔可以與神兵利器相媲美,甚至有所超越!不讓啞巴爺爺專美于前!”
瞎子摸著下巴的胡須,呵呵笑道:“我雖然覺得你小兔崽子這么熱心,肯定不懷好意,但也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
秦牧將自己所學所悟的神識修煉法門傳授給兩位老人,興奮的連連搓手,心道:“又搞定了兩大帝座功法!瞎爺爺和啞巴爺爺走出自己的道之后,只要開創了帝座層次的功法,我便可以學過來,完善鑄造天宮和陣天宮!現在,就差瘸爺爺的盜天宮,和馬爺的佛道天宮了!”
“怎么不見瘸爺爺和馬爺?”秦牧問道。
“瘸子帶著藍御田四處亂跑,天天去元界的遺跡盜墓,還去各大諸天溜達。馬爺現在不做如來了,擔心他們的安危,于是便跟著他們,免得瘸子做事毛糙,留下馬腳。”
瞎子道:“馬爺從前是神捕,抓過瘸子幾次,有他在瘸子身邊,瘸子不會出問題。神偷與神捕聯手,天下無敵,就算偷了天帝的寶庫天帝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
秦牧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做捕快的還與做賊的勾結上了?
瞎子和啞巴把他攆走,道:“延秀帝早就派人前來尋你,說讓你回國師府,你走,不要耽誤我們開創一個時代!等幾年之后再回來,我們肯定能完善自己的天宮!”
秦牧只得告辭離去,向自己的別院走去,心道:“毓秀妹子那邊的確要去看一看,我曾經答應過她,一年之后回去保平安,后來拜托國師和延豐帝告訴她我去了天庭。我這個做國師的,的確有些太不負責。”
他回到國師府,還未進府,便見街角蹲著一只白貓。
秦牧停下腳步,向那只白貓多看了兩眼,那只白貓沒有一絲雜色,懶洋洋的舔著爪子,瞥了他兩眼,慢吞吞的走入陰影中。
秦牧微微皺眉,走入國師府。
龍麒麟連忙迎上來,一副心力憔悴的樣子,哭訴道:“教主,你總算回來了!”
秦牧笑道:“龍胖,煙兒姐沒有給你靈丹吃?”
龍麒麟搖頭,悄聲道:“我這幾日吃的倒好。教主,云初袖和憐花魂來了,還與皇帝、神王和公孫嬿拜了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秦牧驚訝:“云初袖又跑過來了?還帶著憐花魂?”
他也不禁有些頭大,停下腳步,問道:“這些日子,這兩個小妖精沒有惹出什么亂子吧?”
“這倒沒有,只是勾心斗角。”
龍麒麟道:“云漸離來過一次,但見到這幅景象,嚇得沒敢停留便直接走了。”
“云漸離也是不講義氣!好歹把他妹妹拉走!”
秦牧盤算道:“憐花魂是帝后,云初袖是元姆夫人,這兩個小娘皮跑過來,須得弄死才好。毓秀、神王和嬿兒不能死,這兩姐妹必須同日死!上次可以借地母的手,這次借誰之手?可惜洛無雙不在這里,還有那只白貓,倒像是妍天妃懷中的那只叫小七的貓…”
他正想著,延秀帝的聲音傳來,笑道:“國師回來了!”
秦牧走上前去,躬身見禮:“臣參見陛下。”
延秀帝連忙攙著他的雙手,笑道:“國師在外操勞辛苦,回到京城近月的時間竟然無暇回家,是朕的過錯,讓國師一直不得休息。”
她的話中有埋怨秦牧的意思,說秦牧回來這么久也不過來看她。
秦牧被她牽著手向院中走去,笑道:“陛下,我在天庭剛剛站穩跟腳,一路艱辛,難以述說,這次歸來近鄉情更怯,越是接近關切之人,越是膽怯,因此來遲了。”
延秀帝看著他,眼圈一紅:“朕都知道。”
國師府中,公孫嬿提著水壺迎面走了過來,延秀帝連忙放開他的手,公孫嬿認認真真的在秦牧頭上澆了點水,很是嚴肅的觀察秦牧的腦袋,見到秦牧還是沒有發芽,不禁嘆了口氣。
秦牧早已習慣她的舉動,笑道:“嬿兒,我這次出門倒給你帶了點好東西,叫做鴻蒙元液,待會我也給你澆一澆水。”
公孫嬿很是開心。
延秀帝目光看來,笑道:“國師有沒有給我帶什么寶貝兒回來?”
“大千宇宙,浩瀚江山,這是我帶來給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