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人皇紛紛點頭,深有同感。
雖說每一代人皇在他們的師父眼中都欠揍,但是這么欠揍的人皇還是頭一次見到。
歷代人皇,都是他們那個時代最為絕頂的強者,并不單單是他們的身份使得其他宗派尊敬尊崇,而且還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的確足夠強,橫掃當世,罕逢敵手!
哪一位人皇若是生前沒有與上蒼的諸神打過幾場,死后都不好意思來見列祖列宗,而一個時代中這樣的人物有幾個?
然而,秦牧面對他們這樣強橫霸道的強者,竟然說怕打傷他們,還說他們的功法神通已經過時落伍,他們豈能忍?
三祖活動一下身體,淡然道:“歷代人皇都很牛氣,每一個死后都牛氣沖天,要打這個打那個。但是說我們過時的,你還是頭一個!秦人皇,了不起啊。”
四祖淡淡道:“徒弟打敗師父也是常有的事,比如我,便揍過老頭子。不過將所有的老頭子都揍一遍,秦人皇口氣不小。我倒想看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
三祖瞪他一眼。
二祖面色威嚴,道:“秦人皇還是活生生的人,如何與咱們交手是個難題。不過初祖有一件寶物應該還留在這里,叫做生死之間。這件寶物,可以讓我們處在生與死之間,最適合交手。”
歷代人皇都是皺了皺眉頭:“初祖不在這里,誰能動用生死之間?”
二祖笑道:“我作為初祖的弟子,初祖不在,我就是五陽神殿的主人,我自然可以動用生死之間。你們稍安勿躁,我對這里熟得很,比自己家還熟,等我片刻,我去將生死之間取來。”
眾人都有些好奇,生死之間這件寶物,他們聽說過卻未曾見過,聽說這件寶物初祖思念亡妻,于是煉制出來,用來打通幽都,與亡妻相會。
不過這種寶物用處不大,沒有多少威力,因此煉制這種東西的人極少。而生死之間用作讓活人和死人決戰,卻再妙不過。
沒過多久,二祖回來,眾人見他雙手空空,不禁納悶,疑惑道:“二祖,生死之間何在?”
“這便是生死之間!”
二祖袖筒抖了抖,突然只見他袖筒中一道長河飛出,大河從五陽神殿飛了出去,越來越寬,越來越廣,一條大河長達數百里,漂浮在酆都城的上空。
眾人急忙走出五陽神殿看去,但見長河浮空,還有一座飛橋掛在河上,河中又有一艘畫舫,停靠在橋下河邊。
眾人都喝了聲采,贊道:“初祖為了與亡妻相會,竟然耗費力煉制了這件寶物!走,走,上橋去!”
秦牧也跟著他們登上長橋,剛剛站在橋上,突然奇妙的事情發生,他竟然看到自己生出了血肉!
來到酆都死者生界,死者復生,生者化作枯骨,然而這條河這座橋,竟然能夠讓他恢復血肉之軀,著實怪異!
而歷代人皇站在橋上,竟然也沒有蛻去血肉,依舊是完整的肉身。這顯然也是生死之間的妙用。
“我在駕馭月亮船成為月亮守時,便扛住了死者生界的壓制,擁有血肉之軀,看來初祖人皇的實力一定比月亮守還要強大許多!”
秦牧贊嘆,初祖人皇的實力高深莫測,不愧是開皇時代的人杰!
“不過,這生死之間并非是沒用,反而是一大利器!”
他眨眨眼睛,心中怦怦亂跳,立刻想到生死之間最大的用處,那就是讓酆都可以干預陽間,干預現實!
生死之間讓陰間可以干預陽間,讓酆都的這些神魔可以以生者的姿態重臨陽間,雖然只是在河面上這不大的地方,但也非同小可!
試想一下,酆都中的神魔數以萬計,倘若可以降臨陽間,誰人能敵?
“生死之間用得好,就是莫大威能的武器!”
秦牧站在橋頭看去,只見大河流向幽都,隱隱約約可見黑暗的幽都就在河的另一端,這條河極為奇妙,顯然并非是普通的河流。
酆都城中,無數神魔抬頭張望,但見這條大河漂浮在天空上,輕輕浮動,極為瑰麗。
“又是那些人皇!”
一尊神魔低下頭,不再去看,向四周眾人道:“這些家伙自從來到酆都之后,人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囂張霸道了,是我酆都一霸,恐怕只有天魔教的那些魔頭才能與他們媲美。不必看了,都散了,讓他們燒包去吧。”
“初祖與師娘相會,就是駕著這艘畫舫,駛往幽都,將師娘的魂魄引來,他們在橋上相會。”
生死之間的橋上,二祖面色黯然,道:“后來,他們相會的事情被幽都發覺,師娘的魂魄被陰差擒拿,押去幽都發落。初祖原本不知道這件事,還站在橋上等她,等了幾十年也未能等到她。當時,我就站在河邊張望,看著他一天一天的慢慢變老了…不說這件事!”
他振奮精神,看向秦牧,呵呵笑道:“這里還有一個霸體,說我們都過時了呢。該是讓小輩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牧驚訝不已,道:“諸位師祖、祖師,你們也知道我是霸體?”
橋上的歷代人皇齊齊露出詭異的笑容,異口同聲道:“怎么不知道?蘇了,我們都知道了!”
秦牧看著他們詭異的笑容,心中納悶:“人死之后,都會變得這么古怪嗎?”
齊康人皇眉飛色舞,嘿嘿笑道:“蘇他找了一個霸體做徒弟,端的是厲害,當世無敵手,我們聽了,都說你死了之后會活活打死他,讓他死第二遭。”
秦牧詫異道:“我為何要打死村長?”
其他人皇唯恐齊康說岔嘴,連聲咳嗽,齊康人皇會意,伸個懶腰,笑道:“秦霸體,你剛才說我們老了,不中用了,過時了,落伍了,不能打了,現在該為我們討回個公道了!”
秦牧連忙道:“師祖,我只是說你們的道法神通過時了,其他的我沒說…”
“咄!”
齊康人皇爆喝一聲,縱身一躍,從橋上躍下,腳踩河面,仰頭笑道:“少廢話,下來一較長短!”
他氣勢爆發,只聽嘭嘭嘭連續七聲巨響,頓時七座神藏開啟,他的元神強橫無比,屹立在神橋之上,一顆顆星辰呼嘯云集,化作浩蕩星河圍繞他的周身旋轉,神橋下是黑暗幽都,天地間是日月,五行五曜,日月與五曜合為七星,各有一尊尊神祇屹立!
而在七星下方,則是靈臺所化的大陸,已立!
齊康人皇氣息霸道無比,抬手封印自己的神橋神藏,神橋隱沒,再封生死神藏,幽都消失,再封天人神藏,元神遁去。
他的氣息衰減,但是氣焰依舊無比狂放,屹立在河面上,身后竟然形成一座座黑火山噴涌爆發的異象!
齊康人皇伸出右手,握緊拳頭,伸出食指,食指向秦牧屈了屈:“秦霸體,你過來啊!”
秦牧心頭怦怦亂跳,有些見獵心喜,難以壓制住興奮,遲疑道:“二祖,三祖,咱們人皇一脈,打師祖、祖師,沒有什么三刀六洞之刑吧?”
歷代人皇齊齊笑了:“我們又不是天魔教那等魔教,怎么會有三刀六洞之刑?你盡管去!”
秦牧放下心來,一步邁出,落在河面上,肅然道:“師祖,倘若有所得罪…”
“要打就打!”
齊康人皇爆喝一聲,踏步出拳,一拳轟出,背后火山異象頓時變得極為狂暴,一座座山頭轟然爆發,火焰熊熊,剛才的黑火山一瞬間便化作巖漿沖天而起,大火與黑煙彌漫蒼穹,河水頓時為之沸騰!
他的拳勢拳意竟然震得秦牧與他四周的河水飛了起來,恐怖的震蕩讓河水變成一滴一滴,如絲連線,輕輕的震動著向天上流去。
齊康人皇迎著飛起的河水沖來,拳頭越來越大,越來越霸道,氣勢越發暴烈!
秦牧眼瞳中一層層陣紋旋轉,眼中星河盤繞大日,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齊康人皇的臉龐與一滴滴河水相碰,一滴滴水珠在他臉上炸開、四濺的過程。
瞎子的九重天開眼法!
轟——
河面上傳來劇烈的震蕩聲,秦牧的拳頭與齊康人皇的拳頭轟然碰撞,兩人衣衫猛然向后飄揚,齊康人皇身后筆直沖上高空的火山巖漿和烈焰突然像是折斷了一樣,被颶風吹折,向后飄飛,被拉得筆直!
齊康人皇臉色大變,只覺胸腔無比難受:“這么變態的元氣修為…”
正在飛向空中的一滴滴河水陡然頓住,秦牧拳頭化作手掌,元氣狂暴!
“八千劍!”
空中的河水水滴在一瞬間被拉得筆直,化作一口口細劍,八千口細劍,刺,挑,云,斬,劈,點,崩,掛,撩,抹,掃,架,截,花,繞,游,鉆,十七種劍式變化莫測,齊齊向齊康人皇攻去。
齊康人皇臉色大變,騰空后退,身軀向后跌宕,像是鴻雁貼著河面飛行,連續點著河面跌起跌落三次,身法極為怪異,躲開次又一次變化和攻擊!
秦牧腳步跨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雙手高舉,唰的一聲無數水滴落在手中,化作一口長劍,豎劍劈落。
無數道劍光從他這一劍中迸發出來,劍勢快如狂風暴雨將齊康人皇淹沒。
齊康人皇爆喝,身形騰空,大手一晃,漫天掌影,迎接他這一擊,突然間只聽無數破空聲傳來,秦牧這一劍造成的八千劍光旋轉著切破他的手掌,頓時兩只手掌像是破篩子一般。
“哈!”
秦牧大腳重重踏在河面上,一道河水河水怒龍般騰空而起,秦牧探手抓去,以水龍為槍,人隨槍走,咻咻咻無數道槍影刺中半空中的齊康人皇。
齊康人皇被他掛在槍上,隨即被秦牧掄起,狠狠砸在河面上,河面轟然炸開。
秦牧手中的水龍槍也轟然潰散,只見他雙手高舉,探向空中,半空中雷霆交加,化作雷龍,搖頭擺尾轟然轟向齊康人皇墜落之地!
“大羅天星掌力!”
秦牧抬手一印轟出,身后大羅天星彌漫,形成恐怖的大羅神通力場,三百六十尊神祇虛影浮現在大羅天星力場之中,齊齊出掌。
這一擊沒有聲音。
然而下一刻,那條大河劇烈震蕩一下,長河在空中扭曲,那是三百六十多道不同的掌力爆發,形成的扭曲力場。
秦牧收手,過了片刻,齊康人皇直挺挺的從水底漂浮上來,順流而下,飄過生死長橋。
橋上,歷代人皇探頭張望,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四祖悄聲道:“關于霸體這回事,是不是小蘇子騙我們?莫非這世間,果真有霸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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