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中,兩個身形此起彼落,秦牧和班公措還在向對方痛下殺手,拼個你死我活。
兩人同時想到既然暫時尋不到現實世界的入口,不如索性先干掉自己的絆腳石,將對方除掉,然后才可以全心全意的控制寶船搜尋出口。
否則被這樣一個大敵盯著自己,隨時可能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倒是一件頭疼的事情,而且不知何時便會陰溝里翻船。
班公措畢竟是轉世之人,修為進步神速,秦牧不想留著他,時間拖得越長,班公措的修為便越有可能超越他,所以必須早早鏟除。
而班公措卻意識到秦牧這尊新人皇的可怕,成長的潛力驚人,而且為人陰險狡詐,很難算計到他,反而會被他算計,拖得時間越長便越是危險,所以也須得盡早干掉秦牧。
兩人本來修為損耗極大,而且都有必殺對方的實力,此刻拼了性命要干掉對方,元氣損耗更是劇烈,沒過多久兩人遍體鱗傷,氣喘吁吁。
兩人最后一記碰撞,齊齊仰面倒地,都沒了元氣和力氣,秦牧艱難的爬動,想要抓住一口劍扎死他,這艦橋中到處都是他的飛劍,只是元氣耗盡,他無法召來一口劍,只能慢慢地蠕動向前爬去。
他好不容易爬到一口飛劍跟前,伸手抓住劍柄,臉上露出笑容,隨即笑容僵硬:“司蕓香,我一定把你的屁股打成三瓣,讓你半個月下不了床!”
他的確是抓住了劍柄,但是他的飛劍都是由玄金精英煉制而成,一口劍三百斤重,現在他根本沒有實力拿起來,甚至連拖都拖不動!
之所以這么沉重,自然是司蕓香干的好事!
另一邊班公措則在努力聚集一絲法力,試圖催動一只飛蝗去干掉秦牧,只是他的元氣斷斷續續,飛蝗飛不起來,這只蝗蟲慢吞吞的向秦牧爬去,速度比螞蟻快不了多少。
而秦牧則掉頭過來,努力向前拱動,向班公措爬去,從饕餮袋中摸出一把劇毒靈藥,臉上露出詭異笑容。
班公措竭力控制飛蝗終于讓飛蝗追上秦牧的小腿,抱住他的小腿便咬,只是他的元氣實在微弱,飛蝗的力氣也不大,半天終于咬破了秦牧的褲腳,然后咬破一層皮。
秦牧忍住痛奮力向前爬去,班公措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努力翻過身來,手腳并用,下巴不斷啃地,奮力遠離秦牧。
兩人一個在前面趕,一個在后面追,速度之慢令人發指。
他們挪動了半天,爬出一兩丈距離,突然,班公措終于從自己的饕餮袋中摸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個存放著巫毒的葫蘆。
班公措欣喜若狂,這是他前世煉的巫毒,毒性猛烈,除掉秦牧輕而易舉,當即停止爬動,艱難的調轉身子向秦牧爬去。
秦牧見狀,連忙調頭,過了半晌總算調轉過身子,奮力向前爬。班公措是煉好的巫毒,而他手中的毒藥則還是半成品,論毒性肯定不如班公措。
“臭小子,死定了!”班公措窮追猛趕,終于追上秦牧的雙腿,興奮的去把葫蘆嘴的塞子,把自己憋得臉通紅,還是沒能拔開。
秦牧以為自己必死,回頭看去,班公措連忙道:“臭小子死定了!”期望能夠嚇走他。
“小王子,你沒有力氣了吧?”
秦牧一腳蹬過來,腳丫子塞到他的嘴里,想要把他噎死,班公措被噎得連翻白眼,突然狠下心來:“我轉世這么多次,還在乎肉身受辱?”
他用力咬下,咬住秦牧的腳掌,秦牧吃痛,收回腳,冷笑一聲,在自己腳上抹上毒藥,然后準備再度塞到他嘴里。
班公措趁他抹毒藥的功夫,連忙爬過來,兩人扭打在一起,各自掐對方脖子,只是手上沒有力氣。
而且境界的神通者氣息長的驚人,兩人掐了對方小半個時辰,還沒有掐死對方,反倒將自己最后一絲力氣耗光了。
兩人徹底癱軟下來,只剩下手指頭和腳趾頭和眼珠子還在緩慢的動彈一下。
兩人都在竭力的調勻氣息,試圖恢復一絲元氣,想要在對方恢復之前干掉對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秦牧終于恢復一絲力氣,取出龍涎涂抹身上的傷口,任由傷口流血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承受不住。
另一邊班公措則取出一個玉瓶服藥,身為一個活了萬年的存在,學過的東西太多,他在醫藥之道上也有著很深的造詣,毒理上甚至研究出有著鼎鼎威名的巫毒,對魂魄下毒。
秦牧瞥他一眼,露出忌憚之色。
班公措是個少見的全才,每一樣都很精通,雖然都沒有達到絕頂的層次,但也非同小可。倘若此人能夠將所學融匯一爐,那必然會有一次驚人的提升,當然,那很困難。
現在的班公措根本沒有融合所學的希望,此人雖然才智高絕,但銳氣已經被磨滅,沒有了進取之心。
班公措也沒有繼續向他進攻,他活了這么多世,面對秦牧依舊不占據上風。
他第一次遇見秦牧時還被秦牧壓著打,幾乎喪命。而這一次沒想到還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著實讓他受挫。
他體內藏著前世的力量,前世的力量無法輕易動用,必須要不斷的提升這具身體的強度,磨礪自己的根基,讓自己能夠承受得住更多的力量。
他的前世力量太恐怖,稍有不慎便會將現在的身體撐爆。但是只要這具身體提升,他的修為便會直接達到頂峰所能達到的頂峰,所以他的修煉速度還在秦牧之上。
只是從上次一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月,按理來說他的修為應該將秦牧遠遠撇下,卻不曾想到還是并駕齊驅的場面。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舷窗外。
幽都世界無有上下之分,無有四時之別,看不到大地和日月,自然也就沒有東南西北之分,其他任何世界都有之分,惟獨這里沒有。
孤寂的幽都,寶船在黑暗中漂流,漫無目的。
漂流的越遠,便越是難以回到現實世界。在這種孤寂中,只怕要不了多久便會瘋掉!
船外,黑暗的幽都世界中突然有亮光閃過,那是幽都的生靈,在黑暗中閃爍光芒,吸引獵物自動送上門來。
不過古怪的是,自從寶船進入幽都,始終沒有什么可怕的幽都生靈靠近這里。
秦牧與班公措突然想到了關鍵,心中一凜:“這艘船上,只怕還有什么可怕的存在,以至于幽都生靈不敢接近!”
可怕的自然不是他們倆,而是船上其他東西。
秦牧又想起剛剛登船時魔氣涌來的情形,現在他可以確定,船上并不只有他們,還有其他什么東西隱藏在船上!
“人心險惡啊,這個世界如此艱難,稍有不慎便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半點。”
他搖搖晃晃起身,班公措警覺起來,急忙做出防御姿態,秦牧卻沒有攻擊,而是將背上的饕餮袋摘下來,打開袋子,將自己的飛劍收入袋子中。
班公措松了口氣,也收回自己的飛蝗,道:“秦教主,這船上只怕還有不可預測的危險,我們應該同心協力,共渡難關,而不是繼續斗個你死我活,你意下如何?”
秦牧瞇了瞇眼睛:“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你我合作,我很難放心你。”
班公措目光閃動,道:“我也不放心你。秦教主,你我是對手,我從前小覷了你,但今后斷然不會小覷你。這一次與我預想的不一樣,稀里糊涂的進入幽都世界,船上還有秘密,而且隱藏有恐怖的存在。你我必須盡棄前嫌,彼此合作,才有可能活著離開。倘若繼續斗下去,只會死在這里!”
秦牧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只在船上合作,除了這艘船便還是敵人。”
班公措露出笑容,點頭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秦牧遲疑一下,道:“要不要再簽訂一下土伯之約?”
班公措微笑道:“不必這么麻煩,我們只是暫時合作。”
秦牧點頭,道:“的確是這個道理。”
班公措暗自松了口氣:“這位新人皇畢竟還是年輕啊,還是斗不過我。我若是與你簽訂土伯之約,便只能與你聯手,哪里還有機會除掉你?”
兩人各懷鬼胎,班公措道:“我們須得找到我們的部下,聚在一起,才有自保的實力。”
秦牧點頭,道:“大尊說得在理。依你便是。對了大尊,這頂銀盔…”他取出銀色紅纓頭盔,露出為難之色。
班公措有心要過來,但又唯恐自己帶上頭盔的一剎那被秦牧偷襲,搖頭道:“你我現在通力合作,自然要信任彼此,先放在你那里便是。這次你跟著我走,我已經算出了這艘樓船的房間奧秘,用的是合轍之法。”
秦牧由衷佩服:“大尊英明!”
兩人收拾妥當,走出艙門,只見船上空空寂寂,沒有其他人,看不到一個活著的東西,甲板上只有一些發著綠光的粘液。
寶船很大,白蝠、龍麒麟和班公措帶來的大巫巫王以及蠻狄國的將士應該還被困在那些房間中。
兩人服下一些靈丹,竭力的恢復修為,并肩而行走入來時的房間,秦牧催動霸體三丹功,催化藥力,修為恢復了兩三成,肉身上的傷口因為抹上了龍涎,也開始結疤脫落。
班公措的傷勢也好了幾分,他的靈藥并不比秦牧的遜色。
突然,秦牧又看到了那個畫中老人從墻壁上一閃而過,不由得心中微動,連忙追了過去。
班公措連忙喝道:“那條路不對!”
不過秦牧已經打開另一個房門,沖入房中!
班公措硬著頭皮跟上去,心中大怒:“如果不是還有用到你的地方,我早就干掉你了!臭小子,你落在我的手中,我不會讓你死得太輕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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