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姐姐…”穆紅裳望著謝淑柔,突然朝她綻放出甜美的笑容:“謝謝你。”
“所以紅裳,任何事都有可能,只要我們不放棄。”謝淑柔認真地望著穆紅裳的眼睛:“你去北境,去打仗,好好發揮你一直以來勤學苦練積攢下來的本事。好好地保護自己,不要在戰場上出任何事,記住了嗎?”
“記住了。”穆紅裳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我從小到大長在將軍府后宅,自然清楚看著親人上戰場是什么樣的心情,你們放心,我會珍重自己的命。”
“這就好。”謝淑柔點點頭:“你就去追逐你的理想,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交給我,交給我們,我和你大嫂就在你背后,是你的后盾,你什么都不要擔心,什么都不要怕,你想去北境保護你的父兄,而且你有能力去做,那你就去,沒事,我和你大嫂會支持你。你喜歡鄭瑛,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不怕,我和你大嫂會為你解決一切障礙。我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們。”
“謝姐姐…”穆紅裳怔怔望著謝淑柔:“你…”
“行了!”顧儀蘭推了謝淑柔一把:“別長篇大論的胡說八道了,趕緊,就事論事,你和信王都說什么了。紅裳沒有太多時間好耽擱,你話說完趕緊走。”
復述在信王府發生的一切倒是簡單,謝淑柔一五一十地講了個清清楚楚,然后…她毫不意外地看見了兩張震驚加匪夷所思的臉。
“干嘛這樣看著我?”謝淑柔眨眨眼:“你們都不夸獎我一下嗎?至少夸獎我干得好呀?”
“你…”顧儀蘭簡直不知該說啥好:“如此異想天開,這…你簡直…這根本不可能實現啊!你還想讓我夸你,夸什么!你哪里值得我夸獎。”
“怎么不可能實現。”謝淑柔理直氣壯地說道:“至少信王的態度很合作呀,我覺得這就是個良好的開端。他是真的很煩我,我主動提出這些,他聽了說不定心里怎么高興呢!誒對了,紅裳我跟你說…”
謝淑柔彎起眼睛笑得一臉賤兮兮:“我當時跟信王說不能圓房孩子肯定也沒辦法生的時候,你是沒看見信王那張臉。臉上那表情…就好像…噗…看我就像是看白癡似的仿佛在說‘這女人在發什么春秋大夢,本王壓根看不上你被按著頭都不想跟你圓房好嗎?’噗…哈哈哈哈。”
“謝淑柔!你還笑得出來?”顧儀蘭嗓門忍不住大起來:“你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啊!人家信王那是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竟然將圓…圓房這種事掛在嘴邊上。你…知不知羞啊你!”
“我就是不知羞恥怎么地?”謝淑柔白了顧儀蘭一眼:“憑什么我不能說?要結個假婚圓不圓房的問題簡直太重要了好吧?不提前說清楚怎么行。”
“成親就是成親怎么還有假。”顧儀蘭簡直想要動手去敲謝淑柔的腦袋:“是要拜天地的!是要在皇上面前磕頭的!你真成了親,就是上玉碟的信王妃,怎么可能有假!你進了信王府,成了信王正妃還有什么退路?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愚蠢,竟然如此異想天開。”
“你怎么那么死腦筋。”謝淑柔的嗓門也大了起來:“那就是個手續,手續懂不懂?拜了天地又怎樣?老天爺又不管真假。這樁婚事,我和信王是成親的主體,婚姻是個約定締結婚約雙方都不認可,那就是不成立的不管手續多齊全。旁人認準了那都不算數,誰能幫我過日子?皇上認準了皇上能替我過日子嗎?還是我祖父、我爹能替我過日子?”
“謝姐姐,你這樣很讓人擔心。”穆紅裳蹙起眉:“按你的想法你這一輩子就打算…”
“擔心什么?我好得很!信王肯合作我不要太高興好嗎?”謝淑柔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打斷了穆紅裳的話:“難不成你覺得我老老實實認命就不讓人擔心了?我想不想成親,你比誰都明白。我記得我明確跟你說過的,如果我真的能擁有選擇權我誰都不想嫁。這個時代的男人,我一個都不想嫁!這些男人與我三觀不合,代溝太嚴重了,我跟誰綁在一起過日子都是受罪。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不受罪的機會,你該為我高興才對,擔心什么啊!我被人按著頭去伺候男人,你才該擔心我呢!那樣的話,我肯定用不了兩天就抑郁癥了。”
穆紅裳雖然沒聽懂抑郁癥是啥,但她輕易被謝淑柔說服了。因為作為朋友,她實在是太明白謝淑柔的心情。謝淑柔曾經說過,女人不應該是被男人養在后院的小貓小狗。她想要的是尊重和平等。
穆紅裳還記得,謝淑柔說這話的時候,她曾得意的炫耀過自己的爹爹和哥哥是好男人。但謝淑柔是怎么說的來著?
她說:“你爹和你哥哥們對你是很好沒錯,你們安國公府的男人們,已經是大周朝難得的好男人了。但他們還是覺得女孩子就該呆在后宅,被男人養著、寵著,你到了年紀就該嫁人,他們還是覺得你想要上戰場打仗是個笑話。”
是啊,沒錯!事實證明,謝淑柔沒說錯,所有的男人,都覺得她要上戰場打仗是個笑話。包括給她封了官,賜了號的皇上。
穆紅裳其實清楚皇上為什么會允許她去北境。不是因為皇上覺得她有能力,可以上戰場,而是因為皇上需要她去。
而鄭瑛…其實也覺得她不該去北境的吧?所以他才如此焦急的想要留住她。他想要保護她,將她遮在身后,擋住一切風雨。就如同爹爹和哥哥們一直在做的一樣。
但這是她想要的嗎?分明不是。她想要有能力保護別人,她想要站在爹爹和哥哥們的身邊,努力為他們擋住哪怕一點點的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