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親自到客院,安國公夫妻自然一齊迎出來見禮,因為安國公夫人也在,因此鄭瑛和鄭瑾并沒有在客院多做停留,連茶都沒喝一杯,就這樣站在院子里和安國公夫妻寒暄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鄭瑛和鄭瑾特意過來跟安國公打招呼,自然是給足了安國公面子,事情不過片刻就通過下人們的嘴里傳了出去,所有來賀壽的人都知道了,兩位皇子還特意去了安國公夫妻所在的客院。
鄭瑛和鄭瑾對與禮親王府下人們的效率十分滿意,畢竟,父皇讓他們這么高調地來給禮親王賀壽,就是要讓群臣百官都知道,天家對于安國公的恩寵。
按理說,事情辦完,禮親王府的筵席兩位皇子留不留下都可以,但這兩位從客院出來之后,誰也沒提告辭這茬,反而像是對禮親王府的花園十分感興趣的樣子,神情頗為自在地賞景。
皇子們逛的倒是自在,作為主人家的禮親王卻有些為難,皇子過來宣旨賀壽,連茶水都沒喝上一碗,一直在逛園子,怎么看他們禮親王府都有些招待不周的嫌疑。因此,鄭瑛和鄭瑾在花園沒逛多大工夫呢,禮親王已經打發人來問了三四趟。
陪著逛園子的承恩郡王長子頭上有些冒汗,因此忍不住建議兩位皇子去玲瓏樓坐坐:“家里請了京中最好的絲竹班子,就在玲瓏樓那邊,眼下離開席還早,殿下不如先去玲瓏樓看鼓樂?喝杯茶用些點心?”
鄭瑾不置可否,轉身想往玲瓏樓方向去,而鄭瑛卻在湖邊停下了腳步,笑著說道:“我倒不耐煩聽鼓樂,這湖畔景色甚好,我就在這里吹吹風,等下開席再回花廳。六弟若是想去玲瓏樓,也不必在此陪著我,你們也隨他去就好。”
“這…”承恩郡王長子的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五殿下一個人在此恐怕不妥,不如…”
“無需客氣,”鄭瑛轉身看著承恩郡王長子,微微笑起來:“難不成我在你禮親王府還能走失不成?留個小廝跑腿傳話即可。”
“可是…”承恩郡王長子還是神色糾結,然而此時,六皇子鄭瑾卻開口笑了:“五哥一向愛清凈,我們在這里陪著他,他怕是還嫌著我們打擾了呢。不如就麻煩謝公子陪五哥賞景,我們先去玲瓏樓。”
六皇子鄭瑾提出讓謝沐風在花園陪五皇子鄭瑛,這讓謝沐風著實糾結了一下下,能夠留在這里陪五皇子當然好,他們謝家雖然是五皇子的母家,但平日里并沒有太多機會相互交往,能有個機會陪五皇子單獨待會兒也挺好。
可祖父分明囑咐過了,旁的都不要緊,最要緊是不要讓六皇子單獨接觸穆家小公爺,若要看著六皇子,那分明還是跟著他更好,因此謝沐風著實為難了一下下。然而事實上,也不用謝沐風繼續犯愁,鄭瑛已經幫他做了決定。
“不用麻煩,”鄭瑛轉過身朝弟弟笑笑:“你們都去吧,我一個人隨意走走。”
“也好。”鄭瑾點點頭,并沒有堅持,轉身往玲瓏樓方向走去。而承恩郡王長子有些不放心的樣子,找了個機靈的小廝,很是仔細的囑咐了幾句,才匆匆追上鄭瑾的腳步,陪著他一起離開了。
人都走了,鄭瑛轉過身,背起手來對著幽深一片的湖水,就這樣沉默地站著不動,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開始沿著湖岸的碎石小道慢慢走,似乎真是在賞景似的。
同一時間,穆紅裳和自家哥哥還坐在回廊拐角處的石桌旁,熱鬧地喝茶吃點心呢。紅裳的丫鬟荷葉叫了個禮親王府的小丫鬟過來添茶,紅裳一邊看那丫鬟忙碌,一邊閑不住地問這問那。
小丫鬟自然不敢怠慢這位金貴的公府大小姐,恭恭敬敬地有問必答,紅裳和鐵衣哥倆很快就知道了,客人很多,三座花廳都坐滿了,幾位當朝一品都到了,皇上派了皇子過來宣旨拜壽,禮親王府請了絲竹班子,正在王府西側的玲瓏樓演鼓樂。
穆紅裳聽到了有鼓樂班子,十分心動想去看看熱鬧的樣子,但是又想起父母囑咐的,不許往人多地方走,因此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并沒有鬧著要去玲瓏樓。
穆鐵衣怎能不知妹妹的心思,他伸出手摸了摸紅裳梳著雙丫髻的小腦瓜,安慰似的說道:“等下開宴之后,大家都去坐席了,哥哥帶你去玲瓏樓瞧瞧。”
穆紅裳笑起來,似乎開心得不得了,圓圓的大眼睛瞇起來,小嘴翹起,她朝穆鐵衣用力點點頭。
“我們再過半個時辰就回去,巳時末刻應當就要開席了。”穆鐵衣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頂。
聽到穆鐵衣這樣說,添茶的小丫鬟抬起頭大膽地開口說道:“小公爺,開席怕是要到午時初刻了,兩位皇子今日都會留在咱們王府坐席,奴婢聽說剛剛兩位皇子往國公爺和夫人休息的客院去過。”
“他們去了客院?”穆鐵衣微微一愣。
“回小公爺的話,”添茶的小丫鬟答道:“去了,兩位皇子一起去的,眼下又離開了,奴婢過來添茶的時候,聽角門上聽差的小廝說,皇子是往玲瓏樓聽鼓樂,所以奴婢才說今日開席怕是要晚些,小公爺和大小姐可以在這里多玩會。”
“皇子們要留下坐席,那我回去看看,看看爹有什么額外囑咐的。”穆鐵衣站了起來,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妹妹的腦瓜:“紅裳自己在這里玩,不要離開,哥哥很快就回來。”
“好!”穆紅裳很乖巧地朝自家哥哥點點頭:“我就坐在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你放心吧。”
“小公爺…”添茶的小丫鬟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要我去花廳找我們府里的五小姐或者九少爺過來陪大小姐?”
“不用。”穆鐵衣笑著搖搖頭:“我去去就回,紅裳自己在這里沒關系,有荷葉陪著就行,不要打擾表弟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