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妮靠在阿爾伯特懷里慵懶地說:“其實,那姑娘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就算你允許她贖死,她也不可能湊到足夠的金幣去支付那筆贖金的。”
“按照羅伯特的罪行,他所有的家產都應當被沒收。且不說她家之前所有家產算一起都未必有這么多,就算是她能想辦法湊到一些錢來,也得先證明這筆錢與她父親無關。”
阿爾伯特聽到這里,不由得笑了:“你說得對。不管她籌到多少錢,只要她說明不了來源,我就可以直接拿走。想在一天之內籌到足夠的金幣,她唯一的籌碼只有她自己吧!”
簡妮搖搖頭說:“把她自己搭上都不夠。如果沒有特殊的能力,年輕美貌的人類女奴價格在80到110金幣之間,根本值不了那么多。況且,這么小的鎮子,誰能一下拿得出來5500金幣?這是要現金,田產、住宅都不算的!”
“嗯,這樣就好。”
“咦,你不遺憾嗎?”簡妮眼光一轉,說:“要不我去勸勸那姑娘,她一個人無依無靠,日子得多難熬,干脆跟了你算了。”
“還是不要了。”
“哼,口不對心。”
格里高利躺在鑲金橡木搖椅上,享受著巴卡蘭給他帶來的飄飄欲仙的感覺。他的眼睛視線里盡是亮閃閃的金幣,眼前伏在他身下的銀額女奴看起來也美艷許多。
收集各個種族的女奴是他的一大愛好。常見的精靈、侏儒、半身人自然不用說,混血種的半獸人和半精靈也有不少,獵奇的像地精、狗頭人、蜥蜴人,甚至地下室里還囚禁了一只貓人——那只是純粹的觀賞品,格里高利還不想染上可怕的獸化癥。
銀額姑娘是他化大價錢弄來的新寵兒,帶著銀龍血統的少女額頭和頭發上帶著銀色的斑點和條紋,帶著神秘的風情和魅力。
但她絕不會是他最后一個藏品。
不一會兒,他便感到難以忍受,一把抓住女奴的頭按了下去。
啊,一切的美好都如此短暫!
幻境越美妙,越讓他憎恨現實。恢復正常的他拿起鞭子,“刷刷”數下,在女奴嬌嫩的皮膚上留下血淋淋的口子:“滾!”
看著可憐的少女倉皇而逃的樣子,格里高利突然有些心疼。他買這女奴時用了220枚金幣,現在這幾鞭子下去,皮膚破損,價值一下折損了超過10金幣。想到這里,他又換上了和善的語氣:“去找管家拿點藥,把身上的傷養一養,不要留下疤痕了。”
每次剛吞食完巴卡蘭,情緒激動之下總是會破壞點什么。心疼失去的金幣,格里高利暗暗地說:“等今年晴季,我就去城里找牧師,把毒癮解除了!太花錢了!”
說是這樣說,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擺脫不了這種美妙的東西。生理上的癮頭可以用魔法解除,將近三百多金幣的施法費用雖然不菲,但他咬咬牙,還能承受得起;巴卡蘭給他帶來的美妙感覺,才是他真正割舍不下的東西。
門外的管家待他的情緒平靜了,才敲門走進來說:“老爺,領主拒絕支付利息,邁克說,如果我們再糾纏,一定沒有好下場。”
格里高利聞言,氣惱地說:“行!把借據還給他們,錢拿回來。”
原本以為這是一筆大橫財,羅伯特和勞爾的房子、商鋪和其他家產加起來價值有差不多三千金幣,他只花了500金幣就拿了下來,讓他美得不行。
結果,這個領主竟然不認賬。
他怎么能不認賬!
他還有沒有半點契約精神!
格里高利在心里把阿爾伯特罵了無數遍,可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被逼著把東西退出來。
合同上早就約定好了,每十天的利息是50金幣,不滿十天也按十天計算。
要一點點利息不過分吧?
結果,領主竟然連這么一點點利息都不愿意付!
區區50金幣而已,跟領主的收獲相比微不足道。可就是這么一點點收益,領主都不愿意給!
他要報復!一定要報復!
管家在一旁擦著汗。
格里高利以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著這些念頭,其實他已經把這些東西全部說出來了。
趁主人的咆哮暫時停歇,管家忙插話道:“主人,愛麗絲拒絕了您的善意。”
所謂善意,就是出300金幣的高價試圖購買少女的自由罷了。
惱怒的格里高利又是一連串的污言穢語。
“等審判完,把她的弟弟綁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趕走了格里高利派來的狗腿子,愛麗絲關上了門,無力地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里。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安德烈站在一邊,手足無措:“我陪你玩好不好,你別哭了…”
過了一會兒,愛麗絲擦干眼淚,對弟弟說:“安德烈,你可要記住了,當大象倒下時,豺狼和禿鷲都會圍上來肆意享用美餐。父親在時,這些人一個個和他稱兄道弟;父親一落難,他們都在打我的主意。”
名為安德烈的男孩聽見姐姐的話,拿出腰間的匕首晃了晃:“安德烈是威斯里家最后的男子漢!安德烈會保護好姐姐!”
愛麗絲破涕為笑,親了親弟弟的額頭。她把弟弟帶到房間里,鄭重其事地說:“安德烈,姐姐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要用心記住路上每一個標記點,記住那條路線。那是一個預估總價值超過一百萬金幣的紅水晶礦脈。”
“姐姐后天會把這個地點告訴領主,用它來換取父親的生命。如果姐姐沒有把父親救回來,你一定要立刻離開溪木鎮,等你長大了,再把這個消息賣給附近的領主。”
“巨額的財富足夠把所有貪婪的人都吸引過來,到時處在漩渦中心的溪木鎮一定會被絞得粉碎。那樣的話,父親和我都可以安息了。聽清楚了嗎?”
“姐,我不要離開你…”
愛麗絲拍了拍他的頭:“姐姐的話都不肯聽了?把姐姐剛剛說過的話背下來。”
她又重述了一遍,讓安德烈一句一句地跟著說。確認安德烈已經牢牢記住后,她說:“這些話,你不能說給任何人聽。如果姐姐僥幸把父親救回來,你就要把這段話忘得一干二凈。”
安德烈流著眼淚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