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村民都在神荼手里取得一朵北陰火煞。神荼將問筠交回村長的手里說道:“好好帶這孩子。”
說罷神荼將問筠交給村長,抬頭往星君祠方向看了一眼縱身掠去,黑色的衣袍之后帶起一陣凌厲的煞氣。所到之處百花枯萎寸草不生。
白珞神色一凜,果然是神荼剖去了搖光星君的靈珠,所以自己的靈珠難道也在他手里?
白珞緊跟著神荼上了星君祠。
星君祠里搖光星君被綁在神像之上,宗燁躲在神像身后的,薛惑守在殿外。星君祠里燃著濃濃的誅仙草。還未靠近星君祠,白珞便聞到了誅仙草的味道。
眼睜睜見神荼走進了星君祠,白珞卻不敢冒然跟進去,只好先在殿外與薛惑匯合。
薛惑隱在暗處,見神荼與宗燁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也微微詫異。“白燃犀這是怎么回事?”
薛惑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星君祠里“轟隆”一聲巨響,紅蓮殘月刀帶起一陣煞氣,掀翻了星君祠的祠堂門。
神荼急急從星君祠里退出,腳尖輕輕踏在茂密的樹枝上躍到空中。圓月前頓時暈開一圈血紅的霧氣。
星君祠中宗燁帶著凜冽的肅殺之氣從星君祠中一躍而出。
兩個人一前一后在星君祠外對峙,一模一樣的面容,一個人穿著饕餮暗紋的錦衣,一個人穿黑色玄紋云袖深衣,身周皆是血紅煞氣。只是神荼的煞氣似乎帶了深重的怨氣,在他身周只見原本茂密的擎天巨木在一瞬間葉片凋零,變成一根枯木。
神荼用手背擦過自己唇角,眼中盡是戾氣。他剛走進星君祠,還沒看清被綁在神像上的是哪個倒霉鬼,就被宗燁揍了一拳,緊接著便是那驚天動地地一刀。若不是自己退得快,只怕自己半個身子都要被削去。
神荼冷冷看著宗燁譏諷一笑:“佛骨?神武?有趣。”
宗燁二話不說,紅蓮殘月刀在手心一轉又向神荼劈了過去。
神荼冷冷一笑,手臂一震,一柄刻著骷髏頭的純黑色的弒魂劍握在手心。只見他不閃不避,迎著宗燁劈來的一刀一劍挑了過去。
刀劍相撞,只覺地動山搖,天地變色。宗燁竟被神荼一劍蕩得后退數步,險些撞在嶙峋的山崖之上。
宗燁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似要碎裂一般,連虎口都隱隱生疼。
神荼將劍搭在自己的肩上,漫不經心地笑道:“生而為魔就該有個魔的樣子。生什么佛骨,用什么神武?我來好好教教你!”
驀地,神荼面前金光閃過,虎魄卷上弒魂劍的劍尖。弒魂劍侃侃停在宗燁的面前。
神荼見到虎魄,臉色陰鷙地看著白珞:“監武神君?真是幸會啊。”
白珞手腕一抖,虎魄松開弒魂劍。白珞再振臂一揮,虎魄又向神荼抽了過去。神荼急退數步,侃侃躲過虎魄,忍不住罵道:“一個兩個都他娘的是啞巴!”
白珞心中有氣,妘彤落入封印魔界,落入魔界之后這小子估計沒少做壞事。白珞想起妘彤腳上那沉重的鐐銬,還有未明宮中的一切。白珞心中惱怒,虎魄斜向下朝神荼腳踝抽了過去。
神荼哪會想到白珞會突然就打向自己的腳踝,一個不留神就被虎魄纏住摔倒在地。
白珞身后,薛惑與葉冥也走了出來。
神荼看著四人,心知自己打不過。如果只是一個只有三成靈力的白珞,他還有些把握。現在四方神到齊了三尊,還有一個難纏的宗燁。傻子才會和他們硬碰硬!
暗紅色的煞氣自神荼身下升騰而起,直沖向空中圓月。滿月前的血瞳驀地張開。神荼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向空中躍去。他低著頭看著宗燁譏諷地笑道:“監武神君小心身邊人就是敵人!”
宗燁心里咯噔一跳。神荼話音未落,宗燁已然一躍而起:“你把話說清楚!”
神荼譏諷地看著宗燁:“裝得還挺像!”說罷整個人沒入血瞳之中。
宗燁哪肯放過神荼,緊追神荼而去,眼見自己也要進入血瞳,腳踝卻被拽住,隨之整個人一頓,侃侃停在血瞳之前。
白珞紺碧色的瞳孔一凜,手腕用力一收,將宗燁從空中拉了回來。
“師尊!”宗燁心有不甘,眼底意已盈滿了涌動的煞氣。自他身后暗紅色的煞氣如薄霧一般,饕餮在他寬闊的肩背之上若影若現。
白珞沉聲道:“這只是幻境。你就算殺了他也不過是殺了個影子。何況剛才那血瞳是破損的魔界結界,你若是跟進去,恐怕也就回不來了。搖光的魂魄支撐不了那么多。”
宗燁眼中的戾氣漸漸退去。正因為這是結界,他更想知道自己究竟與神荼到底有什么瓜葛?方才神荼見到他的時候,只是驚異于他有佛骨、有神武,但卻沒有奇怪為何會看見他。
這是不是至少可以證明他與神荼并不是一個人?可以證明神荼所犯下的錯與他無關?
可是神荼那句“敵人”是什么意思?難道以前,他是白珞的敵人?
宗燁心中無數個疑問擾亂著他。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神荼說的是實話,他以前是白珞的敵人。掌心莫名涌起溫熱的感覺,就像是在拿神武之時,那顆落在他手里的金靈珠在手心輕輕滾動,帶著血液般溫熱的、黏膩的觸感。
宗燁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忽然,他的手腕一涼,將掌心那股血液溫熱壓了下去。宗燁抬起長長的睫羽看向白珞。白珞紺碧色的瞳孔總是給人感覺有些冷。但現在宗燁看著白珞的雙眸卻如同一汪清泉帶走心底的焦躁。
白珞漫不經心地一笑:“我從不問疑罪之人,你也不必為任何一句莫須有的話而自責。”
宗燁心中哽咽,白珞給了他最大的信任,但他卻覺得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向深淵。宗燁顫聲道:“若我…的確有罪呢?”
白珞毫不在乎地笑笑:“那我們就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