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與宗燁跟了陸玉珥一路,陸玉珥徑直走到了祠堂。
祠堂里供奉著陸氏先烈的牌位,正中間赫然寫著陸玉寶的名字。即便站在宗祠對面的屋頂上也能看見。
白珞眉頭一挑,還真是巧了。
玉湖宮的祠堂立于玉湖之上。白珞跟著陸玉珥一路走到祠堂的時候路過了玉花園,路過了玉湖宮的好幾處宮殿。從漢白玉的地磚上一路走過九曲十八彎的木橋,才到了這四面環水的祠堂。
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祠堂的門用金絲楠木制成,暫且不提金絲楠木價值千金,這門上的金色花紋天然形成了一副絕佳的山水圖,看那樣子竟與姑蘇的山水有九分相似。
陸玉珥走過木棧道,從懷里拿出吳三娘沒有吃完的水草扔進水里。陸玉珥俯在欄桿上往湖里看去:“孫子!孫子!你媳婦兒答應嫁給你了!”
湖里“咕嚕嚕”發出幾聲水泡的輕響,湖面上一雙黑色覆著些灰白的眼睛露了出來。
露在湖面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了陸玉珥半晌,驀地,那雙眼睛忽然轉了方向,像隱藏在走廊后面的白珞看了過來。
白珞與宗燁趕緊躲在了廊柱的后面。
可水中那精怪竟似目力極好,即便白珞與宗燁影藏了身形還是被那精怪發現。
“嘩”地一聲,那水中精怪竟然從玉湖里人立起來,前爪驀地拍上木棧道,半個身子都浮出了水面。
陸玉珥大驚失色大喊道:“孫子,你干什么?乖孫子,還沒到時間你不要出來!”
那怪獸哪里聽得懂什么人話,從水中一躍而出,快速朝白珞與宗燁爬了過來。
白珞定睛一看,這東西正是一只巨大的蜥蜴,與昨天那個半蜥蜴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昨晚那個一半是人,一半是蜥蜴,走路的樣子也是如人一樣直立行走,只不過半邊臉上覆蓋了蜥蜴的鱗甲,長者與蜥蜴一模一樣的瞳孔。
但現在這個,就是比尋常蜥蜴大了幾倍的爬蟲,無論是行動速度還是爬行時的樣子,于人沒有一點關系。
眼見蜥蜴吐著長舌向白珞和宗燁襲來,宗燁下意識地就要取劍,卻被白珞按住了手腕。
白珞淡道:“爬蟲而已,不足為懼。我們走。”
說罷白珞牽著宗燁的手腕又輕輕巧巧的躍上了房頂。
宗燁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白珞的意思。這結界里諸多奇怪。這結界里一個人都沒有卻養著這么一只精怪,若想弄清楚結界里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傷了這東西為好。
宗燁問道:“師尊,剛才陸玉珥叫他孫子,難道他竟是要讓吳三娘嫁給那只蜥蜴,而不是陸言歌?”
白珞淡道:“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想想這個蜥蜴是吃什么的吧?”
“吃什么的?”
“我們一路走來,過了好幾個院子,雖然這結界里的院子與玉湖宮中的一模一樣,但你覺不覺得少了點什么?”
宗燁心中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這結界里的玉湖宮里沒有吃!
所有的院子都與玉湖宮里一模一樣,屋里有筆墨紙硯,有金銀玉器,唯獨沒有看見任何吃食。就連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前也只有香燭沒有瓜果。
“所以你覺得陸玉珥實際上是在救我們?因為陸玉珥拿來的水草是這里唯一能吃的?”
白珞點點頭:“另外那日我們被吊在榕樹上的時候那個怪人你也看見了,與這蜥蜴可有幾分相似。”
宗燁與白珞說著就已經跑回了眾人藏身的屋子。
方才一路跟著陸玉珥彎彎繞繞的不覺得藏身的地方離宗祠有多遠。現在一路跑過來才發現,眾人藏身的屋子與宗祠在玉湖宮呈一條對角線。兩人雖然一路疾馳,仍是花了不久時間才回到屋子。
一進走道屋門前,白珞推開門正要走進去,忽然從門上落下一張縛仙網,劈頭蓋臉的向白珞撲了過來,同樣向白珞兜頭改過來的還有一張黑色的臟兮兮的帶著一股子難聞異味的麻袋。
白珞若是躲開,縛仙網與黑色麻袋正好能將宗燁兜進去。白珞五指間金光一閃,厲風如利刃般撕碎了縛仙網與黑色麻袋。
那黑色的麻袋腥臭難聞,還帶著一股腐味。白珞雖然撕碎了那麻袋,但還是有一片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白珞整張臉都黑了起來。
屋里昏昏暗暗一絲光線也無,接著門外的月光,白珞還是看見眾人地站成兩排一臉驚悚地看著他。與此同時藍色的衣衫一閃而過,謝謹言腳下抹了油就想溜。只可惜這屋子又不大,謝謹言似無頭蒼蠅般地轉了幾圈,愣是沒找著路跑。
白珞額頭青筋直跳:“謝謹言剛才那個陷阱是你布的?”
謝謹言一臉尷尬:“他們說這兩日,每天晚上都有人從這里經過,我不就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么?”
白珞嘴角挑起一個冷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謝謹言尷尬地用腳尖提了提縛仙網斷掉的繩子笑得一臉諂媚:“這不就是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珞伸出手去揪著謝謹言的耳朵一擰:“你布的這陷阱抓只鳥都費勁還還治其人之身??”
謝謹言被白珞擰著耳朵發出一聲慘叫:“哎喲,白姑娘你輕點,我哪能想到你那么快就回來了啊?我不是想到你出去一趟怎么著都得拆了一座院子才會回來啊?哪知道你那么快就回來了啊?”
“誰說我去拆院子的?”
“誒誒,薛公子,葉公子,剛才你們也都在的啊!”
薛惑和葉冥齊齊擺手道:“跟我們沒關系,我們沒參與。”
“誒誒,薛公子,葉公子,你們怎么見死不救啊?誒誒,疼疼疼,白姑娘你輕點。哥!哥!你救救我啊!”
謝瞻寧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默默轉過頭去。
這個時候不認這個弟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