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主小心!”
元龍骨身旁的燕朱一聲大喝,來不及拔劍,閃身擋在元龍骨身前單手挑開了那名弟子。
那弟子一擊不中,轉過身又來拿燕朱。
似乎燕朱與元龍骨并無差別,他要攻擊的只是活生生的人罷了。
燕朱一腳踹開入魔的弟子,拔劍要斬,卻被元龍骨喝住:“燕公子手下留情!”
燕朱手腕翻轉,利刃侃侃從那入魔的弟子脖頸處擦過,自己還險些被那弟子擊傷。
元龍骨上前將燕朱擋在身后,一手就扣上了入魔弟子的脈門。
那名弟子體內紅色的煞氣頓時被激了出來。
元龍骨手上木靈流大盛,緩緩從的那名弟子的脈門灌入,換來的是那名弟子的赤靈流不斷地往元龍骨的體內引去。
燕朱大驚:“元宗主!使不得!”
元龍骨咬牙道:“這是我玄月圣殿的弟子,我得救!”
燕朱又急又怒,但若在此時切斷,只怕會讓元龍骨與那名入魔的弟子雙雙殞命。
燕朱提著劍從藥方沖了出去。
圣殿里一片混亂。原本躺在地上的病人紛紛站了起來,互相廝殺。
燕朱提前立于人前,竟是一瞬間敵我難分。
一個人從燕朱面前一晃而過,脖頸上的北陰火煞似一朵燃燒的罌粟,從燕朱眼前一晃而過。
燕朱目光微凜,提劍一劍向那人斬去。
那人一個趔趄,背后一道鮮紅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那人吃痛回過頭來,雙目赤紅瞪著燕朱。
燕朱未免妖化壓制了自身妖力,人形之時力量極微,不過就是些會些招式的文弱書生而已。論力氣尚不如一個莊稼漢子。
燕朱毫無防備地就被眼前那人回身卡住了脖頸。
燕朱雙眸赤紅,脖頸間微微刺痛,竟已被那人割了一道小口子。
鮮血從燕朱的脖頸上蜿蜒而下,流經那人的拇指手臂,順著那人結實的小臂而下。
燕朱呼吸愈加困難,眼前的景物倒是越發的清晰。燕朱看著那人脖頸間微微拱起的肉瘤迅速朝自己滾了過來。
燕朱大駭,雙手抓住那人結實的手臂,尖嘯一聲,頓時那人粗壯的手臂竟被燕朱生生折斷。
燕朱雙腳剛落地,背脊便極其不自然的拱起。他雙臂暴漲數尺,整個人筋骨拉升,頓時衣衫盡碎,白色的毛瞬間覆蓋全身。
燕朱血紅色的雙掌在地上猛地一砸,整個人高高地躍起,“嘭”地一聲落在了被魔化的人群中。
元龍骨瞠目結舌地看著燕朱的變化。魔化的子弟,妖化的燕朱,一時之間元龍骨竟已不知道應當如何下手。
燕朱身形龐大,幾乎刀槍不入,落在魔化的弟子之中,手指直戳入弟子的心臟。指尖一剜便將那名弟子帶著靈珠的心臟給剜了出來。
尚還未入魔的幾名弟子齊齊聚在一起。
前有燕朱,后有入魔的百姓簡直腹背受敵。
青色的木靈流自元龍骨腳下盤旋而上,將元龍骨裹挾在其中。
木靈流自元龍骨腳下散去。
藤蘿從地底生出掀翻了每一寸地磚。
藤蘿細嫩的枝條卷在每一個人的手腕上,木靈流順著藤蘿往那些人的手腕中注入。
藤蘿柔,卷在人的手腕之上似乎那些人的手腕輕輕一動就會將它折斷。但藤蘿韌,任由那些人如何撕扯,藤蘿還是緊緊地纏住他手腕不放。
玄月圣殿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元龍骨,看著這玄月圣殿中遮天蔽日的藤蘿。
“宗主你要做什么!”
元龍骨不達,只是讓木靈流從自己腳下源源不斷地散去。
“宗主是要散盡自己的木靈流救人!”
“宗主!你若是散盡了木靈流,你自己會死啊!”
元龍骨充耳不聞,仍舊將自己的木靈流源源不斷地從腳下散出。元龍骨緩緩踱步,走到一個入魔的弟子身旁,將手搭上那名弟子的手腕,紅色的赤靈流與青色的木靈流頓時在兩個人之間交換。
元龍骨沉默而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弟子,看著他的靈魂伴隨著暗紅色的煞氣從體內被緩緩抽離。
玄月圣殿的弟子將自己手中的劍猛地插進土里:“宗主我來幫你!”
說罷,數名玄月圣殿的弟子腳下木靈流大盛,緩緩注入藤蘿。
驀地,元龍骨手掌一翻,朝天空中擊出一掌。空中一道結界落下,似一口大鐘,將那些弟子都罩在其中。
那些弟子的木靈流頓時與藤蘿切斷。
白衣弟子絕望地錘打著結界。
元龍骨嘴角落下一絲鮮血,緩緩開口:“我收走這些人的地魂,他們命魂尚在。你們留下之后一定要盡全力救他們。”
元龍骨堅定道:“不必再說!玄月圣殿不可亡于我手,爾等須當肩負起玄月圣殿的重責!”
說罷,元龍骨又將手搭上了另一個人的手腕。
數萬人,元龍骨便這樣一個又一個地收走了他們地魂,用木靈流換了他們身上的赤靈流 數百年前,元龍骨就這樣,在藤蘿之中一步一步將這些入魔的人換了回來。
也這樣一步一步,讓自己落進了萬丈深淵。
暗紅的赤靈流充斥在元龍骨每一寸經脈之中,游走在他的血脈里。暗紅的紋路布滿了元龍骨的脖頸臉頰。
元龍骨的皮膚被撐得一寸寸爆裂開來,鮮血流出,將他素白的紗衣染得赤紅。
玄月圣殿的弟子被困在結界之內,只能眼睜睜看著元龍骨的血一滴一滴流出,蜿蜒在碎裂的石板之上。
驀地空中一陣風起。宗燁從天而降,黑色的錦袍凌空飛舞。他驀地落在元龍骨身前,手搭上元龍骨與那入魔的弟子之間。
赤靈流自宗燁的指尖溢出,灌入元龍骨的手腕,立時將元龍骨與那入魔弟子之間的聯系切段。
白珞輕輕從空中落下,手掌一拂,一道金靈流對著元龍骨當胸擊去。
白珞嘴角輕輕一挑,戲謔道:“酒還沒喝呢,著什么急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