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正殿,就聽見數聲鞭子響從玄月圣殿的圣像前傳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元蒼術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過眼前的場景就很俗了。
元蒼術竟然在親手鞭笞四名弟子。
其中一位就是方才來報信的鬼目。
“爹!”
跪著的四個人正是元玉竹的心腹,鬼目、鬼白、鬼刺、鬼珠。
荊條上帶著長刺,一鞭子下去勾起血肉飛濺。四人受著鞭笞卻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看上去倒是硬氣。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元蒼術想打的究竟是誰?顯而易見。
元蒼術將鞭子往地上一扔:“你還有臉來見我?!”
“爹,你要罰就罰孩兒,罰他們四個做什么?”
元蒼術氣道:“你也該罰!敢藏匿妖怪在玄月圣殿,你們是要反了嗎!”
“燕朱他不是妖!他是好人!”
“放肆!”元蒼術毫不留情地對著元玉竹一鞭子打了下去。“我等修仙之人當為黎民百姓除盡天下妖邪!妖就是妖!沒有好壞之分!”
煞時元玉竹的衣襟就血紅一片。
“少主!”鬼目、鬼白、鬼刺、鬼珠同時出聲。“宗主要罰就罰我們。我們四人即為少主侍衛愿代少主受罰。”
元玉竹咬著牙,朗聲道:“燕朱曾救過兒子性命,難道爹要教兒子做個忘恩負義之人?”
“你不過是扭了腳他把你背回來而已。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當時就會殺了他!當初放過他已是報恩。可我也跟他說過一不可害人,二不可再出現在我面前。如今他竟敢來玄月圣殿,便是與我作對!”
元蒼術高高揚起鞭子又要打下去。
白珞在一旁冷道:“元宗主,你要教訓你兒子關著門教訓就好,不用當著我的面做這許多。”
元蒼術揚在空中的手一頓:“倉綾君,你應當早就看出那個人是妖了吧?”
“是。”白珞坦然道。
元蒼術怒視著白珞:“你我皆為修仙之人,當…”
白珞聽元蒼術又要說他那個天下蒼生的大道理趕緊說道:“元宗主,莫不是把我當成下九流的捉妖師了?”
元蒼術氣結:“我等難道連捉妖師都不如?我等當…”
“元宗主,你們扶風到處都是林子,你這么有心勞您進山去把那些山精妖怪都收了,再來跟我這說天下蒼生。”
“你…這個妖能跟那些山精妖怪比嗎?”元蒼術話語雖氣惱,但臉上的神色卻是鎮重:“此妖妖氣甚重。若老夫要除之,怕也是要費一番功夫。”
白珞似笑非笑地看著元蒼術。元蒼術這個老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不過也就有點而已。若是他要除掉燕朱,怕不是要費一番功夫,而是要搭上性命!
元玉竹在一旁卻是不解:“爹,燕朱生來柔弱,從未動過武,也未害過人,你為何如此說?”
元蒼術看了眼元玉竹沒好氣道:“玉竹,你太年輕了!你被他騙了!”
元玉竹臉色一沉:“阿朱從不會騙我!”
元蒼術一聽元玉竹如此說,氣得肝兒疼。
正欲發火,幾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宗主!不好了!那妖…”
那幾名弟子一看到元玉竹頓時腳下頓了頓,趕緊改了口:“燕公子跑了!他傷了看守的幾名弟子跑了!”
元玉竹再也顧不得自己肩上趕緊往地牢跑去。
白珞冷冷地對那幾名吩咐道:“去你們藥園子把姜輕寒找來。”
地牢中,倒著幾名弟子,血跡從地牢底一直蜿蜒到了地牢入口。
元玉竹尋著血跡就要往外跑,卻被白珞冷聲叫住:“元少主,你追不上的。”
“阿朱他…”
白珞已經沒入了地牢的黑暗中:“先看你本門弟子。”
白珞話語不重,但語氣中的威嚴元玉竹卻抗拒不得,只好跟著白珞往地牢里走去。
地牢分為數層,最下面是水牢。水光印在上層的石壁之上,在石壁上映出紺碧色的波光。
除了門口的兩名弟子,沿著階梯走下去,還有幾名同樣受了重傷。
白珞俯身查探了下,那些的弟子大多是被重擊暈了過去,倒并沒有性命之憂。
反而是整個地牢的石壁看著更為心驚一點。
石壁的波光之下是一道又一道的痕跡,似野獸的指甲劃過石壁。鮮血沿著每一道抓痕流下。
元玉竹看得心驚,控制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難道,難道這是阿朱?”
白珞細細看了一番:“是他沒錯,但他并沒有妖化。”
“什么?”元玉竹驚道。如果燕朱沒有妖化,怎么會在石壁上留下這么深的痕跡?尋常人尚且留不下來,何況燕朱那么柔弱的人!
白珞似看出元玉竹所想,出言提醒道:“元少主,無論元宗主立場如何。但他至少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白珞看了元玉竹一眼冷道:“燕朱是妖。”
“可他…”
“與是否為善無關。只要是妖,一旦妖化其力量便不可小覷。你為修仙之人也應當知道。修仙之人除妖憑的是術法,而不是力量。”
“那你怎知他沒有妖化?”
白珞面露不忍:“這些血跡之中有碎肉。”
元玉竹心臟重重一跳,向那些抓痕細看去。果然這些在這些抓痕中能看到些細碎的皮肉。
元玉竹只覺得自己腦中嗡嗡作響,呼吸都難過起來,似有人用鈍刀在凌遲著心臟。
這些痕跡說明燕朱忍住了妖化,但極大的痛苦卻讓他在這些石壁上挖出這一條條痕跡發泄。
這些抓痕是燕朱用人的軀體留下,是人的手指生生陷阱了石壁里留下了這些血痕。
燕朱當時是忍受了怎樣的痛苦啊!
幾遍如此,守監牢的幾名弟子也只是重傷,沒有傷到性命。
燕朱,燕朱。
每多念一次這個名字,便覺得自己的心痛多一分,愧疚多一分。
為什么自己要離開玄月圣殿,沒有守在燕朱身旁?
白珞見元玉竹難過的表情,冷聲道:“元少主,比起后悔,恐怕現在找清楚原因才最重要。”
“倉綾君是指…”
“倒底是什么讓燕朱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