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惑在聆音閣發狂殺了三人的事很快就在扶風傳遍。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元蒼術從封堆回來便聽說了此事。
元蒼術對于邪祟、妖物等似乎從骨子里就帶著敵意,親手將薛惑壓去了落月峰關押。
落月峰是一座萬仞高的孤峰,名字美,景色也極佳。
不過落月峰卻是扶風人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落月峰是一座孤峰,四面懸崖,唯有一座長長的吊橋與主峰相連。
落月峰上的監牢似石窟一般,密密麻麻排在半山腰上。薄薄的浮云從監牢下流過。
山腰上風奇大。關在監牢里的人要常年忍受風吹日曬。
且落月峰上設下了結界,關在牢房里的,無論是妖是人還是神,半點法術都用不出,與常人無異。
無論是誰被關在落月峰上,都只能在狹仄的空間里被風噬,被烈日灼燒,在長年的孤寂無聊中化作一攤枯骨。
是以,玄月圣殿不會輕易把人關進落月峰。
但凡被送進落月峰的,都是窮兇極惡之人。
似薛惑這樣的,其實還不夠格。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元蒼術聽聞聆音閣一事大為震怒,二話不說就將的薛惑關了進來。
薛惑一襲粉衣站在落月峰的監牢里,再是儒雅風流,在這樣的場景下也被消磨成了蒼白狼狽。
夜里的風甚至比白日還要大一些。薛惑一襲粉衣被風吹得在身后亂舞。那風從崖底吹來,莫說是躺下休息,就是坐著都得用手擋著臉,否則冷風會毫不留情地扒開薛惑的薄唇,灌進肺里。
從落月峰往下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黑漆漆的懸崖底似乎直通地獄,陣陣鬼哭從崖底傳來讓人心底生寒,頭皮發麻。
懸崖下也的確是地獄。
玄月圣殿懸壺濟世已有數百年。但在數百年前,玄月圣殿也如其它三大世家一樣,修習攻御之法,并不是主修療愈。
扶風聚集天地靈氣,龍脈眾多。雖然利于修仙,但也極其適合生養妖物邪祟。
數百年,元氏的家主元龍骨成了魔,殺害扶風上萬人。
眼見扶風血流成河,玄月圣殿將要毀于一旦之時,元龍骨的靈臺忽然找回一絲清明。
元龍骨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帶著上萬人的尸骨跳入落月峰深淵之中,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與數萬生靈的怨念為祭將自己封印在了懸崖底。
當年數萬人的怨念太重,元龍骨即使入魔也不過凡人之軀。元龍骨血肉之軀險些沒能鎮住這怨念,落月峰幾乎要被崩塌。
幸得昆侖察覺此事前來相助,以神力助元龍骨將怨氣鎮壓。
從此落月峰上就有了結界。這結界即便是玄月圣殿尊主也不可破。
也從此之后,元氏一族背負著數萬人的性命棄修攻御,改修療愈之術,濟世天下。
主峰上,吊橋旁,白珞一襲白衣被風吹得烈烈作響。她抬頭看著被關押在落月峰上薛惑。距離太遠,甚至看不清薛惑在哪一間牢房里。
元玉竹皺眉道:“倉綾君,可要加派人手看守?”
“不用了。”白珞淡道。
元玉竹看了看守在吊橋旁的兩人,有些不放心:“這里只有兩個人,不如我也在此看守?”
白珞挑起一旁嘴角笑了笑:“元少主對玄月圣殿的禁地就這么不放心嗎?還要親自看守?”
白珞回頭道:“走吧,燕朱還在玄月圣殿。放他一個人在玄月圣殿難道元少主放心?”
元玉竹臉上驚慌了一瞬,垂頭道:“多謝倉綾君救阿朱一命。”
在聆音閣時,元玉竹一時慌亂沒有想明白。后來靜下來一想便也清楚了。在聆音閣里,燕朱分明是有要妖化的跡象。若不是白珞出手,燕朱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回去吧。”白珞淡道。
白珞頭也不回地轉身往玄月圣殿的方向走了回去。
聆音閣的事一出,百姓頓時就將扶風之前發生的滅門案聯系了起來,紛紛請愿要讓薛惑伏法。
就算薛惑已被關在了落月峰都無法平息民怨,百姓硬是要薛惑在人前被千刀萬剮。
若不是元蒼術一力鎮壓,那些不止好歹的人能去落月峰鬧去。
白珞走回玄月圣殿的時候,玄月圣殿門前還聚集著不少人,以孫連枝為首,都是扶風山下的普通百姓。
孫連枝不愧為扶風金牌老鴇,組織能力之強,煽動情緒功力之勝讓人嘆為觀止。
就算元蒼術發了話了,孫連枝還是帶著一幫人在玄月圣殿前,從辰時到戍時,每格一炷香時間就站起來喊一遍口號,吵得整個玄月圣殿的人無法休息。
“嚴懲兇手,還我太平!”
“嚴懲兇手,還我太平!”
“嚴懲兇手,還我太平!”
白珞冷眼看了看這要債的架勢,只覺得頭疼得很,跟著元玉竹快步走進了玄月圣殿。
剛走進玄月圣殿,一名穿著白紗衣的弟子跌跌撞撞跑了出來,見道元玉竹慌慌張張地說道:“少宗主不好了!”
“怎么了?”
那弟子叫鬼目,是元玉竹的心腹弟子。
鬼目面有愧色:“宗主硬闖了進來,弟子實在攔不住。”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藏著他嗎!”元玉竹臉色一白。
元蒼術容不得妖邪,此番被元蒼術發現燕朱是妖,哪會那么輕易饒過他?
元玉竹隱在袖中的手微微發抖。
半晌,元玉竹轉過身來,一掀衣袍對著白珞就跪了下去:“玉竹求倉綾君救救阿朱。”
白珞一雙羽玉眉微微抬了抬:“要我救燕朱?”
“阿朱雖為妖,但卻是個好妖,他心地良善從未害過人。可我爹容不下任何妖怪,定會不分青紅皂白救收了燕朱。如今玄月圣殿也許只有倉綾君能阻止爹爹了。”
白珞饒有興致地看著元玉竹:“你可知燕朱是什么妖?”
“阿朱是白猴所化。但他絕對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白猴所化?”白珞啞然失笑:“你起來吧,你爹不一定能傷得了燕朱。”
“什么?”元玉竹愣住。
燕朱瘦弱不堪,便是抬重一點的東西都會累得直喘氣。這樣的人元蒼術會傷不了?
“倉綾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白珞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淡道:“走吧,去看看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