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珞還沒來得及阻止蕭明鏡,蕭明鏡已經奔向了小女孩。就在蕭明鏡即將要觸及小女孩的一瞬,空中的云霎時變成了紅色。
天邊似有一雙血紅的眼睛睜了開來,再一看蕭明鏡牽著的那個小女孩,哪里還有半點剛才明眸皓齒的小女孩的樣子?
謝謹言驚得往后連退三步,一下子撞到身后的樹上,撞得眼冒金星:“她怎么變了!”
那小女孩在一瞬間長大,臉上全是被火燒的痕跡,她看著蕭明鏡咧開嘴笑了:“你還認得我?那我這樣你怕不怕?”
蕭明鏡愣在當場,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少女。一個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少女。
那少女用手按在蕭明鏡的心口:“你怕不怕?”說著那少女又往前走了一步,一只玉白的手往蕭明鏡的心口插了進去。
“虎魄!”
風中一聲呼嘯傳來,金色的虎魄卷在那少女手腕,將她拉了開來。
虎魄觸及少女時天空中那雙血紅的眼睛頓時向白珞看了過來。頓時天地震動,似整座沐云天宮在下沉一般,地上的磚塊紛紛往空中飛去。
白珞捏了個風字訣在身前隨意地一拂,風陣便將宗燁、謝謹言包裹了起來。
但站得遠一點的蕭明鏡就沒那么幸運了。他頹然地站在那丑陋少女的面前,竟似魔怔了。
少女顫抖著看著自己雙手,十根指甲上都沾上了血跡。她抬起頭看著蕭明鏡,兩行血淚從眼中流出:“你不認得我了是不是?你怕我是不是?”
蕭明鏡只覺得心中一痛,竟是想把那少女用在懷里。
“蕭明鏡!”白珞冷叱一聲。
蕭明鏡這才乍然回過神來,此時他離那女孩不過一步之遙。少女一見蕭明鏡退了出去,頓時變了臉色,臉上那些被火燒的傷痕就像融化了一般,皮肉從臉頰上脫落了下來:“蕭明鏡你看看我。你不認得我了是不是?”
蕭明鏡驚得倒退三步。
白珞走到蕭明鏡身旁將他肩膀一提:“走!先出謁云殿再說。”
四個人跑出謁云殿,蕭明鏡頓時愣住了。出了謁云殿之后竟然又到了初云殿!
謁云殿在沐云天宮南面,而初云殿可是在北面,從甬道往返兩個殿也需要一炷香時間!
“誒誒!這路不對啊!你們沐云天宮這么修的嗎?“謝謹言驚聲叫道。
蕭明鏡回頭看了一眼,謁云殿的紅漆大門已經關上,將初云殿與謁云殿兩個宮殿分隔開來。
初云殿中扎著白花,來來去去的宮女都披麻戴孝,走路都不敢聲音大了。雖然比方才謁云殿里人多了許多,但卻更顯得詭異冷清。
蕭明鏡下意識地回頭,想推開謁云殿的紅漆大門,卻被白珞攔住了:“蕭宗主看看天上。”
蕭明鏡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雖然還是一片紅色,但那雙血紅的巨瞳已經閉上了。
蕭明鏡頓時回過神來:“奇門遁甲?”
白珞點了點頭:“怕是我們剛才和那小女孩動手的時候,觸發了奇門遁甲。現在還是順著來的好。”
這是幻境,任何事情都可能在這里發生。若是真的天崩地裂,白珞和蕭明鏡或許還有本事出去,但宗燁和謝謹言就難說了。
“噓。”謝謹言湊到白珞身旁伸手就想捂住白珞的嘴巴,卻被白珞冷冰冰的目光一噎,他順勢將手肘一轉捂住了蕭明鏡的嘴巴。
蕭明鏡:“…”
謝謹言小聲地說道:“白姑娘,你有沒有發現眼前的人沒對?剛才謁云殿那個小女孩也沒對。”
白珞冷冷地看了謝謹言一眼。大意是——你自己眼瞎你當所有人都眼瞎呢?
謝謹言撇了撇嘴。盡管碰了釘子,但謝二公子能屈能伸啊,這點小委屈算不得什么。謝謹言小聲道:“白姑娘,你看眼前這些人來來去去的好像看不到我們是不是?”
白珞蹙了蹙眉頭,
謝謹言又說道:“剛才我們看到那個放風箏的臭小…咳咳…小宗主也是。若當時我們不去跟他說話,他們也像看不見我們似的。還有剛才謁云殿的女孩,也沒追到這個殿來。”
白珞不置可否地乜了謝謹言一眼。
謝謹言看了看這三人,一個不愛搭理他的白珞,一個被他捂住嘴巴的蕭明鏡,謝謹言自然而然將目光落在了宗燁身上:“小師父,你說是不是?”
宗燁點點頭:“謝二公子說的有道理。”
謝謹言的自尊心總算得到了滿足。
只聽宗燁又問道:“那謝二公子可識得奇門遁甲帶我們出去?”
謝謹言一噎,有些緊張地將手從蕭明鏡嘴上收了回來,在自己衣襟上擦了一擦:“這個奇門遁甲嘛。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這個…”謝謹言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了一個挽尊的借口:“連個八卦儀都沒有,本公子也實在辨不清方位了。”
白珞翻了一個白眼,抬腳就向初云殿中走去。
謝謹言一喜:“白姑娘,你會奇門遁甲的?”
“不會。”
“那你這是往哪走。”
白珞冷道:“再不走這里就要變成死門了。”
“什么?”謝謹言驚道:“這陣法能隨意顛倒陰陽?”
白珞淡道:“不用顛倒生死門你也會死。你會蠢死在這里。”
謝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