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隨著柔夫人走到初云殿中。柔夫人堅持只愿對白珞一個人說,蕭明鏡不忍逼她就等在初云殿外。
倒是宗燁,說什么也不肯讓白珞一個人跟著柔夫人進初云殿去。柔夫人見宗燁只是一個少年和尚只好讓他也跟著走了進來。
“影子是從這面鏡子里出去的。”初云殿中柔夫人緩緩地將罩在無相鏡上的黑布取了下來。
怎么看也就是一面古樸了點的青銅鏡,但白珞的面色卻冷了下來:“這面鏡子你從哪里得到的?”
白珞質問的語氣嚇了柔夫人一跳。柔夫人嚅囁道:“這不是面普通的鏡子嗎?”
“你可知這面鏡子叫什么?從何而來?”
柔夫人有些茫然地搖搖頭。
看樣子柔夫人是真的不知。白珞嘆口氣,也是了,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又膽子算計到她自己頭上。
白珞皺眉道:“是誰給你這面鏡子的?”
柔夫人嚅囁半晌最終沒說話。
白珞見柔夫人吞吞吐吐的樣子頗有些不耐煩:“柔夫人,你若是不說那便自己對蕭宗主說好了。”
說罷白珞抬腳就要走出去。
柔夫人驀地站起來:“等等。”
柔夫人猶猶豫豫地在屋里走了一圈,將香爐里添了些香片,這才回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珞:“你真的能幫我的是不是?”
白珞坐在桌旁,一只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一只手搭在宗燁的腕上。
細膩的皮膚貼在自己手腕上,一股靈流緩緩地注入自己體內。宗燁怔了怔看了看白珞,終是沒說什么。
白珞認真地看著柔夫人輕笑道:“柔夫人,我從來不是來幫你的。“
柔夫人愣了愣,有些錯愕的看著白珞。
“我只是來弄清楚自己想要弄清楚的事情的。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幫你自己。”
柔夫人緩過神來,笑得有些無奈:“對,你說得對,只有自己才可以幫我自己。”
柔夫人認真地看著白珞:“倉綾君,你相信我不是真兇嗎?”
“我信。可是不代表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是不是?”
柔夫人怔了怔:“我從沒想過要害人,我只想留在宗主身邊而已。”
白珞懶洋洋地看著柔夫人:“所以不如我們都坦誠一點,你告訴我你往香爐里放夢涎干什么?”
柔夫人一驚慌手“嘭”地碰到了香爐。
白珞輕輕瞟了柔夫人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你見過真正的夢涎嗎?市面上賣的那些夢涎不過是圖個噱頭,用食夢魔喜食的忘憂草所制,可以安神助眠。真正的夢涎是食夢魔的口涎所制。你用的可是真正的夢涎。”
白珞抬起頭,紺碧色的瞳孔泛著幽光直視著柔夫人:“說罷,這是誰給你的?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小夫人能用得起的。”
柔夫人顫抖著用手壓住香爐的爐蓋。
白珞不疾不徐地說道:“食夢魔鎮壓在昆侖墟下數百年,恰不好前幾十年走丟了。我正想尋一尋。不如你告訴我是從哪得來的,我就放過你夫君?”
柔夫人臉色驟變:“你想做什么?”
白珞輕輕一笑:“也不做什么。有人想要玩陰的,難道還不準我添點彩頭?”
白珞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一陣虎嘯,勁風從門外吹來將初云殿的門“嘭”地一聲吹了開來。
“虎魄!”
一道金光閃過,竟然將蕭明鏡從殿外索了進來。一代宗師就這么被白珞綁進屋里,好不丟臉!
白珞輕佻一笑:“蕭宗主得罪了。”
蕭明鏡氣得幾欲嘔血。你好好說我也會進來的啊!
柔夫人見蕭明鏡進得屋來驚得臉色都白了。趕緊拿起那塊黑布往無相鏡上罩去,沒想到竟是手忙腳亂地將鏡子推到了地上。
無相鏡面似平靜的水面被扔了一顆石子,泛起了漣漪。
白珞冷冷一笑,松開宗燁的手腕,將宗燁一掌推了出去。
一股巨力從無相鏡中傳來,竟是要將眾人都吸進去。
饒是蕭明鏡都被這巨力震住。蕭明鏡正想運力抵抗,卻被白珞推了一把。蕭明鏡一個踉蹌就往無相鏡中跌了去。
白珞看著蕭明鏡落進無相鏡里,笑嘻嘻地說道:“蕭宗主,麻煩你陪我走一遭了。”說罷白珞也往無相鏡中跳了下去。
“師尊!”宗燁被白珞推出房門趕緊又追了回來,一進來就看見白珞落進了無相鏡結界里。他想也不想下意識就想抓住白珞沒入結界的衣襟,但是沒能把白珞拽回來反而害自己被吸了進去。
“誒誒!你們都干什么呢!”謝謹言聽到動靜最后一個進殿,卻是最快一個奔到了無相鏡前。
草包謝謹言不用人推腳下都剎不住,一個不穩也跟著落了下去。
“謹言!”謝瞻寧想將謝謹言拉出來已然來不及。
無相鏡的結界在一瞬間關閉,又變回了那一面看似普通的青銅鏡。
“宗主!”柔夫人見蕭明鏡落了下去,肝膽俱裂,她伸手拍著無相鏡,可哪里還有人回答她?
鏡子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影子而已。
哦,不,不是她的,是梁柔的!
鏡中的梁柔對著她邪魅一笑,竟然轉身向鏡子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