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攔我,那就動手吧。”蘇唐道:“也讓我見識見識,兩位大祖的威能。”
“好膽”那男人微微皺起了眉,見蘇唐這般有恃無恐,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縷畏縮,難道周圍還有其他大修行者?頓了一下,對稀世奇寶的貪婪還是壓倒了那份擔憂,那男人冷笑道:“既然你還是這般不知死活,某便遂了你的心愿”
話音剛落,那男人抬手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劍光只一閃,便襲至蘇唐身前,那女人露出嬌笑,身形在原地旋了一圈,手中已多出一柄三尺長短的薄刀,急斬蘇唐的后頸。
大祖之間的戰斗,要比蘇唐所習慣的那些場面兇險得多,普通修行者必須全力催動靈脈,才能形成勁氣,而大祖級的大修行者所釋放出的靈力已如實質,翻手抬足間便能釋放出破山裂石的力量。
普通修行者打出的勁道,最多算是一種空氣形成的壓力,固然有殺傷性,但威力很有限,而現在襲向蘇唐的劍光刀影,卻和真正的刀劍沒有多大區別,就算蘇唐的身體硬如精鐵,也會受到重創。
蘇唐沒有動,身形一展,向旁側退去,他很謹慎,畢竟他剛剛達到脫胎換骨的境界,對現在的領域很陌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了解、熟悉,這兩個十祖會的大祖,是難得的陪練,他舍不得過早結束戰斗。
那女子刀影落空,想也不想,旋身飛起一腳,踢向蘇唐的耳根。
那女子是在七、八米外出刀,但在起腳時,身形卻在剎那間逼近了蘇唐,腿風破空,發出悶雷般的呼嘯聲。
蘇唐有了自己的認識,面對一個大祖,安全距離至少應該在十米開外,十米之內都算近身,那女子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利落,這點距離完全沒有影響。
下一刻,蘇唐揮拳迎向那女子掃出的腿風。
轟…空氣瘋狂的震蕩起來,如果空氣有顏色的話,便能清楚的看到,蘇唐揮出的不是拳頭,而是一柄巨錘,外放的靈力凝在蘇唐拳鋒周圍,形成堅韌無比的屏障,那女子掃出的也不是腿,而是一根巨柱。
拳頭和腿并沒有產生實質性的碰觸,也沒有機會,雙方釋放出的靈力在進行激烈的碰撞,然后變得扭曲、瓦解、崩塌,接著蘇唐和那女子都被巨大的反彈力量震了出去。
就在這時,那女子腳踝上的一串鈴鐺發出刺耳的響聲,蘇唐只感覺耳廓一陣劇痛,眼神旋即變得茫然了。
那女子收腿,薄刀再次舉起,直劈向蘇唐的頭頂,而那男子在出手落空后,身形略微頓了頓,他等的就是現在,蘇唐的眼神剛剛變得呆滯,他的劍已閃電般刺出,刺向蘇唐的咽喉。
蘇唐的雙瞳突然變成了紅色,接著他便恢復了清醒,身形急速向旁側避開 轟轟…那女子釋放出的刀影與和那男人揮灑的劍光撞擊在一起,蘇唐是在最后一刻堪堪避開,他們來不及收手。
“咦?”那女子發出詫異的驚呼聲,旋即眼神變得更加炙熱了,她的鈴鐺從沒有失手的時候,對方能這么快恢復清醒,身上肯定有凝神類的靈寶這類靈寶在戰斗中的功效很受局限,但在修行中的用途就大了。
一定要得到那女子心意已決,陡然發出尖叫聲:“死吧”
話音剛落,她全力催動靈脈,手中的薄刀在急速震蕩中幻化出萬千道刀影,緊接著,刀影凝成巨浪,呼嘯著向蘇唐卷去。
每一片刀影都在散發著凜冽的寒光,鋪天蓋地,讓蘇唐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
那男子不由愣怔了一下,大祖級的大修行者,通常不會這樣全力以赴、甚至是拼命發起戰斗,他知道如此催動靈脈,對那女子意味在什么。
因為大修行者珍視自己的生命遠勝過擊殺對手,所以都要留有幾分余地,用俗話說,不做死就不會死。
這一擊出手,成了還算好,不成,那女子的戰力便會銳減,到時候或許連逃都逃不掉了。
蘇唐發出輕嘆聲,果然是大祖,沒辦法了,下一刻,他伸出了手。
一片黑暗以一種極其突兀的方式從空氣中滋長出來,凝成一柄足有數百米長的巨劍,把蘇唐擋在后方,那對男女看不到蘇唐了,只能看到黑森森的劍鋒 轟轟轟轟…飛射的刀影如雨點一般撞擊在劍鋒上,巨劍巍然不動,淡漠的接受了所有的攻擊。
“那是什么?”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從沒聽說過世上還有這般宏大的靈器。
那女子也愣住了,呆呆看著散發著恐怖壓力的巨劍,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 巨劍慢慢向云海垂落,足足有幾分鐘,大半個劍身都隱入云海中,蘇唐的身影才顯露出來。
蘇唐的眼神有些怪,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全力催動魔劍元魄后,魔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閣下…是魔神壇的修行者?”那男子吃力的問道,不久之前,大魔神花西爵還殺了十祖會的兩位大祖,所以剛才他們談論花西爵時,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巨劍散發著森森的煞氣,正符合魔神壇修行者的特性。
蘇唐沒有說話,抬手抓住了魔劍。
當然,從外觀形狀上說,蘇唐是沒辦法抓住魔劍的,一只小螞蟻又怎么可能抓住一個大樹,并揮舞起來?但事實上,蘇唐真的抓住了。
緊接著,蘇唐手腕向上挑動,一片看起來沉甸甸的黑幕陡然從云海下升起,茫茫云海,似乎竟被一劍從中斬斷。
那對男女驚呼著向兩邊分來,險險讓過這一劍,不過,劍幕所帶起的勁風,恍若有千鈞之重,轟擊在他們的靈力領域上,震得他們胸中氣血翻騰。
蘇唐揮動右手,一劍橫掃而出。
劍幕所過之處,數百米方圓內的云海都變得沸騰了,那對男女雖然又一次及時避開蘇唐的攻擊,但臉色都變得有些發青。
蘇唐也不說話,一劍又一劍,不停揮灑而出,而他周圍的世界,在光與暗之間不停快速變化著,讓人眼花繚亂,無法適應。
劍幕每一次展動,都會讓這片天地變得黯淡無光,似乎黑夜已經降臨,劍幕過后,天光恢復大亮,接著又一劍揮出。
那對男女變成了蒼蠅拍下的兩只可憐的蒼蠅,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勉強避過劍幕的覆蓋,根本無力發動反擊。
蘇唐皺起眉,魔劍的威力固然變得強悍無匹,但所消耗的靈氣也多了出數十倍,如果他還是大宗師,頂多舞上七、八劍,便會無力為繼了,而且,拍蒼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那對男女敢落下來不動,他有把握一擊斃命,但對方拼了命的在空中上下竄動,速度奇快無比,至少要比他大宗師時全力飛行的速度快了許多。
怪不得人說成為大祖,才算踏上真正的修行,不止戰力變得異常強悍,自保能力、反應速度等等全方面都得到了大幅攀升,他的魔劍已占據了絕對優勢,但一時間就是沒辦法徹底結束戰斗。
換成以前,占據了這樣的優勢,縱使對面有三、五個大宗師圍攻他,也就被一一于掉了。
那男人見不是頭,知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開口吼道:“走快走”接著他搶先轉過身,射入云海中。
那女子自然不敢繼續和蘇唐周旋,有樣學樣,也跟著穿入云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略一遲疑,轉身向那女子追去,他的選擇和性別或者容貌無關,只因為他要得到那女子腳踝上的鈴鐺。
云海是極佳的掩護,但,這里是邪君臺,何況又是在飛行,靈力波動是無法掩蓋的,蘇唐緊緊跟在那女子后方。
他的學習能力極強,只追了幾息的時間,便明白了當初習小茹為何會說那些話。
大祖級的修行者,只要不是墮入陷阱、包圍,本身又不想死,那么是很難被殺的,習小茹當初評價的就是賀蘭飛瓊身邊的飄高祖周進。
舉個例子說,一個人一秒鐘能跑出十米,在前面逃,另一個人一秒鐘能跑出十一米,在后面追,如果雙方的耐力均等,那么前面的人很難逃掉。
但雙方的速度越快,機會便會顛倒過來,那女子在拼了命的逃,蘇唐也在全力追擊,他甚至能感覺迎面撲來的空氣變得象膠水一般粘稠,如同陷入在沼澤地中,步履維艱,連正常的呼吸也變得困難了,巨大的魔劍,早被蘇唐收回,這個時候,他不但無力揮劍,還會影響到自己的速度。
步履維艱只是形容,實際上蘇唐的身影已經模糊不清了,快到極致,身形所過之處,一片片云朵被震得七零八落。
以這種極限速度飛行,那女子每一次改變方向,都能輕而易舉的把蘇唐甩出去,畢竟他是被動做出反應的,要平復靈脈、穩下身形,轉頭再追,在這瞬息之間,雙方的距離又被拉出數百米遠。
這僅僅是大祖,如果是大尊級別的大修行者,甚至可能會有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效果,一個擦肩而過,距離就在千米開外了,還能不能感應到對方的靈力波動,都是個未知數。
幸好,這里是邪君臺,禁境的壓力無處不在,那女子又不敢落在山峰上,靈力在持續大幅損耗著,加上戰斗中的損耗,已無力為繼,速度逐漸開始變慢 突然,那女子散發出的靈力波動消失了,蘇唐急忙停下身形,他不想把對方逼急了,他見過那些流浪武士的下場,一旦靈力領域消失,那鈴鐺還有薄刀,未必能撐得住禁境的壓力,極有可能被徹底銷毀,那他就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邪君臺已經接受了他,縱使不用靈力護身,他也不會受到傷害,盡可能的把自己的氣息減弱到最低,慢悠悠向前方飛去。
好半晌,他終于來到了靈力波動消失的地方,周圍有三座山峰,邪君臺內的大山都是倒三角形的,下面越來越細,象個圓錐,上面是一塊大平場,不過平場上也有嶙峋的石塊、低矮的灌叢,能藏身的地方很多。
蘇唐先是落在其中一座山峰上,仔細的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什么,隨后又飛向另一座山峰。
又是毫無所獲,蘇唐把視線轉到第三座山峰上,飄身而起。
剛剛落在草叢中,蘇唐便聽到了無法掩飾的急促喘息聲,他笑了笑,漫步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果然,那女子縮在兩叢灌木當中,臉色灰敗,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過來。
看到蘇唐,那女子的臉色更難看了,她一點一點站起來,向蘇唐露出很勉強的笑意。
“閣下閣下修為超群,就算在魔神壇也絕對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那女子吃力的說道:“奴一時壓不住脾氣,冒犯了,還望閣下海涵。”
蘇唐還在慢慢向前走,旋即看向那女子的腳,她的裙擺落下,已經把腳踝蓋住了。
“把你腳上的鈴鐺解下來。”蘇唐淡淡說道。
那女子先是一驚,隨后又是一喜,急忙俯下身,把紗裙掀開來,而且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讓蘇唐看到了半截白森森、粉嫩嫩的大腿。
那女子用微微發抖的指尖,解下鈴鐺,隨后陪著笑遞給蘇唐,蘇唐走到近前,拿起了那鈴鐺。
他從來不會輕忽自己的判斷,面對一個大祖,十米之內就算近身,如果對方發動攻擊,轉瞬即至,不過,一個靈力已消耗殆盡的大祖,就沒有什么威脅了。
蘇唐端詳著鈴鐺,那女子陪笑道:“這是鈴,有些來歷的,據說是當年誅神殿宗白的靈寶,如果閣下喜歡,拿去就是。”
“宗白修行的是雷音決,他要這鈴做什么?”蘇唐問道。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女子道:“好像是…宗白當年有個女兒,鈴是他為自己女兒所制的,應該和雷音決有些聯系。”
“哦。”蘇唐應了一聲,隨后道:“你的刀呢?拿過來吧?”
那女子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縷恨意,鈴還好說,她的刀是自己的本命靈器,陪伴她多年,尤其是晉升為大祖后,靈器極有可能與主人產生血脈相通的感覺,所以很多大祖出關所引發的效應,都和自身的靈器有關,把本命靈器獻出去,她這個大祖實力必將銳減,頂多還算半個大祖。
不過,情勢比人強,她不敢有異議,俯身拾起草叢中的薄刀,遞給蘇唐。
蘇唐嗯了一聲,并沒有接。
那女子恍然,急忙把薄刀掉了半圈,自己用指尖捏著刀鋒,把刀柄遞了過來。
蘇唐抓住刀柄,隨意揮動了幾下。
“這是蟬翼刀,是我…是我家傳的靈器。”那女子勉強說道:“落在我手,只會誤了蟬翼刀的威名,如果閣下喜歡,也拿走吧,在閣下手里,必會大放光彩的。”
蘇唐笑了,隨后又看向那女子,上下打量著,堂堂的大祖,身邊可不會只攜帶靈器,各種靈藥也是必備的。
那女子愣了愣,知道蘇唐在想什么,更明白,就算自己完全合作,對方也未必會放過她,但拒絕合作,肯定會死,服從還有那么一線微渺的生機。
那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只小匣子,遞給蘇唐,又從腰間解下一只香囊一樣的布袋。
蘇唐打開匣子,里面有五、六個小瓷瓶,這小匣子制作得很精巧,有大大小小的格子,瓷瓶都被固定在格子中,一側還有暗格,打開來發現里面有一小捆于枯的葉子,不知道是什么藥草。
“真的沒有了。”那女子脫下自己的紗裙,露出里面大紅色的抹胸和褻裙,隨后用力抖動著紗裙,又把紗裙扔到一邊。
蘇唐沒說話,還在認真翻弄著匣子里的小瓷瓶。
那女子暗自咬了咬牙,于脆一把扯下抹胸,又用指尖挑開褻裙,向下拉,臉上露出羞怯之色,不過,她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其實解開裙帶,褻裙自然會掉落在她腳下,但那女子明顯希望這一刻延長一些,有時間展示出自己的風情,所以把動作放得很慢。
她彎下腰,把一只白嫩的小腳從褻裙內抽出來,接著又去抽另外一只腳,口中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剛才她的呼吸很急促,是因為損耗太大,現在就是故意的了。
只是,動作還沒有完成,她的身體已僵硬在那里,因為她發現,蘇唐的眼神過于平靜了,沒有,也沒有厭惡,沒有殺機,也沒有譏諷,那雙漆黑的雙瞳,就象黑夜一般深邃難懂。
那女子再次勉強笑了笑,松開指尖,褻裙掉了下去,隨后她直起身,攤開雙手:“嘻嘻…你看,真的什么都沒有…”
蘇唐手中的薄刀突然一劃,刀光從那女子咽喉間掃過,一道血霧正從那女子頸前噴濺出來。
那女子捂住咽喉,雙眼也鼓了起來,死死盯著蘇唐,隨后無力的向一側栽倒。
不過,大祖的生命力很頑強,也讓她平添了許多痛苦,那女子不停抽搐著,發出嗚咽的,足足折騰了數分鐘,才不甘心的合上雙眼。
蘇唐俯身抓起那女子脫掉的紗裙,扯下刀鞘,系在自己身上,隨后慢慢飄起,那個家伙,估計是找不到了,不過還有機會的,十祖會不可能突然消失,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也該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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