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白龍渡,就是茫茫的大山了,這一段路最為漫長,總是山繞來繞去,而且極不好走,必須放慢速度。
如果說暗月城是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那么沙城、驚濤城等等十幾座城市,就是偏安一隅了,被大山隔在一邊,腹地發生了什么事情,總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會傳過來。
過了大山,又先后經過西蘭城、臺城、終于接近了天輝城的地界。
過了天輝城就是安水城,安水城又與飛鹿城毗鄰,已經不遠了。
以往蘇唐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這一次因為梅妃,他沒有顯得那么急迫,帶著游山玩水的心情,觀看沿途的風光。
馬車在一間小鎮里停下了,蘇唐幾個人鉆出車廂,先是找了家旅店,定好幾個房間,隨后又在鎮里隨便轉了一轉,步入一間看起來看算湊合的酒家 里面的客人不少,其半數都是流浪武士,寶藍進入酒家后掃視了一圈,身形陡然停下了。
下一刻,坐在左側最里面的幾個流浪武士紛紛轉過身,都在呆呆的看著寶藍,其一個人顯得格外激動,開口欲言,又似乎不知道說什么好,嘴唇微微顫抖著。
“你們幾個怎么在這里?”寶藍道。
“寶藍,果然是你”那表情最激動的武士站起身:“你…你變化真大,都有些不敢認了。”
“是啊,寶藍,你這兩年跑到哪里去了?”另一個武士叫道。
寶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向蘇唐,蘇唐輕聲道:“過去坐坐吧。”那幾個流浪武士,都是苦行者,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徽章的波動。
寶藍緩步走了過去,蘇唐和梅妃跟在后面,那表情最激動的武士叫道:“老板,快,再拼一張桌”
酒店的老板和伙計把傍邊的空桌拉過來,拼成一張長桌,又放上了幾付碗筷。
“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寶藍道,隨后指向那表情激動的武士:“他叫馬馳,他叫魏宏偉,他叫姚志一,我在綠海的時候,他們經常照顧我。”
對面馬馳等人都有些驚訝,因為苦行者身份是需要保密的,寶藍沒有絲毫隱瞞,顯然,那年輕人在寶藍心占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
“寶藍,這位是…”那叫馬馳的人臉色有些陰沉了。
“我是寶藍的表哥,叫蘇唐。”蘇唐搶先道。
“原來是表哥啊…”那叫馬馳的人向蘇唐點了點頭,隨后他的表情有些放松了,視線又迫不及待的轉回到寶藍身上:“寶藍,你這兩年去哪里了?我在紅城里到處找你,也沒找到”
“你找我?”寶藍淡淡說道:“我留下召集令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
當初寶藍在云水澤里認定蘇唐就是命主,沒走一處都要留下記號,想通知苦行者,但等來等去,只有岳十一、趙大路、楚宗保三個人過來了,苦行者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叫馬馳的人說不出話了,和兩個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
“他是我表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瞞他。”寶藍不悅的說道:“有話就說,這樣眉來眼去的做什么?”
“寶藍,我們當時以為你喝多了,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所以混亂的信號。”馬馳陪笑道:“那種信號可不能亂發,只有發現命主的時候…”
“我確實知道命主在哪里。”寶藍淡淡說道:“你們有什么想法?跟著我走嗎?”
“寶藍,你到底是怎么了?”馬馳吃力的說道:“怎么感覺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看樣,月光原一戰,真的讓你們嚇壞了。”寶藍搖了搖頭。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們哪里有機會趕上…”
“幸虧沒趕上。”寶藍道:“只是聽說,就讓你嚇破了膽,如果真的有機會走上月光原,你們肯定會成為叛徒的。”
“寶藍,大家本來挺想你的,可你這樣說話就無趣了。”魏宏偉忍不住了:“命主?命主又是什么玩意?我們大伙修行本來不容易,憑什么為別人打拼?我們受欺負的時候,命主又在哪里?”
“是啊,別說命主早就被害了,就算他在這里,我也當沒看到他。”姚志一淡淡說道:“呵呵呵…不出賣他,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寶藍勃然大怒,事實上晉升為大宗師之后,她已經很能沉得住氣了,換成往曰,她壓根不會理睬這些膽小鬼,但魏宏偉和姚志一的言行突破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線,何況又是在蘇唐面前大放厥詞。
蘇唐搶先抓住寶藍的胳膊,笑道:“別別別…大家都是朋友,敘敘舊多好,何必聊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題呢?”
“是啊是啊,表哥說得在理。”馬馳急忙道。
寶藍冷漠的瞄了馬馳一眼,馬馳是個沒有城府的人,他那點想法完全擺在了臉上,如果說以前,他還是有些希望的,至少寶藍并不厭惡他,但從今天之后,他徹底沒有戲了。
只是馬馳本人什么都不知道,臉上依然帶著笑意:“咦?寶藍,你怎么換了一張弓?”
“原來的弓壞了。”寶藍道。
“好可惜啊,你這張弓…”馬馳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摸寶藍的極冰之弓。
寶藍向后側了側身體,眼突然爆出銳芒,極冰之弓不是玩具,是她的靈器、她的命根,而且,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寶藍。
馬馳被嚇了一跳,伸出的手很尷尬的懸停在半空。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蘇唐笑道:“寶藍這張弓要比以前的強了不少呢。”
“寶藍,你已經晉升為宗師了?”姚志一驚訝的問道,因為剛才那瞬間,寶藍釋放出了很強的氣息。
“嗯。”寶藍點了點頭。
“你…你真厲害”馬馳苦笑著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我們幾個里,第一個突破瓶頸的,竟然是你。”魏宏偉嘆道。
“那你以為是誰?”蘇唐好奇的問道。
“姚志一的天賦,在我們這幾個人里是最好的。”馬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