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唐他們的坐船開始緩緩下沉了,艙室中的人都跑了出來,在甲板上到處亂竄,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根本無路可逃。本書請訪問。
習小茹也出來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茫然的張望著,雖然她從小就頑皮,做過很多搗蛋的事,但很少玩水,想到可能要沉到海中,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都別慌、都別慌”船老大吼叫著:“你們幾個,到倉房里把所有的水囊都搬出來,快…把船舷劈開,不抓點什么東西,在海里浮著力氣很快就會耗盡的…先生、先生”
蘇唐聽到船老大的吼聲,縱身躍起,向回飛去。
“先生海幫的水鬼敢這樣于,他們肯定有其余的船在附近”船老大叫道。
“我知道了。”蘇唐道。
甲板上的人群更加混亂了,有的人去搶水囊,有的人在用斧子劈砍船舷,甚至有人不知道為什么相互廝打起來。
“大家聽好了”船老大又叫道:“不要怕過兩天,還會有我們的船過來,只要我們不偏離航道,肯定…”那船老大的話還沒說完,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他愣了愣,慢慢抬頭看向上空。
天色不知何時變得一片昏暗,遠方有幾朵黑色的鐵氈狀云朵慢慢飄過來,久在海洋上行走的人,對天氣變化大都很敏感,那船老大臉色煞白,再說不出話了。
蘇唐也感覺到有些不妙,幾步走到習小茹身邊,低聲道:“東西都帶出來了?”
“嗯。”習小茹點頭應了一聲,隨后打開手里的小包裹,里面用布抱著一個小巧的竹籠,竹籠內裝著十只金蟬:“它們都打蔫了,好像不太好…”
“現在也顧不上它們了。”蘇唐道:“走,我們到那艘船上去。”說完,他攔住一個水手,把那水手捧著的水囊抓到手里,有五、六個水囊,應該夠用了。
下一刻,蘇唐和習小茹先后縱起,飛臨海幫戰船上空,蘇唐把水囊交給習小茹,又釋放出魔劍,運轉靈脈,向海幫的戰船轟去。
蘇唐的劍光擁有摧枯拉朽的威力,只十余劍,便把偌大一艘戰船轟擊得快散架了,他又收起魔劍,釋放出夜哭弓,向遠處兩個游動的海幫武士射去。
那兩個武士還在拼力向遠處游,等到他們察覺到箭勁襲至,再想潛入海中,已經晚了,在水中做出的規避動作要比在陸地上慢得多,他們根本躲不開。
蘇唐面沉似水,一箭一個,不停狙擊著海幫的武士,幸存的武士們見勢不妙,紛紛沉了下去。
蘇唐并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那些武士的水性再好,總歸有出來換氣的時候。
載著乘客的船終于沉下去了,幸虧船老大事先做了些救援的布置,人們三三兩兩抓著劈開的船板,在海面上起伏不定。
幾個女人在放聲大哭,那船老大開始還勸解兩句,后來便閉口不言了,在這種時候,一定要象珍惜金子一樣珍惜自己的體力,對他來說,哭泣太奢侈了,會毫無意義的浪費大量體力,反正他勸過了,現在該保護自己了。
不到十分鐘,幾乎所有的海幫武士都喪生在蘇唐劍下,只是,他還擔心有漏網之魚,繼續凝目向四下搜索著。
他什么都沒想做,只想帶著習小茹回千奇峰,結果遇到這么一檔事,不把海幫的人殺光,他難解心頭之恨 三百多米開外,一顆腦袋探了出來,接著又立即沉如海中,距離已經很遠了,那顆腦袋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但這樣微弱的變化,也沒能逃過蘇唐的洞察,他冷笑一聲,立即轉身向那邊飛了過去。
差不多過了五、六分鐘,那顆腦袋又探出水面,蘇唐立即張開夜哭弓,接連射出三箭。
最后的幸存者,就是那個獨眼龍,他聽到箭勁的破空聲,知道現在躲避已經晚了,又不敢飛出水面,只得轉聲揮劍,去格擋蘇唐射出的箭勁。
轟…那獨眼龍勉強封開第一道箭勁,第二道箭勁隨后襲至,震開了他的長劍,又貫穿了他的身體。
水面上翻出一朵帶血的浪花,接著那獨眼龍的尸體浮出海面,隨著波浪飄蕩著。
蘇唐又等了片刻,見確實沒有了活人,才轉身向習小茹那邊飛去。
“小三,我們該怎么辦?”習小茹問道,畢竟是大宗師了,懸空三、四個小時是沒問題的,但過幾個小時之后,還沒有發現陸地,那麻煩就大了 “先熬過這場風雨再說吧。”蘇唐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完,他的身形開始下落,正落在一塊船板上。
這邊船板是從海幫的戰船上分離出來的,很大,長有十幾尺,寬也有八、九尺,蘇唐正好落在中心處,船板只是向下沉了沉,并沒有傾覆。
習小茹也落下來,靠在蘇唐身邊,不知道是反應慢,還是太過信任蘇唐,一個不太熟悉水性的人,站在茫茫大海當中,竟然能保持這樣安靜。
“把包裹給我吧。”蘇唐道,隨后一只手接過包裹,另一只手摟住習小茹的腰。
空中電閃雷鳴,傾盆暴雨澆落,瞬間便把他們的身體打濕,波浪逐漸變得洶涌了,現在還是早晨,但周圍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飄蕩著的哭泣聲、喊叫聲越來越遠,最后不知所蹤。
等到云收雨散,他們看到的是一抹西落的夕陽,周圍的環境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茫茫的大海,又似乎變得截然不同,船的殘骸,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還有尸體,都消失不見,顯得很潔凈。
時間在飛快的流逝著,一天、兩天、三天…蘇唐突然意識到,懷中這個看起來很柔美的女孩,骨子里的意志卻是那么的堅韌 水一天只能喝幾口,食物倒是不缺,從長生宗的弟子手中搶來的丹藥,派上了大用場,這些暫時都沒什么,關鍵在于,他們的膝蓋以下都在海水中,無法休息,一口氣站上三天三夜是什么滋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幸好他們都是大宗師,體質遠超常人,否則,可能早就承受不住了。
而且,有一個問題是最讓人煎熬的,賭?還是不賭?
如果御空而行,堅持向一個方向飛,或許他們能找到陸地,當然,也有可能找不到,然后精疲力盡,跌入海中。如果繼續這么熬著,隨波飄蕩,應該能堅持幾十天,可幾十天之后,他們估計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等死。
每一天,蘇唐都會反復權衡,可始終下不了決心。
蘇唐能堅持,是因為他有著極強的求生意志,而且記憶中存儲的一些片段,要比此刻更艱難,他沒有理由熬不下來。但,嬌生慣養的習小茹,讓蘇唐很吃驚,從不抱怨,保持平靜,偶而還會沖他微笑。
蘇唐突然明白,懷中的女孩,不止值得他疼愛,更值得他付出全部尊敬。
實在累了,習小茹會靠著蘇唐小睡一會,蘇唐不是鐵人,也要靠著習小茹休息,每一次醒來,發現自己靠在習小茹的肩膀上,嗅著淡淡的發香,而習小茹象安慰他一樣,用手在他后背上輕輕撫摸著,他的心總會升起一種發自靈魂的悸動。
依靠人的感覺,有時候真的很好。
女人需要依靠,其實男人也一樣。
很快,在蘇唐的記憶中,已經是第七次看到日升日落了,水還有,丹藥還剩不少,夜晚的潮冷可以克服,但陽光的暴曬所造成的威脅越來越嚴重了,蘇唐和習小茹的嘴唇都出現了于裂,為了減少水分流失,他們已經終日不再說一句話了,也不看,只是默默靠在一起,完全用感覺,感受著對方。
可是,這樣的日子又能熬多久?蘇唐開始有些恐懼了,賭還是不賭?思索這個問題的時間也大幅增加。
第十天,當蘇唐又一次從習小茹的肩頭醒來時,聽到習小茹輕聲說道:“小三,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因為缺水的緣故,習小茹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蘇唐身形不由一震,急忙抬起頭,急忙抬起頭,凝視著習小茹的雙眼,他隱隱看到有一股狡黠一閃而逝,但習小茹的問題太讓他害怕,他沒有精力考慮別的,勉強笑了笑:“瞎說什么?我見過莽山遺族的大長老,他說…我的運道好著呢”
“可是,我熬不下去了。”習小茹緩緩說道。
“你怎么…”蘇唐大驚,在這種時候,最怕的是心理上的崩潰,可習小茹一直表現得很堅強,怎么突然之間灰心喪氣了?
“只剩下一個水囊了,如果沒有我,你能多支撐幾天吧。”習小茹眼中露出悲戚之色。
“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是怎么了?”蘇唐吼道。在他入睡的時候,應該發生過什么,否則習小茹的心態不應該發生這么大的變化。
“你會想我嗎?”習小茹癡癡的看著蘇唐。
蘇唐的心突然痛得無以復加,他用雙手死死扣著習小茹的肩膀,嘴唇在微微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啦好啦,我不嚇你了…”習小茹卻露出快樂的笑意,她是真的快樂,蘇唐剛剛睡醒,腦子反應本來就慢,此刻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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