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參觀日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參觀的是鐵器工坊，這里主要把從高爐里產出的生鐵加工，冰原城產出最多的小鐵器就是從這里生產出來的。”
走進鐵器工坊的一個車間，十數臺蒸汽機的響聲震得人幾乎聽不見柏妮絲在說什么，而在這里工作的人都帶著耳塞和口罩，對于進來參觀的商人們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商人們直接無視了柏妮絲的講解，開始仔細查看起周圍各種奇形怪狀的機械來，比如說又蒸汽機驅動的鏜床、銑床、砂輪機、沖床、壓鑄機等。
這些轟隆隆作響且冒著熱氣的蒸汽機一開動，帶動機床上特殊的器具轉動或者落下，原本鐵匠們需要花費數十天才能做好的零部件在工人們的幾個角度的擺弄中就被打磨好了，實在是不可思議！
不過蒸汽機驅動的車床只是少數，其余的還有人力腳踏驅動齒輪轉動的小型車床，這些車床的效率雖然比不上蒸汽機，但是好在它容易掌握，這些機床都是一些年紀輕輕的學徒在操控，主要加工一些不太復雜的東西，其中有木頭和石頭的加工，只不過商人們一看就知道他們生產的東西次品率很高。
冰原城源源不斷的商品原來是這樣產出的，任憑再不懂鐵器的商人看到這樣的景象，也會感嘆這簡直就是生產金幣的工廠。
毫不停歇的產出讓所有商人都有些羨慕，他們都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自己能擁有這樣一間工坊，只需要運作半年，后半輩子都不愁了。
也有好奇心重的商人直接拿起一些鐵器到砂輪機和其他一些簡單的機械上鼓弄起來，柏妮絲沒有阻止他們，反正這里這么吵，她估計說了他們也聽不到。
等他們徹底玩兒夠了，有些耳鳴的商人們才離開了這間工坊，他們站在工坊門口，發現這樣一間鐵皮棚子的工廠，竟然還有五間，怪不得不管他們什么時候來取貨，備貨總是充足的。
“副總管大人，剛才那些機械，該是怎樣的價格呢？”耳朵的聽覺稍稍好轉，就有人發問了。
“除了蒸汽機，其他的車床我們暫時都不準備出售，不過你們可以派工人到冰原城來，我們可以租給你們，除了你們要付給我們每臺機械每月五十金幣租金以外，產出的產品三七分成，我們三你們七，要做什么產品我們不阻攔，你們可以自己決定。”
說著，柏妮絲帶著眾人又走進了一間廠房，這是一間安安靜靜的廠房，里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蒸汽機車床，好像一切的東西都準備待續，就等人來操控他們運作。
“天！我要二十個機位！”有人忍不住叫了出來，商人們暗自打算了一番柏妮絲的條件，發現即使付下如此高額的租金，之后的利潤依舊足夠豐厚，于是都踴躍報名。
“諸位莫慌，這些事宜之后到城主府再商議也不遲，我們現在去礦山吧。”
柏妮絲覺得商人們好像搞錯了對象，格雷曾叮囑她要把商人們吸引到蒸汽機上，但是現在商人們好像對蒸汽機不太感興趣，倒是對機床很熱情，一路上都在談論那些機床有多么精巧。
“天，這些蠢貨難道都不知道能讓機床動起來的是蒸汽機嗎？”
為了今天的參觀，在通往礦山的鐵路上，推動空鐵車到達礦山的蒸汽機后面特意增加了一截平板小鐵車，為了防止在到達斜坡的時候商人們站立不穩翻落下來，小鐵車的四周有設有圍欄。
興致勃勃的男女商人們互相牽扶嬉笑著上了平板小鐵車，操控這臺建議蒸汽機車的小伙子給商人們行了個禮，然后按下了聯動閥。
“哇偶！”
突然動起來的小鐵車嚇了上面的人一跳，不得不扶穩了圍欄。
和煦的陽光下，商人們感覺微風拂面，十分愜意，他們都忍不住想，要是這個東西能連通到自己的家鄉，那以后運送貨物或者旅行就輕松得多了。
到達山上的一個礦洞，商人們意猶未盡地從鐵車上下來，礦工們把蒸汽機和前方的礦車給斷開連接，然后用鉸鏈連接著另一臺蒸汽機，把礦車送進了礦洞里。
不一會兒，洞里傳來了叮鈴鈴的鈴鐺響聲，用自來水系統注水完畢的蒸汽機怒吼起來，連接著的粗大鉸鏈被蹦得筆直，滿載著煤礦的五輛礦車頓時如出籠的巨獸般被拉了出來。
“天吶！這家伙的力氣可真大！”
經過這一番演示，商人們這才明白了這玩意兒的作用，頓時贊嘆起來，這讓還要展示蒸汽機的柏妮絲松了口氣，看來這些商人并不那么蠢。
“我一定要多買幾臺，以后我的碼頭上要少很多搬運工啦，免得那些工人老是毛手毛腳。”
“我的磨坊里也要采購這個大家伙，這家伙轉動起來一定比風車和水車都快。”
“我聽說這個大家伙還能抽水，這可太有用了。”
“副總管大人，那么...這樣一臺蒸汽機，需要多少金幣呢？”
商人們把柏妮絲圍在中間，等待她說出價格。
柏妮絲看了一眼手中的紙葉，“不二價，四百個金幣，如果要增加抽水的水泵，再增加一百個金幣，還有安裝費，三十個金幣。”
在場的商人有的生意做得大有的做得小，對于這個價格，他們又開始盤算自己能不能回本了。
倒是有人豪爽，直接說道，“我要十臺蒸汽機，另外配備五個水...水泵。”
“哦？”柏妮絲知道遇到大主顧了，還是位女商人，別看她剛才一直默不作聲，但是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的女人，雖然穿著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騎士，能有守護騎士的女人，怎么也是個侯爵了。
“閣下是？”
“艾德琳·海伯利安。”中年女人戴著一個貴族都喜歡戴的披肩，不過有著些許魚尾紋的臉上并沒有貴族那樣的高傲。
“海伯利安！？”
聽到這個姓氏，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柏妮絲都微微有些緊張。
“呵呵呵，大家別害怕，”艾德琳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我可不是拜倫派來的，我雖然是海伯利安家族的人，不過我的祖輩在海伯利安還沒有發跡的時候就離開了拜倫，現在我只是一個喜歡到處游走的商人罷了，除了姓氏，我和拜倫那群家伙沒有半點關系。”
“原來如此......”她這么一番解釋，眾人都松了口氣，要真的是亞爾維斯派來的人，大家都得卑躬屈膝跪在地上了。
“怎么樣，副總管，我要買的東西備貨都夠足吧？”艾德琳朝柏妮絲笑著說。
“當然，只要您愿意，我們今天就可以派人把東西裝船。”柏妮絲打算把這個人的存在告訴菲麗希爾，說不定魔女的首領真的認識這個人呢。
有了一個人開頭，其余的商人都開始踴躍訂購，柏妮絲只好把他們帶回了城主府，開始商議租借車床以及出售蒸汽機的事宜。
“諸位請坐。”大廳里，女仆們正把熱茶端到商人們面前，面對商人們的行禮，格雷也笑著回應。
“聽柏妮絲說，您的姓氏是海伯利安？”商人們剛落座，格雷就忍不住朝那個帶著騎士的女士問道。
“不錯，我這次來冰原城不只是為了做生意，有另一件事要和你的妻子，菲麗希爾殿下商議。”艾德琳仔細打量著格雷，她覺得眼前的格雷好像和傳聞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原來如此。”
簽訂契約的過程十分簡單，身家殷實的艾德琳買的蒸汽機最多，租的車床也最多，其余的商人雖然也踴躍參與，但是都沒比得上她的，不過到最后還是把那件空著的廠房里的車床給租完了，蒸汽機一共出售了二十臺，這下冰原城又有一大筆金幣進賬。
就在商人們都準備離去的時候，他們還有幸目睹了傳說中拜倫的明珠。
“艾德琳侯爵。”菲麗希爾在格雷身邊坐下，朝艾德琳微微頷首。
“菲麗......”艾德琳和其他人一樣緊盯著菲麗希爾，只不過她的眼睛里滿是溫柔，“呵呵呵，我以前去拜倫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姑娘，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位美麗的淑女了。”
柏妮絲知道是談私事的時候了，咳嗽了一聲，催促著商人們趕緊離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和我的母親是表姐妹。”
“沒錯，小時候我經常和琳娜一起玩兒呢，”艾德琳一會兒打量格雷，一會兒打量菲麗希爾，好像在思索些什么，“菲麗你......在這里過得還好吧？”
“我過得很好，謝謝。”
“那就好......”
“我聽說您有事要和我說？”
“啊...是，不過......”艾德琳看了一眼格雷。
“你們聊，我們先走了。”格雷聳聳肩，識趣地帶著奧黛爾和柏妮絲離開了，沒有在隔壁偷聽。
“菲麗，你...是魔女，對吧？”
“是亞爾維斯告訴你的？”
“不，是一個魔女告訴我的。”
“誰？”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只不過她讓我告訴你......卡佩家族的牢房里關著許多魔女。”
“還有呢？”菲麗希爾臉上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她說拜倫的大軍已經準備攻打卡佩城，卡佩伯爵很可能會殺死這些魔女。”
“知道了。”
兩人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看來她只是一個來報信的。
“米婭，她說的話是真的嗎？”又寒暄幾句之后，艾德琳迅速離去了，菲麗希爾朝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問道。
芙羅和米婭憑空出現，“除了‘我不知道這個魔女是誰’這句話是假的，其他基本都是真的。”
菲麗希爾稍加思索，“看來又要麻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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