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半獸人
“殿下！”
包括卡佳在內的許多人都驚呼起來，不知道躲藏在那里的奧黛爾也突然蹦了出來，周圍的騎士也開始朝他靠攏。
“瞧把你急的。”格雷對著奧黛爾笑了笑，看著她灼熱欣喜的眼神，只好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到底怎么回事？”他高聲問道。
“殿下，是這樣的，”一個官員模樣的年輕男人微微靠近，“這群獸人今天是昨天從奧爾上來里出來的，說是來謀生計的，結果剛入城不久，就有人朝城主府狀告獸人侵害婦女，偷竊財務，還引發了不小的騷亂，所以我們只好把他們先......囚禁了起來，不過根據赫爾穆特大人以及騎士們搜尋的結果來看，這很明顯是誣告。”
“不止是這樣！是那家伙想要侵占我的女兒，沒有得逞，不但砍了我女兒一刀，還惡人先告狀！”
二人的對話很大聲，場中的獸人應該也能聽到，一個抱著受傷少女的女人用不太純正的奧拉語哭著喊了出來。
格雷微微皺眉，朝身旁的官員說道，“先帶她去城主府治療。”
“遵命。”
官員硬著頭皮帶著兩個騎士朝獸人們走了過去，不出所料，外面護著的高大獸人們立馬警惕起來，一副兇狠的樣子，不過里面的某個年老的獸人說了什么，他們就乖乖地讓出了一條路，讓女人抱著少女跟著官員去了。
“告狀的那個家伙是誰？”格雷又高聲問道，滾滾雷鳴般的聲音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大多數人都感覺微微發怵，看向他的目光都微微避開，像是怕把他自己當成了那個家伙。
有些發愣的人群中，一個微微后退的人影十分顯眼，他就是剛才叫喊著殺死獸人的那個家伙。
“抓住他！”
格雷一聲令下，騎士們一擁而上，把那個身材頗為粗壯的家伙給按倒在地，也許是知道自己要是被抓住可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他掙扎得十分厲害，沒有身著重甲的騎士還有些按他不住。
“放開他。”
格雷稍稍靠近他，才發現他臉上又幾道爪痕，很像是獸人的爪子抓出來的。
騎士們把他圍在中間，用槍指著他。
“呸，一群垃圾獸人罷了。”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叫什么名字？”格雷問。
“里格。”男人破罐子破摔，態度十分囂張，絲毫沒有意識到眼前這位是給他吃給他住，還給他發工錢的領主大人。
“剛才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吧？你想侵犯那個女孩。”
里格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不過是一個低賤的獸人，玩兒玩兒怎么了？你還能宰了我不成？”
“吼！”
他這么一說，一旁的獸人都憤怒的吼叫起來，要不是騎士們趕緊圍住他們，他們恐怕立馬會沖過來把里格撕成碎片。
“很好，”格雷點點頭，轉過身朝臺上的卡佳喊道，“法官大人，您都聽到了吧？他已經承認他所做的一切，所以按照冰原城的法律，強暴少女未遂，該判處什么樣的刑罰？”
他倒是想直接一刀把他砍翻了事，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不做出遵守法律的表率，那法律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卡佳也有些發愣，冰原城的法律全都是她一個人編寫的，而且格雷走的那幾天吩咐他先編寫工商法，所以還有很多方面都沒來得及涉獵，現在格雷提出的這個罪名，在法典上還沒有記錄。
沒辦法，那么多人等著她的回答，她只得臨時編了一句，“強暴婦女未遂，剝奪其冰原城工作資格，沒收全部個人財產，判處......死刑。”
雖然說把法典全都交給一個人編寫實在有些不妥，但是格雷和菲麗希爾可沒那么多精力來幫她一起糾錯，所以她在考慮刑罰的時候對某些惡劣犯罪的處罰極其的重，特別某些涉及到女人的刑罰，這樣的案件在其他城市可能只是給予簡單的鞭刑或者罰金。
她認為這樣太不公平了，罪犯受到的懲處幾乎微乎其微，但是對女人的影響卻是一輩子的，現在正好有這樣的家伙落到她的手里，她絕不會給這些犯人第二次犯罪的機會。
“很好。”格雷點點頭，轉頭看向里格。
里格面色迅速變得煞白了，他不敢相信只不過想去玩一玩兒那個卑賤的獸人，怎么會被判處死刑？要知道他以前當流民的時候強暴過一個女乞丐，也只不過是給了治安官幾個銀幣就把他給放了，更何況是低賤的獸人？
“我不服！你們算些什么東西？憑什么左右我的性命？”
暴怒的里格瞪大了眼睛大罵了一句，兇神惡煞地朝格雷沖來，渾身的橫肉抖動起來，周圍的騎士竟然阻攔不住。
“就憑法官大人已經判處了你的死刑。”
說話的不是格雷，而是早就手癢難耐的赫爾穆特，她一直都站在臺上，現在里格沖向格雷，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隨著一聲響亮的槍聲，里格壯碩的身子還在前沖，腦袋卻被子彈的巨力給掀得朝后仰了過去，猛地跌倒在地上，他茫然地瞪大眼睛，額頭上有一個巨大的血洞。
站在里格尸體旁邊，格雷轉向人群，大聲喊道，“在冰原城，包括我在內，所有逾越法律的人都會受到懲處，而且我們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是獸人還是魔女，只要你愿意為冰原城的未來做出貢獻，我們全都歡迎！”
這是他第一次公開說魔女的事，他本來還害怕人群發出質疑的言論以至于人心惶惶，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沒有必要的，人群都齊齊歡呼起來。
“天佑格雷殿下！天佑格雷殿下！”
也許是冰原城的待遇實在太好了，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破壞現在優渥的環境，完全沒有人對魔女的事發出質疑，就算有質疑，周圍的人也會提醒他不要談論這這種事，所以到現在為止，比起其他魔女不多但是卻流言四起的城市，冰原城魔女很多，但是卻偏偏聽不到多少流言。
“西弗斯，給他們安排工位和住處。”
格雷轉過頭，發現一個身著高級官員服飾的老家伙正急匆匆地趕過來，在冰原城，能每天都穿著這種衣服到處晃悠的，只有西弗斯和柏妮絲。
“遵命，我的殿下。”
西弗斯還真怕格雷去了拜倫就回不來了，現在再次看到他，不由地安心下來。
也許是知道格雷是一個公正的領主，獸人們也不那么兇巴巴了，乖乖地領著老人孩子跟著西弗斯去了，只不過他們臉上全都是驚懼擔憂的神色，顯然還沒有完全信任這座陌生的城市，而且他們是第一次來到城市，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人類，心中的驚惶可想而知。
格雷對這群獸人很敢興趣，不過他也不好在這嘈雜的地方詢問他們，正好城主府里就有兩個獸人，回去問她們也是一樣的。
牽著奧黛爾和菲麗希爾回到城主府，全府上下全都恭敬地和他打招呼，有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城主夫人，不由地感嘆，拜倫的明珠果然名不虛傳。
笑著和魔女們打招呼，格雷有種久違的歡快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女們個個都長得嬌艷動人的原因，他竟然升出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好像這些魔女都是他的個人財產。
進到一間寬大的房間，雪莉驚喜地迎了過來，“格雷哥，菲麗姐。”
“怎么樣，那個小妹妹的傷治好了嗎？”格雷揉了揉她的頭，她又跑到菲麗希爾懷里去了。
“多虧了天女大人，阿雪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坐在床邊的狐女微微頷首道。
說是狐女，其實也只有從她的耳朵和尾巴來分辨出她們是獸人，其他地方簡直和普通的女人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狐女的身材要高有些，看起來十分矯健。
“才不是小妹妹呢，是大姐姐。”雪莉過來提醒道。
“是嗎？”格雷看向床上躺著的狐女，她有兩只毛茸茸的白色獸耳，一頭烏黑的頭發，看起來十分協調且漂亮，而看她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小姑娘，怎么也有十九或者二十歲了，他又看向那個狐女，“你剛才說的天女...是什么意思？”
“天女，就是被上天賜福的女人，雪莉大人不就是天女嗎，說起來......這里的天女還真是多呢。”狐女看向窗外，柯爾正帶著時奈從一根巨大的藤蔓滑下，朝房間走來。
“我明白了，所謂的天女，應該就是魔女吧？”
“我不清楚，我們的奧拉語是和一群來到北方的天女學的，她從沒有提到魔女這個詞。”
“是這樣......那你們是從那里來的？為什么選擇了冰原城？”
“我們是被北方的發狂的獸族給逼到奧爾山脈中的，我們已經在山里躲避了兩個多月，等到蠻獸全部退卻之后我們才有機會離開，我們一出了奧爾山脈就看到了冰原城，我們本不想進入人類的領地，但是我們的部族很多人已經快餓死了，而且今年山中的獵物極少，所以我們沒有辦法......”
“我明白了，”格雷點點頭，“你們放心，剛才那個混蛋已經被處決了，我代表冰原城歡迎你們，你們可以在這里好好生活下去。”
“謝謝你，仁慈的大人。”狐女用修長的雙手握住格雷的手掌，把自己的額頭放在他的手背上，格雷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但是估摸著應該是信任和感謝的意思。
“對了，剛才我在那個家伙臉上看到了爪子的痕跡，可你的手......怎么和人類是一樣的？”格雷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即使他知道這樣可能不太禮貌。
“大人，我們半獸人的四肢可以隨意變化成野獸的形態。”說著，狐女攤開手，她修長的手指上漸漸變得長滿獸毛，最后變成了一只有肉墊的爪子。
看到這里，格雷才醒悟過來，她們根本就不是狐女，而是狼女，因為這只銀白色的爪子很明顯是一只狼爪。
而菲麗希爾也拿出了本子，開始邊記邊問，“那半獸人和獸人又有什么區別？”
“比起獸人，半獸人更像人類，純獸人則更像是野獸，而且他們要比我們強壯許多，這也是我們飽受他們欺辱的原因。”
“冰原城以前也遭受過狼騎兵的襲擊，那些狼人騎著巨狼，身體也頗為高大。”格雷說道。
“獸人狼視我們半狼族為死敵，我們就是被他們逼進山里的，不過奧爾山脈中的邪力襲來，這些獸人全都發了狂，現在北方蠻族已經四分五裂了。”
“邪力？那是什么？”菲麗希爾問。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只要被邪力所感染，不管是野獸還是獸人，全都會發起狂來，它甚至能讓死掉的尸體繼續行動。”
格雷和菲麗希爾對視一眼，“原來都是邪力搞的鬼。”
此時時奈和柯爾也進來了，時奈看到菲麗希爾平安歸來，不由地放下心來，而菲麗希爾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自己好像和時奈有某種聯系。
過了不一會兒，被叫做阿雪的狼女也醒了過來，抱著她的母親哭了一會兒，被女仆領著去找他們的部落了，他們的部落也十分奇怪，其中不但有半狼人半牛人，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獸人，看來在北方，半獸人們已經被壓迫得不得不跨越種群的間隔，抱團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