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牽制
漢莫帶領兩萬獅虎騎全軍覆沒的消息終究還是傳到了拜倫，知道之前的捷報是虛假的雷諾頓時龍顏大怒，立即派人絞死了傳令的騎士，而且立馬就要率兵殺入西北，把那兩個奸夫剝皮抽筋。
只可惜東海七城叛軍首領的消息傳來，他不得不放過格雷這只蹦跶的螞蚱，轉而親自前往前線，去對付那個他的老對頭。
“芙蕾雅......原來你沒死......”
飛奔的馬車上，雷諾咬牙切齒，他閉上眼睛端坐在華貴的毛毯上，黑色的霧氣繚繞在他周圍，仿佛一團游走的幽魂，“當初是你故意讓我贏的，現在你又想奪回以前的一切，休想！”
他發現自己終究還是舍棄不掉這股超越凡人的力量了，如果沒有這股超凡之力，就算有能對付魔女的斯蘭大主教同行，他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身為魔女的芙蕾雅。
而與此同時，遠在西北的冰原城不知道自己悄然中就避免了一次奧拉大軍的討伐，這讓他們能有更多的時間積蓄力量，而不是坐以待斃。
東海七城叛亂的消息也傳到了冰原城，但是沒有消息說叛軍首領是芙蕾雅，不過格雷聯想到她許諾給自己的那批物資遲遲不到，而現在東部又發生了叛亂，他推測這場叛亂多半和芙蕾雅有關，因為除了她，格雷想不出誰能還有如此大的膽量和威望能率領七城反叛。
他知道這正是冰原城休養生息的好機會，工廠努力開工的同時他自己也沒閑著，一連三天都待在房間里，開始突破明臺三層之境，要不是他提前告訴過奧黛爾自己很久都不會出來，奧黛爾恐怕會急得跳腳。
整整三天，他不斷地引導渾身的靈力去拓寬氣海內的靈力漩渦，而到現在，靈力漩渦里的靈力已經暴漲滿了，他瞬身的衣服都像是被風刮過一般鼓脹起來，眉頭也緊緊皺起，星隱決雖然神異，但是也極為兇險，如果有一絲不慎，氣海爆裂，他恐怕連全尸也不會留下。
“神光飛泄，欲覓苦中生義；萬事空塵，不肯分留風月。”
這是星隱決中關于突破明臺三層的竅訣，但實在過于晦澀難懂，格雷苦苦思索了三天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直到此刻，他發現用靈力去拓寬氣海漩渦完全是錯誤的。
“神光飛泄......萬事空塵......”
此時靈力漩渦已經被注滿，如果遲遲不邁入明臺三層，他可能會被自己爆碎的靈力震死。
“不管了！”
已經沒了辦法的格雷心一橫，開始雙手合十，把氣海內的靈力盡數散去，不大的臥室里開始刮起大風，他的面色也逐漸變得蒼白，散盡靈力和魔女用盡魔力十分相似，就像脫水的魚兒般難受。
“成了！”
渾身虛弱的他還以為這次算是失敗了，靈力散盡之后，氣海內的靈力漩渦也消失了，他感到極度的虛弱，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就在他要倒下的時候，氣海卻如有神助般迅速擴大了起來，原來他對“神光飛泄和萬事空塵”的理解并沒有錯。
氣海漩渦急速擴張，原本只有井口般大小的氣海迅速擴大到一件屋子大小，周圍的靈力也開始涌動起來，奔涌進他的靈力漩渦里。
“呼”格雷又感受到了如魚得水般的舒適，面色變得紅潤，原本有些斑駁的白發也全部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散發出內斂的神光，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他站在床邊動了動身體，關節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
“這次要是再遇到那個鬼魔女，應該可以和她對上幾招。”格雷捏緊了拳頭，回憶起了差點被魔女一腳踢死的恥辱。
又在屋子里用水靈術洗了個澡，他這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間，不知不覺中，那個每次使用靈力就會喘息的毛病已經消失了，看來魔女的魔法有時候很容易消除。
離開狹窄的房間，他才發現自己的視野是如此之開闊，仿佛天空之下，地平線之內，就沒有他看不清的東西。
“殿下。”
果不其然，他一出門，奧黛爾就守在門外。
“倔姑娘，你現在可是一位官員啦嗎？怎么能老待在我身邊？”格雷伸出手把奧黛爾一絲散亂的頭發捋到腦后。
“現在已經下班啦。”奧黛爾很享受他的親昵，也很喜歡看到他的笑容。
“是嗎......我還以為剛天亮呢。”他看了一眼走廊外，發現天色果然迅速暗淡下去，看來自己的目力又有了極大的提升，黑夜和白晝在他眼中竟然沒有太大分別了。
“你吃飯了沒？”他突然又問道。
“沒......”
“現在正是后院晚餐的時間，我們過去正好。”說著，格雷拉起奧黛爾的手臂，朝著后院跑去。
果然，魔女們正在吃飯，格雷和奧黛爾大大咧咧地入座，絲毫不在意魔女們驚奇的眼神。
見到身邊的菲麗希爾都有些發愣，格雷咽下一口牛排說道，“怎么？我臉上有字嗎？”
魔女們面面相覷，在她們眼中，格雷除了頭發又恢復到原來的顏色之外，臉色也容光煥發，雙目神光流轉。
而且他身上好像還多了其他什么東西，但是要具體說出來的話，她們又說不出來，總之格雷變得好像更加沉穩和......自然了。
“你好像變得......更帥了......”艾蕾幾乎眼睛都要看直了，不自覺地舔了舔舌頭。
“哈哈哈，艾蕾你也很漂亮哦，”格雷笑著朝她眨了眨眼，眼看身邊的佳人就要發怒，他連忙說道，“咳咳，對了，菲麗，這幾天沒什么大事吧？”
菲麗希爾用銀質的叉子把一塊蛋糕塞進嘴里，瞥了他一眼，“唯一的大事就是我讓科爾帶領的商隊開始沿途散播消息了。”
“什么消息？”
“魔法團西北奧爾山脈中召集魔女的消息。”
“奧爾山脈？好主意！”
格雷立馬明白了她的目的，如果直接說冰原城在召集魔女，奧拉的西部軍團在收拾掉西部的異端之后一定會來討伐冰原城，但如果說是奧爾山脈，那教會一定不會管，其實二者的意思都是一樣的，因為要想前往西北方的奧爾山脈，冰原城是必經之路！
只要魔女們來到冰原城，看到火焰玫瑰旗幟應該就能明白大半，就算有不明所以的魔女來到這里，魔女們總有辦法吸引她出來。
總而言之，現在冰原城力量還不夠強，雖然工業實力正在迅速增長，但是要想做到光明正大召集魔女，還差得遠。
“幸好雷諾被兩場戰爭纏住了手腳，我們才能暗中搞一些小動作，不過依舊要小心謹慎，北境的其他大城市里城主的私軍都十分不少，要是惹怒了他們就麻煩了。”
“還是菲麗小姐考慮得周到。”格雷笑著為菲麗希爾切了一小塊蛋糕。
菲麗希爾已經吃飽了，不過既然是格雷親手切的，只好把它塞進嘴里。
晚飯過后，她答應格雷的提議，再次到湖邊漫步。
今天的天氣不像上次那樣那么好了，陰云布滿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下雨，水面上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黑夜和白晝并沒有區別。
“還想玩兒上次那水面上那個游戲嗎？我保證我這次會持久一些。”站在堤岸上，格雷問道。
“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
“你一會兒準備繼續上次沒說完的話嗎？”菲麗希爾始終對格雷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耿耿于懷。
“不。”
“怎么？難道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她自己自己已經說得足夠露骨和奔放了，為什么這個笨蛋還不愿意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格雷心緒突然變得雜亂起來，“我總感覺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嗎......”菲麗希爾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說道，“謝謝你。”
“謝我干什么？”格雷在堤岸上坐下，抬頭問。
“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建立這個欣欣向榮的城市，”菲麗希爾也坐了下來，“在看到你所做的一切之后，我才發現我原來的計劃是多么天真，也幸虧有你，冰原城才能挺到現在。”
“其實你早就有機會成為皇后的，為什么要選擇我？”
“難道你覺得我的選擇是錯的？”
“誰知道呢？可能真是錯的也不一定，”格雷嘆了口氣，“說不定那天我就被雷諾那家伙干掉了，連你也留不住。”
“我不需要你留，我會自己留下來。”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
格雷開心地笑了起來，把菲麗希爾的手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