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蘿一驚,突然想起,喝道:“你…是你!你剛才拉小面包翅膀的時候…”
可洛呵呵一笑,道:“沒有證據,你可別誣陷好人啊可愛的諾利烏斯同學。”
先不去提后臺再次開始的對峙,舞臺上所發生的這一切卻已經讓人無法目睹。小面包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了,她張著嘴,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焦急的張著嘴,吐出舌頭,小臉漲得通紅,想要發聲。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用盡全力,都再也無法唱出一個音節,再也無法哼出任何一個音調…
終于,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工作人員沖上了臺。他一把抓住那還沒有融化完畢的兩只小翅膀,將它們表面的羽毛全部拔去。在那背脊之上,如今只剩下六根光禿禿的支架還撐在那里,在聚光燈下,展現著它們的恐怖…
“卡…卡…”
小面包看著白癡,張開嘴,吐出舌頭。她的眼淚開始再一次的凝聚,不斷地指著自己的嘴。白癡拖下帽子和眼鏡,輕輕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抱住了她…
燈光亮起,工作人員馬不停蹄的上來檢查聚光燈和羽毛的材質,查看是否因為聚光燈太熱而引起的融化燃燒。可是這些,都無法阻止這場演唱的評價進行。臺下的評委們看看上面背上背著六根光禿禿的骨架的小面包,再看看旁邊的胡桃與杏,沉默著。
“姑姑,即使如此,還能夠打滿分嗎?”
胡桃歪過腦袋,看著旁邊面色誠懇的杏。這個性格有些像她父親那樣古板的小公主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后在手中的評價表上畫了一個叉,放在旁邊。
此情此景,胡桃也知道自己即使再怎么包庇,也終究無法通過這一關了。小面包的聲音已經完全擊碎了她又一個圣夜祭的夢想,含著無窮無盡的委屈,她終于還是將手中這張滿分的評價表揉起,扔進一旁的廢紙簍。
“應該不是材質的問題,具體什么原因可能需要調查一下。但,可能是翅膀中蘊含的導力石力量過高。”
“嗯,那么再試試吧,2號登場。然后讓所有應急人員準備就緒。下一個。”
復試在繼續,但小面包卻在白癡的陪伴下,默默的走下了舞臺。
這一次,她沒有哭,但臉上卻顯示出莫名的落寞與失望。她捂著自己的臉,還是不停的咂嘴。隨后,白癡根本就沒有帶著她回后臺,而是直接走向禮堂的大門,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是星光燦爛的夜晚。
天上的繁星鋪滿整座天空,無數的星光閃耀,陪伴著明月,照亮了白癡和小面包回家的道路。
“那個…白癡!”
不知什么時候,胡桃突然從禮堂內跑了出來。她顯然跟了有一段時間了,直到快要接近小樹林時,她才喊出聲。
白癡停住腳步,回頭。小面包也是捂住嘴,看著胡桃。
“你…你會來參加圣夜祭嗎?”
“我知道!我知道要你再來參加…真的很殘忍…要聽那場圣歌表演…也的確很殘忍…但是…但是…!但是……”
胡桃的聲音打顫,她捏著自己的裙子,不知該用什么樣的語氣才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感情。
白癡看著胡桃,重新別過頭。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只用一句話作為回答——
“也許會。也許,不會。”
說罷,就帶著依舊穿著那套長裙的小面包走入了小樹林,消失不見了。
這到底算是會參加還是不會參加?
胡桃拿不定主意。她抬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圣夜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最后的這一個月,時間簡直就像是在飛逝。
圣歌演唱班的人選也已經基本排好,可洛成為當之無愧的主唱,領導著其他一百位孩子在雄鹿國王的面前唱歌。莉蘿則由于不滿可洛的卑鄙與無恥,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次的歌唱隊伍。也是因為可洛的陷害面包在先,她也沒有再提自己贏了這件事,而是專心一志的投在圣歌的幾場彩排上,沒有分心。
終于…1189年12月31日,陰。
“啊嗚,啊嗚。”
小面包抱著一整罐辣椒醬,從樹屋上爬了下來。她一邊在樹林那干枯的草地上行走,一邊用手指在罐子里攪,然后拉出,把那紅艷艷的東西全部塞進自己的嘴里。隨后,用充滿享受的笑容來品嘗著嘴里的快感。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嘴里那惡心的麻味終于消除。除了時間這玩意起過一點點的作用之外,她覺得應該是手中的辣椒醬撫慰了自己那受傷的味蕾。果然,辣味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救星!
感受著嘴里那擴散開來的感覺,小面包充滿幸福的笑了。然后,她再次將手伸進罐子里,攪了一下,塞進嘴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嗚?”
這時,她走到了托蘭所住的那座草棚。此刻,那棵枯樹依然干枯。托蘭依舊依kao在上邊。而他附近的土地現在也已經變得發黑,甚至出現了可怕的龜裂。
小面包kao近,仔細看著。只見托蘭頭發上的那朵小花在一個多月之后終于枯萎,他手中捏著的玉米粒現在也已經干涸。看來,他是想用這些玉米粒來喂那些小樹林中的鳥兒的吧?可那些小鳥距離托蘭卻越來越遠,有一些甚至只肯停留在杜蘭樹的樹干上,除此以外,甚至都不肯再在這個小樹林內筑巢了。
小面包吃辣椒醬的手指慢慢停了下來,她看看那邊已經一個多月一動不動的托蘭,手指,漸漸的從嘴里伸了出來。在想了想后,她合上辣椒醬的蓋子,回過頭,跑到杜蘭樹身旁,拍了拍樹干。
《怎么回事?》
小面包看著樹干上冒出的那個睡眼惺忪的綠頭發小腦袋,舉起牌子。
太遠了嘛,我可不能整天都遙控!好累,今天過年,讓我再睡一會兒,晚上還要和附近的樹靈狂歡呢。
藤蔓和樹枝組成詞句,在寫著這些詞句的時候,綠頭發小女孩慢慢的垂下腦袋,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