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詛咒。
冰冷的雙瞳。透過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縫隙,仔細搜查著小樹林中的每一個他所能探索到的空間。
腦海里,暗滅依舊在啰嗦,要他去學習那不知所謂的第四獄,那所謂的“詛咒之力”。
但是,這卻是如此的可笑,不是嗎?
僅憑幾句話,就能夠讓別人陷入不幸中?
僅僅憑借幾個簡單到極點的儀式,就能殺人于無形?
如果這種能力真的會存在的話,那就完全違背了日常的法則。
至少,是完全違背了這個世界的“運作法則”。
白癡絕不會相信那種可以輕輕松松就將對方陷入某種不利境界的東西,畢竟這個世界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胡編亂造。任何行為的發生都會有原因和結果,都會和四周的環境有著某種純粹客觀上的聯系。
因果定律。
就好像要人死,就必須用刀子,用毒藥,用繩子。必須要毆打,殘暴,虐殺,甚至不作為的放任等行為才能夠達到。他也始終相信,如果某人要殺自己。那也一定會通過某種方法才能辦到。
而只要是“人”所做下的事,就一定能夠被“人”所破解。
關鍵,就在于你肯不肯思考,肯不肯去深究,去探明。
就好比幽靈,這種東西如果真的要出現在人類面前的話,那就必須接受形神俱滅的下場。那么換句話說,即使你真的見過,到頭來你也會完全忘記。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夠證明這種東西的存在?
而詛咒?
要自己相信這東西,除非讓這種完全違背客觀規律的東西出現。展現給自己看。不然,憑這把花言巧語的劍說的花好稻好,也始終不如那靜靜等待自己練成的第四劍——戀情,來的更可靠。
“陛下,休穆拉小姐來了。”
蜜梨從樹林外走進來,站在白癡的身邊,輕聲的將話語說出。
白癡點點頭,在得到他的點頭之后,蜜梨才推著白癡重新回到房間。這些天來,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因為白癡不說一句話,并且一直在警戒…的原因吧?
“主人。”
在樹林外面傳來小面包,莉蘿的笑聲。由于托蘭沒有見過休,再加上他私下調查休的過去也的確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他十分干脆的站在白癡的身后,充當著保鏢。
一切,都準備就緒。
對于現在草木皆兵的白癡來說,任何一位來訪者都有可能有著某種居心叵測。畢竟。誰知道她們中的誰是抱著什么目的,來接近自己的呢?
“啊嗚!”
小面包和莉蘿拉著兩只手進入房間,大門一開,在斑駁的陽光之下,身上灑滿金色光斑的少女走了進來。面紗下的嘴微微笑著,
“喲紳士,才多久不見?您身邊的色彩就又多了一抹嘛?這次增加的…是藍色?”
休十分有禮貌的沖著托蘭笑了笑。托蘭的臉紅了一下,也不由自主的低頭,害羞的稍稍往后縮了一下。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死死盯著休。休自己搬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和白癡面對著面,同樣的,也沒有說任何話。
滴答…
滴答…
滴答…
時間,就在這一秒一秒中過去。
窗外的陽光仿佛靜止一般,灑在窗臺。
屋頂下方的樹枝輕輕搖晃。伸展出的樹葉上,布著蒙蒙的水霧…
笑著。
寶藍色的瞳孔,充滿微笑的望著面前的這雙漆黑的瞳孔。
她在等。
等對方開口。
她十分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這一次,她會十分貪婪的欣賞著自己所布下的種子。看著它發芽,成長。然后…
讓自己,覺得這個世界更有趣一點。
“作為主人,您就對奴家這么一聲不吭的。連聲招呼都沒有嗎?”
休歪了歪腦袋,露出一絲媚笑。然后…
她,就開始等了。
白癡,嘆出一口呼吸。
沒錯,自己這樣對方干坐著不是辦法。再怎么說,對方也是教導小面包縱石力的導師。自己,可不能太冷淡了。
在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之后,白癡再次直視著面前這位少女的眼睛,緩緩地,吐出這么多天來的第一句話…
“你,有什么事。”
哐啷!
話音剛落,一聲破碎響聲就從旁邊傳了過來。白癡轉頭,只見一旁圍著圍裙的蜜梨雙手捂著嘴,正用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又看著休。在她面前的地上是一堆破碎的茶杯,剛沏好的粗茶灑了一地。
“啊…啊!對…對不起!”
接觸到白癡嚴厲的眼神,蜜梨連忙跪下來,開始收拾起那些破碎的茶杯。也許是由于動作太過焦急的緣故吧,她的手指不小心被破瓷片劃過,拉出一條血痕。
白癡沒有理會這個古怪的女孩,再次轉頭看著面前的休。而蜜梨在匆匆忙忙收拾起這些茶杯之后,再看了一眼那邊正凝視著休的白癡,不自覺的,一股難以忍受的酸楚,涌上了她的鼻子…
(蜜梨…你算什么呢?)
(在陛下看來,你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傭。一個無家可歸,寄生在這里的女傭而已…)
(陛下喜歡你了,就會對你說兩句好話。陛下不喜歡你了。就會把你扔到一旁,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不是嗎?)
(陛下可以對你好,但是,陛下更可以對其他女孩子好。)
(接受事實吧…那些話其實是對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孩子說的吧?)
(你只不過是一條落魄的幼龍,一條不接受陛下的庇護,就連自己也養不活的小蜥蜴…)
蜜梨抬頭,再次看了那邊的白癡。終于,她努力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沏茶了。
“她怎么了?是不是…呵呵,我來的不是時候?”
休支著腦袋,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白癡。
白癡陰沉著臉,緩緩道:“快說,你有什么事。”
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富含深意的笑。
這樣的場景看在旁邊的托蘭眼里,實在是不可思議。
原本,他是作為一名守衛者站在這里的。可是,在白癡說出剛才那兩句話之后,他突然發現自己站在這里是多么的突兀!
他想要借機離開,可一時間卻想不出什么好一點的理由。也就在他皺起眉頭的時候,白癡又說出了第三句話——
“如果沒事的話,我希望你離開。”
“嗚!”
白癡的話音落下。旁邊的托蘭立刻漲紅了臉,低下頭,雙手拘謹的擺弄著自己的布腰帶。旁邊的莉蘿則是緊緊捏著小面包的手,一副慌了神的樣子。至于面前的休,她也是表現出略微吃驚的表情,可是之后,黑色面紗下的白皙臉龐就逐漸浮出一抹…淡淡的紅潮。
“哎呀呀,沒想到,你會是一個說這種話的人呢之前,是我看錯你了嗎?”
休媚笑著。
根據經驗,以往有這種笑容的女人都很有手段。
而休。顯然就是一個有手段的女人。
白癡識趣的低下頭,閉上嘴。
因為他知道面包要繼續在休的手下學習。所以,不要惹怒對方就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低下了頭,閉上嘴。
“呵呵呵,不和你開玩笑了。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奴家就當做沒聽見吧。不過嘛”
突然,休往前探出身子,伸出手輕輕點住白癡的嘴唇。那雙美麗的藍色眼睛也在這一刻靠的異常之近。剎那間,這幾乎已經到了可以聽到對方呼吸的距離。
“下次,別再突然對女孩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好嗎?”
此時,蜜梨從房間里再次端著茶走了出來。她已經擦干了眼淚,打算好好的招待休。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我,說了什么嗎。”
白癡冷冷的吐出這么一句。
也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蜜梨手中的茶再次摔在地上,雙眼里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的流淌而下。看起來,她就像是一個被丈夫背叛,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飲恨強忍的妻子?
白癡再次回頭,眼睛上的眉毛已經連成了一線。突然!他幡然醒悟!
原來…又來了?!
那釋放某種神經干擾毒素的人…又來了?!
“托蘭!”
在警惕方面,托蘭可能永遠也不如白癡。就在他紅著臉低頭的時候,白癡的一聲呼喚卻是將他立刻喚了回來。
“立刻派你的士兵搜索樹林四周,抓捕任何形跡可疑或行跡不可疑的人!”
白癡的命令很堅決。畢竟,這關系到自己的性命。也關系到…面包的性命!
奇怪,怎么托蘭不動?
白癡感到很奇怪。不是說,這位死亡騎士是自己最忠實的仆人嗎?可為什么他對于自己的命令完全不遵從?
白癡回過頭,可看到的,卻是托蘭睜大著那雙美麗的眼睛,十分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而面前的休也是一臉的詫異。
“托蘭,我讓你立刻去搜捕。你為什么還站在這里?”
如果不是行動不便的話,白癡哪會那么啰嗦?他會直接提著暗滅沖出去!但是,正是因為他行動不便,所以才會那么“多話”。
可是…
“主…主人…”
托蘭的臉色,變得更紅了。他偷偷瞥了一眼那邊吃驚的休和已經有些不敢相信,表現出崩潰景象的蜜梨。
“請問…一定要…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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