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逐漸燃燒
為了解決這個疑惑，在接下來的幾天，他都一直在觀察。
秘法眼被他丟的到處都是，可以說是一人之力偷窺半個行省，除了那些防備嚴密的所在，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他的眼線。
然而他看的最多的，就是戰爭，
從小規模的遭遇戰，到大規模的戰役都有。
炮火，硝煙，魔力。
伴著數以百計充耳不絕的魔力炮，或者別的什么的魔導器械的光芒將天穹撕裂，幾十枚炮彈如暴雨般撞碎軍陣的護壁，穿插在熾白灼眼的磷火、熱熔齊射間轟然落地，砸向敵軍。
高亢嘹亮的戰吼響起，無數技能帶來的影響噴涌而出，漫天飄散，然后盤旋著墜落，覆蓋在大地上。
這些都是帝國將軍的直系衛隊！軍隊動員了起來！那是帝國的真正實力。
帝國上層軍官的直屬衛隊是整個世界最精銳的武裝力量，不僅裝備精良，久經訓練，就連高手也很多。
沙漠遺民們的入侵很快被擊退，叛軍也在十天內就被鎮壓了。
惹到這種程度的亂子，怎么可能不被鎮壓？
可是…真的鎮壓了嗎？
陸恩看見很多人死了，但，真的有用嗎？
毫無疑問是沒有用的，死的人最多影響叛軍的士氣，但不可能影響叛軍的核心，那個所謂叛軍的幕后黑手以及思想核心。
叛亂的火種沒有滅，單純的滅火是沒用的，只會死灰復燃。
思索著這些的時候，一直隱藏著存在的陸恩，突然抬起頭。
秘法眼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在塔卡行省的一座城市里。
城市的黑暗中，飄忽不定的存在于夜色之中穿行著，這道忽隱忽現的身形從不在光亮的地方現身，以一種詭異無比的身法，總是在不可思議的角度潛伏在黑暗之中高速移動。
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他，他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一陣風，陰冷的風。
陰冷的風穿梭在城市之中，轉眼之間跨越數千米，來到了一座高樓之上。
“今天晚上依然沒什么人來啊。”他出現在了高樓上，用窗戶的反光來隱藏自己。
同時，一個聲音回答道：“確實，帝國的圍剿是不是已經暫停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察覺到那些人的動靜了。”
兩個聲音都極為低微，而且很隱蔽，用了某種密語，幾乎和氣流聲沒什么區別，就算是仔細聽也很難區分這和大點的風有什么區別。
只是——
“是嗎？那你想要什么動靜？”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頭上傳來。
這個聲音可不是密語，而是字正腔圓的帝國通用語，還是很有貴族味道的那種，帶著很多滑音和特殊的腔調。
毫不猶豫！這兩個人連確認都沒有就啟動了魔法！一陣閃動之后，直接消失在原地，同時布置在房間內的炸藥直接起爆！火光與爆炸直接將整層樓都炸成碎片。
“有那么著急嗎？”在半空之中的陸恩順勢被沖擊波帶著往后推，走之前順手扇了一下風。
“呼！轟！！”鋪天蓋地的狂風將爆炸帶來的火焰頃刻間直接被撲滅，這一揮手居然扇出了一條真空帶！
簡簡單單的風炮術罷了，雖然只不過是等級1的魔法，但在魔法9的加持下，
然后接著這一扇風的反作用力，他的身體快速在空中掠過一條弧線，劃過數千米的距離，恰好飄在了其中一個人的眼前。
隨后，他伸手一抓。
虛空一握，從另外一邊逃走的那一個，也被捻了回來。
很簡單，一個小戲法，法師之手，加上人類定身術。
對魔法9來說，靠法師之手就能一拳打爛一堵墻，把一個被定身的人拉過來再簡單不過了。
這兩個密探都是等級6的好手，在密探之中已經算是最頂級了，再上的等級7已經步入高等級職業者了，可以影響概念了。
可惜，對陸恩來說，都沒什么意義，等級9和等級6的差距太大了。
“我想和你們聊聊，關于所謂叛軍的事情。”
那兩個人面色難堪，冷汗直流。
陸恩接著說道：“我重復一遍，我想和你們聊聊關于你們身后組織的事情，記住在我面前，你是沒有任何機會逃走的，想著逃的話，你還不如自殺來的比較快，我是認真的，我個人不怎么喜歡抓靈魂，所以你可以等自然消散，我絕不會折磨你的靈魂。”
然而想讓他背叛，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個人肯定是個等級8，他不可能是對手，但是…就算是死也要讓對方感覺到些許麻煩才對！
這么想到，他咬牙抽出武器，對陸恩發起了沖鋒！
“恩，知道不是對手還敢沖上來，那么，你的忠心，我知道了。”陸恩搖了搖頭，伸出手。
這個人的決死沖鋒才剛剛開始，他整個身體就直接干脆的毀滅了…
僅僅是一個手勢…對方就直接徹底煙消云散，陸恩站在原地，從兜里掏了顆糖放進嘴里，開始，下一個——
陰冷的風繼續吹拂著，城防軍們因為城里接二連三的爆炸四處奔波，焦頭爛額，但是什么也沒能找到。
直到幾個小時之后，終于有一個人屈服了。
陸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身旁就是那個屈服的人。
為什么屈服？
沒什么特別的，微觀世界里關了四百年的禁閉而已，對短命的人類而言，已經足夠崩潰了，在一無所有的黑暗里，他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然后感官被無限拉長，做了一場非常清晰的夢。
所以他崩潰了，選擇了屈服。
說完一切之后，他選擇了自我了斷，陸恩也幫他處理了尸體。
“唉，沒想到啊，沒想到。”陸恩嘆了口氣，確定了坐標之后，選擇了傳送。
傳送之后，他出現在了一座破爛的建筑物里。
說是破爛，但其實應該算是某種遺跡，在這個遺跡的外部，則是具有沙漠氣息的人們正在生活。
這個地方人們膚色都都是棕黑色，服飾呈現出多姿多彩的風貌，身上都是顏色鮮艷的窄袖和貼身薄裙子，這種窄袖緊身的薄裙不僅做事方便，而且更能顯示這些人凹凸的體型，顯得非常誘人。
而男的則是同意穿著小馬褂，肥大的喇叭褲，雖然不算很帥氣，但是也很精神利落。
很明顯不在帝國境內。
不過，那個遺跡里里面，有一個人類，一看就知道是帝國人，從那一點也不黑的皮膚就能看得出來。
陸恩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這是一位傳說英雄，‘教授’卡爾。
看見陸恩的時候，這個名叫卡爾的古代英雄，立刻站起身，但是最后卻沒有反抗。
因為他了解對方出現在這里所用的魔法。
傳送，魔法9所獨有的奇跡。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魔法9。
“‘教授’卡爾…”陸恩喃喃自語道。
他認識這個人，是一位古代英雄，大概在一千七百年前死去，他的技能很特殊，是“教育7”。
這也是他稱號的來源，他雖然最高等級只有7，但掌握的技能實在太多了。
保守估計，等級4以上的技能，他有超過200個。
如此多的技能，足以稱得上‘萬能’，所以他的戰斗力哪怕是在等級8的群體里，也算得上是頂尖，以一個等級7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可怕的了。
可惜的是，他的道路太多，太雜，很難繼續前進，此生也就止步于此。
不過，他留名世間并非是因為他的等級，而是因為他是著名的英雄導師，曾經培養過數個等級9的弟子，雖然他的弟子們現在多半也都死球了，但不能否認他的教育上的成果。
陸恩屬實沒想到，他也是那只大蜘蛛的收藏品之一。
“你認識我？也對，我比較也算是名留青史了，那么…你是帝國的人？你們已經發現我了？”卡爾并沒有慌張，因為他知道，跑不掉的。
面對等級9，再多的低級技能，也很難讓他逃走。
“這里是…沙漠遺民們的地方嗎？我看見外面好像都是那些沙漠遺民，果然啊，是你和沙漠遺民們在帝國內部掀起叛亂的？”陸恩問道。
“的確，是我，不過，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的戰士們不會背叛。”卡爾問道。
“他們是不會背叛，但你掌握的情報恐怕太老了，大概七百年前，一個名叫坎雷薩德的法師研究出了一個名叫‘微觀世界’的法術，老實說…凡人很難通過這個法術的考驗，輕易就能讓人崩潰。”陸恩解釋道。
“是嗎…那還是我落伍了啊，不過我也沒有地方去知道這種隱秘知識，輸了就是輸了，動手吧。”卡爾苦笑道，搖了搖頭。
陸恩注視著對方，這位復活的傳奇英雄依然有著蒼老的容貌，略微有些發福，是個慈祥的胖老人的形象，很難想象他居然策劃了這么多流血事件。
從他做的事情來看，這可是個徹頭徹尾的極端分子。
不過陸恩并不奇怪他不知道微觀世界這件事。
畢竟，雖然對他而言這并非秘密，但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這種魔法都是“神話傳說”級別的，只有極少數的隱秘典籍才會記載這種魔法，對于一個古代人而言，很難去拿到這種程度的隱秘知識。
魔法，永遠都是越現代越強，古代魔法連一個火球術都是等級5的，而現代早已優化到了等級3就可以釋放的程度了，一代代的法師與研究者都致力于在前人的基礎上研究出更加先進的魔法與理論。
“不，我并不是來殺你的。”陸恩搖頭：“實際上——”
他走過去，拿起這個遺跡里的，卡爾剛剛正在翻閱的一本書，是聯合會傳播的典籍。
“實際上，這本書的作者，是我。”
卡爾的表情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停滯的呼吸和放大的瞳孔暴露了他的心情。
但他很快平靜了下來：“…原來如此，再搭配上你魔法9的實力，你就是那個‘魔物之王’吧？”
“是我。”陸恩點了點頭。
“果然啊，安略做那些行動，不止是為了私利，我一直就很奇怪你們的陣營，雖然安略看起來是帝國的利益集體，但行動總有些奇異，雖然你們明面上和聯合會沒有任何關系，可問題是你們的行動卻都帶著古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通了，那看起來我選的沒有錯，就是因為這種疑慮，我才會選擇塔卡行省動手，而不是在安略行省動手。”卡爾坐了下來，苦笑了一下。
“我很高興，不是帝國的人來到這里。”卡爾說道。
“原來你早有猜測，僅僅依靠這么點若有若無的線索，就能做出這樣的猜測，你確實是聰明人。”陸恩夸獎道。
帝國內部也不是沒有這種聰明人，比如瓦爾德公爵或者華倫斯坦男爵，但對這些人而言，他們是對這些書不屑一讀的，他們沉浸于自己的諜報單位送上來的報告，沉浸于高等級職業者做出來的匯總。
他們可不會自己去搜集情報，去親自讀一讀這些書，體會背后的東西。
“不，和寫出這種東西的你比起來，我只能算是有些小聰明而已，你才是，真正想出了能夠締造新世界的方法。”卡爾由衷的對陸恩贊譽道。
“并非如此，我也只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陸恩不肯將這功勞戴在自己的頭上，畢竟，他也只是傳播者而已。
“那么，話說回來，”陸恩繼續說道：“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急躁的掀起戰爭，下層民眾還沒有準備好一場戰爭，帝國還沒有衰弱到會被一場低烈度的戰爭擊垮。”
“你的這場襲擊，戰術上做的很好，以極低的損失讓帝國失去了邊境防線，想要重新建立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但這根本無法動搖帝國的根本，甚至還可能害的未來真正的矛盾爆發的時候，讓帝國有所察覺。”
“可以說，除了滅掉了帝國一小部分有生力量之外，幾乎什么好處都沒有，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看不出來，但你還是做了。”
“為什么？”陸恩問道。
（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