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猶如重岳一般落下,狠狠在砸在眾人心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張文林看著面前的東西,頭一次感受到害怕。
船上的眾人都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冰雪精靈,他們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半點不敢動作,他們僅僅是遠遠看一眼,都能夠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感覺。
太過強大了。
稍微靠近林程些許的人,臉色都嚇的發白,整個腿都在哆嗦。
“給我弄死這人,順便讓這艘船沉下去。”
林程扶著林南夙,看著張文林的眼眸之中滿是殺意。
“好的召喚師。”
冰雪精靈應著,手掌微微一轉,一股極致的冰冷便瞬間從張文林的腳底之下蔓延開來。
“不要殺我,我還有用!”
張文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腳底慢慢凍結成了冰塊,而他也慢慢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覺,他之前狠厲的神色此刻已然變成了濃濃的哀求和懼怕。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欺負我身邊的人。”
林程抱著林南夙,眼眸之中全是冷漠之色,他低頭揉著林南夙手邊和脖子上的紅痕,任由張文林全身被冰凍成了一塊完美的冰雕之后,他才走上前微微一笑,把冰雕猛地推倒在地。
“我本來不想殺人,我本來也不想為難你們,但是你們惹火我了。”
林程說著看著張文林的冰雕轟隆一聲四散開來,那冰雕之中的神色全是濃濃的后悔和驚懼。
“走吧。”
林程抱起林南夙,扇動著身上的冰雪翅膀,慢慢騰空。
船上的眾人抬頭看著林程的神色,皆是濃濃的敬畏,他們看著冰雪精靈又要抬手,口中不斷的叫喊著救命,腳步也連連后退,在他們眼中的林程,此時已然化作修羅,要把他們所有人都殺個干凈。
他就不該上這條船,不該受張文林的誘惑出手。
在船上的人都浮現出絕望,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還有回轉的余地。
這林程在眾多包圍之下還能夠活下來不說,最后居然成功反殺,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亡的恐慌之中,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人,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如果他們能夠僥幸逃脫,以后一定會遠遠逃離姓林的人!!!
冰雪精靈的手微微在船上一拍,一股純粹的冰雪之力便覆蓋上整個船體,冰晶似的大船在月光之中反射出幽冷的光澤,從空中俯瞰,還能夠看到船身之中有許多活靈活現的冰雕在其中矗立。
他們或是驚慌準備跳海,或是臉色慌張的準備關門,更多的則是朝著一個方向神色絕望的往前跑。
“他們還有可能活著嗎?”
李若曦扇動著翅膀,看著這艘冰雕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林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強大的超乎她的想象,她今后要是回去,肯定要重新審視林程這個人的危險程度。
“只要冰雕不碎,就有可能被救,前提是你的救援團隊在這兩天找到我們。”
林程說著感受著冰雪翅膀有消失的前兆,便再次停留到了船上,此時的船已然變成了冰雪的世界,除了他們三人以外,在也沒有誰能夠威脅他們。
李若曦跟著林程停留到船上,她的神色很復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想問的也有很多,但卻面對小心翼翼把李南夙放在床上的林程,卻無法開口。
她該說什么?指責林程隱瞞實力,還是控訴他太過無情,讓整艘船的人都陷入這個境地。
但要不是這船上的所有人都想殺掉他們,林程也不止于此。
李若曦早在林程加入異人組織之前,就查清楚了林程的身世,出身孤兒院,為人卻十分君子端方,與人說話都是和聲細語,成年之后帶著妹妹脫離孤兒院,明明自己過的十分艱苦,卻還是時常帶些東西去孤兒院里面探望。
成績優秀,相貌俊秀,為人端方,無論從那方面來說,林程都是極為少見的優秀之人。
但今天的林程,卻讓她看到了另外一面,強大而冷漠。
一聲虛弱的喵叫,讓李若曦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脫離出來,她抬頭就看到林程站在她面前,朝著她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
“很抱歉,但我的事情,不適合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你就先睡吧。”
林程的話語落下,小白周身散發出一陣陣白光,白光籠罩船上所有的人,去除了關于林程如何逃脫如何撕開卷軸如何召喚冰雪精靈的所有記憶。
做完這一切,林程才累倒在地上,丟開手中握著的補魔晶石。
他捂著臉,想著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心中恍恍惚惚,總覺得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他從未如此感受到自己片刻的遲疑,自己片刻的慈悲能夠帶來的后果。
“果然婦人之仁是不行的。”
林程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自己顧忌著船上的人,不敢使用太過高階的魔法卷軸,也不至于會被張文林捆住,也不至于讓林南夙受傷。
從今之后,他要更加狠厲一點,只要有人敢傷他身邊的人,那么他必然要讓別人付出更為慘烈的代價。
身邊的朋友,孤兒院的大家,是林程的底線。
今日的召喚次數已經遠遠超過了,林程看到林南夙手腕和脖子上的紅痕,心疼的嘶了一口氣,從房間之中找出藥膏小心的涂抹上去。
“小屁孩一個,還整天想著保護這個,保護那個的。”
林程一邊擦著藥膏一邊絮絮叨叨,但他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來,因為林南夙的確保護了他兩次,第一次是因為他的實力不足,第二次是因為他的仁慈。
這兩次給他帶來的教訓,足以讓他銘記。
況且張文林說的對,這是個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時代就應該有不同的處理方法,他無法強迫其他的異人憐憫,所以只有自己強大,只有自己狠厲,才能夠讓這些人望而卻步。
林程涂完藥膏,獨自一人走到冰雪欄桿之上,抬頭看著茫茫的月光。
四周的海風吹起他的頭發,他倚在欄桿之上,看著茫茫的大海,看著海面之上反射著粼粼的幽光,聽著海面之上涌動的海浪之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