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北街。
林柒和荊簡走在大街上,林柒驚魂未定,還在想著方才的恐怖生物,以及身邊這個擺著臭臉更加恐怖的家伙。
荊簡看了看手里沾染了蟲液的臭豆腐,臉色頗為不悅。
“有錢么?”
他想起自己的余額已經嚴重不足,腦中甚至閃過了阿卡司嘲弄的笑容。
“啊?”
“啊什么啊?從現在起,一句話不能少于二十個字。”
“那…那要怎么說?”
“自己悟。你要是悟不透,我會幫你物理開悟。”
林柒沉默了幾秒,然后鼓起勇氣開口道:
“你想要錢啊,你想要錢你就說啊,你如果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總不能你不說我知道你想要,你說了我卻不知道你想要吧…”
荊簡微微張嘴,這嗡嗡嗡如唐僧念經一般的發言,讓他忽然有些欣慰。
“以后就要這么說話。”
“會…會不會挨打?”
“又忘了?”
“我是說這樣說話不會因為太過冗長啰嗦而導致周圍的人覺得我呱噪,然后操起家伙狠狠暴打我一頓!”
荊簡點點頭,還算有些天賦。
林柒額頭滲出汗水,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逼著說話過。
這也是頭一回跟人說這么多話。
荊簡來到了豆腐攤前,重新要了一份鍋貼豆腐。然后不急不緩的說道:
“當你比所有人都強的時候,不管你說話多么欠扁,他們都會耐心的聽下去。”
“可是我…很弱。”
林柒一說完,就看見荊簡眉頭一皺,立馬補充道:
“呃,我是說,我的修行資質實在是太弱了導致我的境界進步很是緩慢,或許我說話要低調一點更好?”
林柒自覺的替荊簡付了錢。
荊簡笑了笑,說道:
“強弱只是暫時的,我不管別人會不會因為你話太多而揍你,但我肯定會因為你話太少而揍你。”
“我知道了…我是說,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一定在每次說話前努力擴充…”
一回生二回熟,孰能生巧。
原本林柒覺得荊簡很可怕,一來是這個人面相有點兇邪,二來是荊簡今天展露的連續破境,讓他感覺到了來自天才的惡意。
如今和荊簡一番交談后,加上荊簡又救了他的命,他漸漸的就不再緊張,說話也不再結巴。
甚至開始適應這種一句話故意說得冗長復雜的風格。
或許也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舒適感。
仿佛體內某種力量正在慢慢蘇醒。
不過林柒并沒有領悟,荊簡為何要一直讓自己說話。
“荊簡…我們遇到的那個怪物到底是什么個情況?它是某種能夠變成人類的萬獸么?”
“比那要更糟糕,你暫時不需要了解。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最好也別說出去,這是對你好。”
在九界發生的事情荊簡大多不記得。
但遇到噬魂蟲后,對于蟲界的一串關聯記憶就冒了出來。
萬獸界起碼還講些章法,蟲界可就不一樣了,這種東西完全是遵循本能。
林柒點點頭,現在荊簡說什么,他便信什么。
“那你破境…我是說你在戰斗的過程里連續破除三層障壁的事情。”
其實在林柒眼里,連破三境甚至比遇見怪物更值得驚駭。
“這種事情就更沒有提的價值。也不需要對人言。”
荊簡的語氣很淡,這件事在他看來的確微不足道。
林柒默默低下了頭。
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扎心的問題,扎自己心的那種。
校外的美食街的風波,并沒有平息。
荊簡和林柒雖然離去,但很快后續便有人類的修行者精銳和百川大學的老師趕到。
自打萬獸入侵人間起,各種對異獸的研究就已經展開。
人類現有修行者里,或許未必能夠面對那些天災級浩劫級的異獸入侵,但在短短的數年里,卻通過種種觀測手段,將許多萬獸分類。
也因此有了萬獸學這門研究。
在關于萬獸方面,人們認為時代的變異,導致了萬獸的變異,所以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來自外界生物的入侵。
在美食街的暗巷里,周沉淵和王五行都在其中,還有其他幾個看起來境界不低的存在。
“這灘紫色液體,應該是某種生物的血液,但和以前我們調查過的萬獸樣本相差很大。”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名叫商路。
在研究萬獸上,他有著堪稱變態的興趣。也因此,他們在這一方面算得上是絕對的權威。
“商教授,我得提醒你,萬獸和萬獸之間本來血液差異就很大。”打斷的商路是外校的一名研究萬獸的學者,對商路顯然不怎么服氣。
“不一樣,我們地球的生物,不管物種差異多大,細胞結構是大同小異的。甚至心臟,腦子,各種臟器也都一一對應。但萬獸其實不大相同,它們有著另外的一種結構形態,它們的這里…”
商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
“有著類似結晶一樣的東西。而奇怪的是,有些萬獸卻沒有。且這些沒有結晶的生物,細胞結構和我們地球生物很相似。
我有時候就在想,會不會異獸其實分為兩種,一種是這個世界本身的異獸,跟人類一樣經歷靈氣變異變得強大聰明。而另一種其實是天外來客?”
商路其實扯得有點遠,但周沉淵和王五行還有修行者們都沒有打斷。
只有那位一樣研究萬獸的學者嘲笑道:
“你在開什么玩笑?你該不會是想說,這個世界還有外星物種?哈哈哈哈哈…”
商路聳聳肩,他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只能任由對方嘲弄。
但他也不在意,說回了正題:
“我之所以認為這灘紫色血液的主人不是萬獸的原因,是因為在方才,便攜式觀測儀里,這血液呈現出極高的活性,我沒有看到類似蛋白結構一樣的東西,而是看到了無數細小蟲子,它們在不斷地拼接重組,又在不斷的死去,因為脫離了生存環境。”
沒有人說話,商路只好總結發言說道:
“我的意思是,這很像是一種寄生蟲。”
“寄生蟲?什么樣的蟲子能夠流出如此大的一灘血?這蟲子得多大?”提問的是王五行。
這件事情就發生在百川大學外,王五行自然不會放過任何線索。
商路搖頭說道:
“這種液體里還有一類似溶解劑和凝固劑的成分,這兩種東西大概是這個生物的兩種形態。”
“什么意思?”王五行問道。
“我只是一個猜測,就不說了,總之這些血液樣本還有待分析,如果出了分析結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商路取了一小瓶蟲血。
他并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這個猜測會引起極大地恐慌,一旦傳出去,弄不好自己要擔責。
凝固和溶解兩種狀態無法共存,但如果特殊的生物酶作用下,是可以存在自由變換的。
他擔心這是一種能夠自由改變形態的生物。
如果真是如此,說不定人類社會里,已經有不少“寄生蟲”了。
王五行見問不出話,也沒有繼續問,而是說道:
“它是死了?”
“嗯,我懷疑過是否這是一種特殊的繁殖手段,但里面蟲子的活性很低,在不斷的壞死,所以這個未知生物,應該是被人殺了。”
“是一個功力在三劫境左右的人。”王五行指著地面的裂痕說道。
他彎下身軀,仔細的盯著裂痕:
“沒有二段進攻,應該是一記重摔,但這種程度的進攻或許沒辦法致命,他應該是又補了一刀狠的。”
三劫境界四劫境界這個范圍段里,修行者實在是太多,王五行一時間也無法進一步推斷。
“不管這是個什么東西,它都是和某個人戰斗過,如果能夠找到這個人,或許就能知道這是什么生物。”
商路點點頭說道:
“至少能知道這個生物的一些能力和特征,也就能起到一些預防作用。”
周沉淵冷不丁的說道:
“或許可以問問阿卡司。”
“問他干什么?他一個懶的沒邊兒的家伙會知道什么?”
王五行對阿卡司可沒好感。
前年的尊位賽上,便是阿卡司奪走了他的九武尊之位。
“阿卡司雖然很神秘,但他知道的東西不少,還記得前年秋的那場百獸狩獵之戰么?”周沉淵并不理會王五行。
一眾修行者點點頭。
“那場戰斗里,阿卡司幾乎是對所有生物都了如指掌,明明里面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生物,是不曾在我們現有資料的統計中的,但它們的攻擊方式,阿卡司卻極為熟悉。”
周沉淵這么一說,商路便想起來了。
那之后有一期異獸雜志上,便有了那場“百獸狩獵”之戰里的一些生物,都是阿卡司命名的,因為阿卡司對這些獸類的攻擊方式,習性,都很清楚。
那個時候商路都認為,阿卡司表面上是九武尊,實際上也是跟自己一樣,是個搞學術的。
“我也只是直覺,我認為阿卡司或許比我們更了解萬獸,商教授認為可能是某種寄生蟲的生物,他說不定也知道。”
“倒也可以一試,阿卡司的確給人有一種知道很多秘密的感覺。”商路點點頭。
現有的條件并不足以支持他們解開蟲界生物的謎團,在采集完樣本和處理現場之后,修行者,萬獸學者,百川大學的老師們就紛紛散去。
百川大學。
綜合戰斗系第四班。
晚間的自修是自愿原則,荊簡因為不滿薩井日打游戲時的鬼叫,便來到了自習室。
自習室里的人不少,林柒,布景,白瓶兒,董年羙等都在。
白瓶兒在,她的幾個追求者就一并在。今日便已有三人,其中兩個是第四班的近水樓臺。
一號近水樓臺叫張廣智,身形高大,是那種給足女生安全感的類型。
二號近水樓臺就很斯文,叫吳問柳。尋花問柳的問柳,據說這名字還是他自己改的。總覺得自己風流屬性爆表,單身至今是因為家里風水不好。
兩個近水樓臺都是四劫境界。
白瓶兒的第三個愛慕者,來自第七班。
尖子班的尖子生,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七劫境界,不輸白瓶兒。
燕京人士,據說家里還有套四合院兒。
論家境,論資質,論長相,都勝過第四班的兩個近水樓臺許多。
在整個綜合戰斗系也小有名氣,但并不是什么美名,做過很多奇葩事,也算是個奇人。
荊簡進來后,不少目光就落在了荊簡身上,林柒是因為白天的事情,而白瓶兒則是因為董年羙昨晚說的話。
當白瓶兒的目光落在了荊簡身上,兩個近水樓臺便望也向了荊簡,表情頗不是滋味,但也裝的很大度。
只有燕京人士,淡淡一笑,依舊深情款款的望著白瓶兒。仿佛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也慢慢挪移。
因為白瓶兒坐在了荊簡的旁邊。
荊簡左邊是董年羙,右邊是白瓶兒。
“你是叫荊簡吧?”
白瓶兒露出了能夠秒殺一眾男性的可愛笑容。
荊簡原本不在意白瓶兒坐自己旁邊,他此刻眼里只有線性方程和微積分。
但對方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就得禮貌的回應。
“你能成功活到現在這個年紀,不至于腦殘到昨天才出現的人物,今天就變得不認識。你應該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些信心,你沒記錯,我是荊簡。”
白瓶兒的笑容瞬間僵住。
董年羙咬著嘴唇,有點想笑,但還是憋了回去。
見白瓶兒討了個沒趣,一號樓臺和二號樓臺都覺得發揮的機會來了。
“嘖嘖,合著這廝來自習室,居然是為了看高數?”
吳問柳露出譏諷之色。
修行者研究白板們的學科,在很多人看來,這便是修行資質有問題。
畢竟修行道路漫長,真要有點天賦,又怎么會花時間琢磨白板的知識?
吳問柳開腔了,張廣智也不落后,說道:
“得虧瓶兒在,不然咱們班的水平,得被這些人拉低到什么樣子?”
白瓶兒皺起眉頭,她雖然被荊簡那句話懟的夠嗆,也喜歡別人吹捧自己,但卻不喜歡這么一種陰陽怪氣且一捧一踩的方式。
荊簡很平靜。
他可以理解這種為了求偶而做出的激進行為,尤其是青春期的男性,經常會在異性面前刻意顯擺。
但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
尤其是這句話張廣智意有所指的并非他一個,算是把布景和林柒一并罵進去了。
他掃了一眼吳問柳和張廣智,說道:
“看高數有什么不對嗎?”
“倒也沒有什么不對,畢竟那些修行功法你也看不懂,只能看看這些白板看的東西,要不你還是回南校區吧?”吳問柳說道。
“所以你認為修行比數學難。”
“這是自然。”吳問柳鄙夷的說道。
荊簡搖頭:
“既然我們的意見產生了分歧,那不妨現場論證一下。”
吳問柳有些疑惑,便又聽到荊簡說道:
“接下來我會打你一耳光,我出手很快,你必須集中精神才能防住我,同時,請簡述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介值定理、費馬定理。”
不待吳問柳尋思出這話的意思,荊簡就一巴掌打在了吳問柳臉上!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打得吳問柳門牙都掉了一顆。
可即便此刻,一旁的燕京人士也沒有轉過目光,依舊深情款款的看著白瓶兒。
倒是張廣智指著荊簡,說道:
“你怎么能打他呢?這里可是學校!”
吳問柳被打,張廣智是很高興的,當然沒有表現出來。
也來不及表現…
“不用羨慕他,你也有份兒。”
荊簡下一巴掌就打在了張廣智臉上。
這一巴掌更狠,直接扇得的張廣智轉體一周半。
荊簡的舉動讓整個自習室的學生們目瞪口呆。
他并不在意,說道:
“希望你們能在防住我之前,答出我的問題。”
接下來的幾分鐘無疑是吳問柳和張廣智的噩夢。
教室里充滿了暴戾的空氣,啪啪的聲音震得每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張廣智和吳問柳境界不低,卻硬是被荊簡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位燕京人原本是沒有關注這場鬧劇的,但這個巴掌聲實在是刺耳,也由此,他赫然發現,荊簡打人時的起手角度,所用的步伐身法,都極為高妙。
這里是教室,三人的境界自然施展不開,比拼的便是速度和反應還有戰斗技巧。
這一方面,燕京人士發現荊簡的水平高出這兩樓臺太多。
他笑了笑,覺得這啪啪聲也不刺耳了,看荊簡也順眼了許多,便繼續欣賞白瓶兒。
約莫五分鐘后,吳問柳和張廣智聯手,才堪堪擋住了荊簡的一巴掌,但二人的臉,已經腫的不能直視。
荊簡很誠信,當二人擋住了他的一擊后,他就果斷停手。
他絲毫不在意這么做有什么后果,只是無奈的搖頭道:
“事實證明,人被逼急了什么都會做,但不包括數學,因為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為止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百煉成神 絕世級命運。
該命格雖然為絕世級,但不會改變宿主周圍人的氣運,而對宿主自身的影響,則會強于其他絕世級命格數倍不止。
宿主磨煉自己時產生的情緒波動和修行成果將會轉化為命運之力。
宿主的所有資質將遠低于普通人,在生活中反應遲鈍,在修行中進度落后。
但若宿主能夠堅持不懈的去錘煉自己,愿意付出成倍于常人的努力,使得命運之力累積到一定程度,便能獲得百倍于常人的收益。反之,卡牌會陷入休眠狀態。
進化: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