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告別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點不停地從天上落下。
昨晚開始，木葉這里就開始下起毛毛細雨。
直到今天早上，雨勢不但沒減退，反而還越發浩大。
就算外面下著大雨，今天風見忍還是一早就走出了家門。
哪怕打著傘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他身上穿著的黑色衣服還是很快被四處飄蕩的雨水打濕。
加上初冬的寒風一吹，即使以風見忍的體質也不禁哆嗦一下，全身發冷，嘴里連連呼出一團團的白霧。
半路上，風見忍還遇上同樣要去那個地方的阿護和隼人，大家心有靈犀般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埋頭趕路。
少頃，三人就來到位于木葉邊上的慰靈碑紀念園。
即使今天的天氣如此之差，此時慰靈碑紀念園這里已經集聚了不少人群。
因為今天紀念園這里就要為眾多在早前的戰爭中逝去的英雄舉行送行儀式。
風見忍很快就在人群之中發現綱手和靜音的身影，不過他和阿護、隼人都沒有走過去打擾綱手和靜音，只是安靜地站在一個角落等待儀式開始。
想必加藤斷的死訊應該也是由綱手親口告訴靜音。
沒過多久，眾多英雄的告別儀式就正式開始。
在這場戰爭之中犧牲的所有忍者的名字就這樣刻在紀念園一塊毫無起眼的石碑上。
無論他們生前的功績有多么耀眼，本領有多么厲害，最終也不過化成一串簡單的符號，只留下還活著的人默默承受著這份悲慟。
三代目火影今天的致辭十分簡單，用樸素的語言憑吊慰靈碑上的所有英靈后，他就讓相關家屬開始輪流上來做最后的道別。
被雨水打濕的慰靈碑底下很快便堆滿了由家屬放下的白色菊花，每個人都只在碑前待一會后就離開，轉眼就輪到綱手和靜音。
只見她們兩人在大雨中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慰靈碑前。
靜音將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抱在懷里不讓雨水淋濕的白菊放在慰靈碑的前面。
綱手則伸出右手，用冰涼的指尖撫摸著碑上的刻痕。
兩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與加藤斷作出告別。
可能是由于雨水的關系，紀念園這里的地面似乎也變得濕滑，綱手最后轉身走開的過程中不小心一個踉蹌，還好一旁的靜音及時將她扶住，綱手才不至于跌倒。
站在一旁的猿飛日斬望著自己的弟子，用手將頭上的火影斗笠一拉完全遮擋住自己的面容。
為村子奮戰至生命最后一刻就是忍者最好的歸宿。
日斬自己也早已做好這個覺悟，只是他最近卻開始對自己產生迷惑，自己是否無愧于火影之名，無愧于兩位老師的教誨。
簡單的告別儀式馬上就進入到尾聲，廣場上的人群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散去。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也只能懷著對逝去之人的思念繼續堅強地活下去。
唯獨綱手看著慰靈碑上的名字久久不愿離去，一旁的靜音自然默默伴隨在她身邊。
三小對視一眼，終于還是走上前去。
“謝謝你們來為斷叔叔送行。”拿著傘的靜音這時才注意到風見忍三人也參加了這次告別儀式。
阿護嘴巴翕動幾下，似乎想要安慰靜音，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綱手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個人世界里面，似乎連風見忍他們走過來都沒有發覺。
風見忍一反常態，突然大聲自言自語道：
“我在歷史中發現，忍者的世界歸納起來一共存在著兩種理念，一說是真理比生命更重要，一說是生命比什么事都重要，前者總是成為引發戰爭的原因，而后者則多數是結束戰爭的理由。
“我不想去評判這兩者那個才是最正確的，但我認為初代目火影大人應該是懷著后一樣想法才會去建立木葉隱村，才會去終結那個亂世的吧。
“我想斷老師他也是懷著與初代目一樣的夢想才會毅然踏上戰場，我們現在唯一能為老師做的，就是繼承老師的意志，然后一直走下去，綱手大人！”
聽見自己隊友突然說出這么深刻的道理，阿護和隼人立刻瞪大自己的眼睛，難道今天這個是假的風見忍。
同樣聽見加藤斷和爺爺名字的綱手身體微微顫動一下，但一眨眼又平復下來。
目前綱手對其他事情都已提不起興趣，回到木葉后每次走過熟悉的地方，她都會忍不住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這時她才真正感受到往昔那些熟悉的人影都已經不在，永遠不會再次見到，鉆心的痛苦和負面的情感不斷在精神上累積。
只見她終于回過神來，擺手說道：“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管這些，我們走吧，靜音。”
“好的，綱手大人。”靜音先走了幾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回頭抿著嘴唇說道：“風見，我有點事情要跟說，你過幾天有空嗎？”
“靜音你隨時都能來找我。”
“嗯，那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說完后，靜音便急忙小跑幾步追上前面的綱手。
望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風見忍在心里自嘲想到，看來我的嘴遁修煉得還不到家啊。
不過一旁的阿護現在倒是很想掐著風見忍的脖子問他：你是什么時候與靜音醬的關系變得這么親密的？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風見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吧？
阿護：今天就先放過你，到時候你要給我好好老實交代。
兩人在一剎那內就用眼神交流完畢。
沒錯，他們三個人留到最后自然也是要好好跟斷老師告別才行。
風見忍、阿護、隼人看著眼前的慰靈碑，一切好像又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加藤斷，夢想是當上火影，愛好是…，以后將擔任大家的指導老師，請多多指教！”
老師的聲音似乎依然縈繞的耳邊。
“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阿護決定這次一定要笑著道別，可不能讓老師擔心。
“斷…斷老師，我…我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忍道，我一定一定會創造出可以為大家帶來歡笑的忍具，所以…所以你不用再擔心我啦。”
“哈哈，那我們兩個就是競爭對手，火影之位我可不會讓給你哦。”
風見忍到最后都依然是那個風見忍。
“嘛，斷老師，第九班你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認真完成隊長職責的，大概。”
“看來你很厲害嘛，風見。”
隼人緊緊握住朧光，堅定地說道：
“無論未來遇到是什么樣的困難，我一定會用老師你傳授給我的意志將它斬斷。”
“很好，看來大家都是有趣的伙伴呢。”
唯獨在故事的最后最后最后這里上演了另外一出劇情。
“這樣一來老師我也能安心離開了。”
此時天上的雨勢開始漸漸減緩，很快就變成細細的雨絲。
完成與加藤斷告別后，阿護、隼人本來想和風見忍一起離開。
不過風見忍朝他們一擺手：“你們先走吧，我還有幾句話想與斷老師單獨說一下。”
阿護和隼人聞言，點了點頭就直接離開了慰靈碑廣場。
沉默良久后，獨自佇立在慰靈碑前的風見忍終于說道：
“老師，我應該算是幫你復仇了，但我想你大概也不會覺得高興，畢竟守護木葉才是你的夢想。
“我認真想了一下，守護木葉這種事情太累了，果然是不太適合我，不過…”
風見忍抬頭看著從云層縫隙中露出的一線陽光。
“不過我會幫老師你找到合適的人選，將這個夢想傳遞下去。”
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然而越是璀璨耀眼的光芒背后，就蘊含著越是濃郁的黑暗。